第一百零七章
雪梅被迫走到马旁, 牧凌宸径自先上了马,而后向她伸手,那手宽大有力,纤细如玉, 但在她眼中, 就像是一只罪恶的手。
雪梅轻抿着唇,垂着头颅不动。牧凌宸也只瞧见那掩在青丝里泛白的优美脖颈。
牧凌宸眼尖地看着前方苏世义举步就要往这边走来, 忙低声道:“若是你不介意我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惩罚’, 娘子尽可在此站着。”
雪梅脸上青红交织,那惩罚让她想到了前几日的情景, 狠狠瞪了他一眼, 最后只得抬手覆在他手掌,他手向上微施力, 她便离了地面坐在了他的身前。
牧凌宸轻驾马腹,马儿便奔跑了起来,一路无言回到王府里, 这途中她是一直被扯着回了依洛阁,下人那好奇地量眸光让雪梅气红了脸。
晚菊匆匆过来行礼,“姐,牧公子――”这还是第一次,见牧公子如此生气的模样。
“我与你家姐有要事相谈,这里不用你们伺候着。还有――离这里远远的。”语毕,牧凌宸拽住雪梅进了房内,‘砰’地一声将房门掩上。
雪梅挣扎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他也不在攥着她,反正都在房间了,插翅也难逃,幽深地桃花眼深深看着她,脸上神情莫测。
眼见他越逼越近,雪梅一手抚着刚刚被抓疼的手后退,缩在桌几后面,隔着桌子看他,“牧、牧凌宸,你想做什么?这是我汝嫣郡王府,可不是你牧府,你要是敢对我如何,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客气?娘子想如何对我不客气啊?”牧凌宸轻笑出声,不在意的跟她玩着躲猫猫地游戏,他的耐性实在不多了,本来他是想默默守候在她身旁,盼终有一日她会看到他的好,可她要寻上门女婿,最终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雪梅抿唇不语,警惕地盯着他。
牧凌宸“哦”了一声,“可是想要找人来对付于我?还是联合那个苏公子。”着,他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还莫名让人觉得慎得慌。
那夜的话历历在目,雪梅却不得不强制镇定道:“我们已没有任何瓜葛了,只要你不在出现我们面前,你对我无礼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
出了这种事,还怎么可以再往来。在这样下去,只怕别人传出去都雪梅还与他藕断丝连,先前因着他是宝儿的师傅,她还可以拿这个挡借口。
现如今――被那一干丫鬟下人瞧见,流言蜚语只怕明日就要传出去了。
这是想要撇清关系?
牧凌宸勾唇一笑,桃花眼似是会话般的摄人心魂,斩钉截铁道:“若我――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雪梅轻笑一声,脸庞也带着冷笑,“竟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的,你也休怪我在皇上面前揭发于你!”
想着门就在身后,雪梅转身就跑,然手刚碰到门闩,后肩膀便一阵痛麻,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雪梅怔在原地,鬓角渐渐出汗,耳尖的听见后方轻微的脚步声,她忙叫道:“晚菊?晚菊!羽?羽!”
该死的,人都去哪里了?
牧凌宸将手搭在雪梅的肩上,感觉到她的紧绷,他扬唇笑了,语气暧昧的在她耳旁道:“娘子,别叫了,她们都听不到你的声音。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
语毕,还在她脖颈吹了一口气。
雪梅想缩身子,可她动不了,感觉到后面的身影越凑越近,近到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檀香味,她不禁紧咬住下唇。
“啊”的一声惊呼,却是雪梅被拦腰抱起,径自放在了床榻上,她瞪着他,终于忍不住出声,“牧凌宸,你想干什么?”
“做什么?”接受着佳人瞪视的眸光,牧凌宸慢条斯理的坐在床边,然出来的话是一道惊雷劈下,“我们夫妻二人,从未入过洞房,现如今――自是行周公之礼。”
着,他一边弯身脱靴,一边将帘帐放了下来,室内的光芒顿时黯淡了下来,隔绝了一室的清明,窸窸窣窣的能听见脱衣裳地声响。
“你敢!”雪梅身不能动,眼角却扫过那抹身影,嘴巴还是能话的,“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是跟你死磕到底,也不会放过你们牧家!”
牧凌宸撩开纱帐,躺在雪梅的身旁,将垂在她脸庞的头发撩在后面,两人间隔不到一拳,呼吸暧昧交织在一块,缓缓道:“我也从未算放过你。”
恨,总比无情好。
听着男人如此霸道地言语,雪梅瞪大了美眸,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还是那个泰然处之的那个国师吗?
似是晓得雪梅想的是什么,牧凌宸桃花眼弯了弯,抓起雪梅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膛,“你能感觉到我的脉搏吗?它――在为你跳动。”
醇厚如酒那般磁性地声音从耳畔响起,加上男子那俊逸绝尘地脸庞,一时间迷惑了她的眼,牧凌宸无疑是黄燕最俊的男子,在他是国师时,她便喜欢了他整整五年。
这五年光阴,就是她爱的最卑微的时刻。
雪梅眸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唇角满是苦笑,“放过我,就当放过你不好吗?我真不明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在坚持什么。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对你……也早就没有任何喜欢了,也不在怨恨你。”
没有任何喜欢,也没有任何怨恨,这不就是代表――对他已经放下。
可他自己,偏偏陷入了进去,已无退路。
牧凌宸阖了阖目,良久,才缓缓道:“我这几日回了一趟梨子村,找郡主了解了一些事情,一件……让我很是悔恨不已的事。”
雪梅垂着眼睑,神色不变,竟然他转移话题,那她们便无任何话可。
知晓他刚刚洞房只是在吓唬她,雪梅倒是沉静了下来。
“当年在清福寺一见,你抚琴的场景便深深映入在我的脑海里,可我未曾想到,那场国会比赛上――我竟将阳佟郡主当成了你。”对上雪梅那双诧异惊讶的眼眸,牧凌宸苦涩的一笑,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与雪梅听。
雪梅静静听着,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经过之后,她才了悟,原来――他也欢喜上她,只是因为那块碧玺玉佩,他们竟生出如此的误会。
她只叹造化弄人。
牧凌宸也听到了那声轻叹息,却是拧了拧眉,“不论你作何想法,我心里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你,只是中途――不管之前如何,我们之间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雪梅斩钉截铁,一点犹豫都没有,“没有!”
“为何?”牧凌宸桃花眼冷了冷,没想到事情的这般清楚了,她还是不愿。
雪梅回视他,神情肃穆,“既然错过就错过了,那何不一错到底,我们之间发生地事情也不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解决的,你给我的那些伤害,毕竟存在过。我虽现在也不怪你,却与不原谅你。更何况――我现在的心里只有清秋,如今的我只想将宝儿好好带大,只盼他能好好成长成人。”
牧凌宸轻笑出声,眸光也带了一丝怒意,手掌抚了下她细腻的脸颊,对上她恼火的神情,他却是笑了,下巴靠在她肩窝,呢喃地声音却如恶魔道:“若是你真这般老实地守在宝儿身旁,想将他养大成人,那么寻上门女婿,又是怎么一回事?娘子――你告诉为夫,这是何道理。你夫君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就要给我戴绿帽子了?”
若是她真这般,他也就老老实实守在她身边,只要守着他们母子二人即可。可偏偏――她要寻那该死的上门女婿。
听到他讲‘娘子’二字故意拖延尾音,又戴绿帽子的事情,雪梅脊背一阵寒意,脸庞微白,“牧凌宸,和离书我早已给你了,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你不许再叫我娘子。”
牧凌宸的眼眸泛着冰冷的光芒,“和离书我早已烧了,你名义上,还是我牧凌宸的娘子。”
和离书烧了?
早知如此――她早找官府去记载和离,也就省的如今尴尬之地。
雪梅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那我不寻夫婿了,总可以了吧?你还不快点放了我!”
“不放!”牧凌宸神情微缓,然出来的话却一丝都不客气,“除非你答应同我和好,梅儿,只要你答应同我好好相处,让我照顾你们母子,我不会逼你。”
雪梅也气了,这厮骨子里原来还是无赖,“卑鄙、无耻!你若真是不逼我,就放了我,还什么同你好好相处。我儿自有我照顾,无需你照顾。”
听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牧凌宸脸上也黑了,他咬牙切齿迸出一句话,“娘子~我再问你一句,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不同意!死都不同意。
然话还没出口,雪梅便被点住哑穴,牧凌宸的吻便如雨般落下,落在她的脸上、鼻子上、最终落在她那张让人生气的朱唇上。
那吻忽而绵延细长,忽而强劲炙热,充满了压迫感,在感觉雪梅口中没有空气的时候,牧凌宸这才扬头离了她的唇,眼眸暗沉地扫视了一眼那红肿的红唇。
她如缺了水的鱼儿那般喘气,美眸也含了薄雾,脸庞红艳无比,有泪水顺着眼角划过了脸庞,这副哭泣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生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