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陪着班纳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夜。

    等到天色大亮，他离开时，依旧给班纳做了保证。

    “班纳博士，顺其自然就好，不用过于担心。”

    阿卡姆道，“只要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万物之下也对你无可奈何，他现在被封印在地狱里呢！”

    在交代完这些后，阿卡姆驱车回家。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他来到了一栋老旧公寓前，所谓大隐隐于市，阿卡姆如今住的地方，比之班纳也有不如。

    当他用钥匙打开家门时，铺面而来的便是一摞摞书。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阿卡姆的家几乎被各种文字的书摆满了。

    那些书封皮古旧，显然都是流传到现在的古本。

    此时，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横躺在上面，饶有兴致翻看着阿卡姆的收藏。

    那人长着和阿卡姆一模一样的脸，身穿绿黑交织的西装，脸上画着浮夸的妆容。

    这样独特的打扮，他的身份已经不言自明。

    万物之下。

    或者万物之下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当开门声传来，万物之下头也不回，戏谑道：“班纳可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你忍心把他坑的这么惨？”

    阿卡姆没有立刻回答，来到万物之下身边，一把将他中的书拿了过来。

    “我没有坑他。”

    阿卡姆检查着书页，发现没有损坏后才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书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方块字，显然来自东方。

    这是二十四史中的晋书，阿卡姆看向万物之下刚才翻看的地方，帝纪第四篇，写的晋惠帝司马衷。

    的更具体一点，是八王之乱的部分。

    “你之前嘴里总是着计划计划，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了。”

    万物之下挑了挑眉头，指着阿卡姆中的史书，“一模一样，不是吗？”

    “那又如何，太阳底下从没有新鲜事。”

    阿卡姆不动声色，对于万物之下的反问，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八王之乱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的五胡乱华。”

    万物之下悠悠道，“你在策划一场美利坚的五胡乱华，我的对不对？”

    ()(e)　　完这番话，恶魔之王得意的笑了。

    东方的那一套，他已经完全学会。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阿卡姆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解释了。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东方的晋朝，开国之初便有亡国之象，有几个隐患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而这些隐患，阿卡姆恐怕将它们与美国的现状进行了对应。

    九品中正，阶级固化——对应美国的快乐教育、推荐信制度，以及资本垄断。

    三国征伐，汉人急减——对应美国现在主体民族刚过百分之五十。

    五胡兴起，动乱初现——对应美国那些开始占据主流的少数族裔。

    一个强大的实体，总是要从内部开始崩坏。

    所谓的五胡，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些南下的游牧民族，恰恰相反，他们本就是生活在晋朝土地上的少数民族。

    有些人甚至四书五经读的比汉人还好。

    如果主体民族足够强大，五胡当然会低下头做顺民，但如果主体民族陷入内乱，自相残杀呢？

    现在的美国，距离阿卡姆设计的一切，差的只有一個八王之乱。

    也就是一场高烈度的内斗，将中央的拱卫力量消耗一空。

    为此，阿卡姆已经开始了谋划。

    “托尼斯塔克下台之日，就是美国内战开始之时。”

    万物之下侃侃而谈，“他们注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当然了，所谓的胜者。

    “但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而是开始的结束。

    “内战之后，是更大的内战，那些曾经被欺压的人，都要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

    “为此你已经开始将超凡力量下放，给那些不被关注的边缘人物和族群，就是要让他们到时候有站起来的本钱，我的没错吧？”

    不得不，万物之下不愧是恶魔之王。

    揣度人心，制造混乱，他是祖宗。

    只是凭借着几本历史书和阿卡姆最近的表现，就将阿卡姆的想法猜到了七七八八。

    对此，阿卡姆依旧是之前那般态度。

    不承认，也不否认。

    万物之下作为恶魔，永远不认可人心中的善。

    自然也不会相信阿卡姆策划这一切，是为了获得一个光明的结果。

    ()(e)　　他也不在乎。

    自己能在战争中收割灵魂就够了。

    “我没什么好跟你解释的。”

    阿卡姆淡淡道，“你永远也理解不了我的境界。”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万物之下耸耸肩，对于阿卡姆这副清高的模样不屑一顾。

    阿卡姆也不再理会这个恶魔。

    他抬起头，从百叶窗看向外面的天空。

    心中似乎在和某个人对话。

    “只有在废墟的土地上，才能开出最纯洁的花。”

    阿卡姆在心中默默道，“布鲁斯，当你还在扮蝙蝠侠过家家时，我已经开始肢解美国。

    “不管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伱真的能跟上我的脚步吗？”

    “啊嚏——”

    斯塔克学院内，教学大楼的天台上，布鲁斯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我坏话？”

    他有些不满，揉了揉鼻子，然后又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你果然在这！”

    忽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

    布鲁斯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洛娜找了过来。

    “给你。”

    洛娜将一瓶冰镇可乐放在了布鲁斯面前，然后坐在了他身边。

    “你在这里偷懒真的好吗？哈莉学姐可是让你去找黑暗骑士新闻的。”

    “有什么好找的。”

    布鲁斯打了个哈欠，“到时候随便糊弄一下就行。”

    哈莉卢瑟让他调查黑暗骑士的消息，但黑暗骑士神出鬼没，根本找不到人。

    布鲁斯又能怎么办。

    报道黑暗骑士，本来就不是他想做的事情。

    “你的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洛娜拧了拧布鲁斯的耳朵，“这可是社长亲自给你的任务。”

    “谁给我的任务都不好使！”

    布鲁斯淡淡道，“永远跟着别人的节奏走，只会让自己陷入无意义的内耗。

    “那不如明确目标，保持自己的步调，做真正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