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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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青锋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将简雨送到了医院。

    简雨在完那句后沾着满嘴鲜血倒下,脸上定格在疯狂古怪的笑容。

    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邢青锋来不及做任何处理,草草拿着条空调被包住全裸的人赶去医院。

    去的路上手一直在抖,闯了多少个红灯已经数不清了。

    耳边被简雨的声音霸占,它们在脑海中拥挤吵闹,似乎要把他撕碎!

    他——邢青锋,我快要痛死了。

    他——邢青锋,你怎么就不知道疼疼我。

    他——邢青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他——……

    那么多那么多句,字字泣血。

    他那么痛,是怎么忍着出来的?

    “救、救救他,苏磐你救救雨!”

    这是邢青锋一路横冲直撞到急诊室见到苏磐的第一句话。

    苏磐已经很久没见简雨受伤了,如今看他白色空调被上一大片血迹被吓得面色发白。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苏磐都不用多想,断定是他伤的简雨。

    “别问,先救人。”邢青锋腿发软,将人放上病床。

    苏磐长叹口气,关上了病房门。

    记查理来晚了,等他赶到时病房门紧闭。

    他也诊治过简雨几次,知道简雨身上的伤都是些看着恐怖的皮外伤,苏磐一个人能处理好,就放弃了进去的想法。

    他目光移到衣冠不整人的胸口,挑眉道:“邢先生,您要不要去处理下伤口?”

    被简雨咬的地方还在冒着血迹,这一口很狠,连皮带肉,一眼望过去甚是吓人。

    因为担心简雨,邢青锋起先还没察觉痛,被记查理这么一提醒,疼痛又起来了。

    他胡乱摆两下手,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个。

    记查理耸肩,很快带回来个医药箱,不顾分给那块血淋淋的伤口包扎。

    “我知道你担心简先生,但自己身体也要顾好,你这地方要是不处理妥当,会流脓越烂越大,”着他皱着眉摇头:“这简先生下口可真够狠的。”

    邢青锋一愣:“你怎么知道是他咬的?”

    “除了他还会是谁?总不能是情人……”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记查理看到邢青锋身侧吻痕,这痕迹看着就是两天前留下的。

    两天前……邢青锋根本就没回来!

    金发男人眯了眯眼,措不及防按了邢青锋伤口一掌:“简先生这一口可真够轻,要是我,我保准把这命根子给咬下来!”

    和苏磐在一起这么久,多多少少知道了邢青锋和简雨之间的事,对于邢青锋的不珍惜,他是恨铁不成钢,简先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他!

    邢青锋没回应,记查理那一掌可是毫不留情,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脸色煞白,汗水如黄豆一般滴落,想话也不了。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大脑,记查理倒是习惯了,邢青锋却开始混沌,脸深埋于掌心。

    过往如走马观花过,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等再抬起头时手心一片湿润。

    “我不能失去他,查理,你知道吗,我不能失去雨,”邢青锋胡乱着,这个在外头强势冷漠的男人,却在这一刻失去了分寸:“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记查理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出轨?简先生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思悔改?而且做错事的明明是你,为什么要去伤害简先生?”

    一系列为什么简直要将邢青锋逼崩溃。

    他一拳头狠狠砸在椅子上:“你以为我想伤害他吗?他要是不给我戴绿帽子,我怎么可能去伤他!”

    “你是那些报道?”记查理若有所思:“且不论它的真假性,就算是真的,也情有可原,你别忘了你自己也在外面偷吃。”

    “这能一样吗?我去找人那是因为、因为……”邢青锋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压低了声音:“因为他不举!”

    “就因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你就去找情儿,回来之后还把雨伤成了这样?”病房门突然开,苏磐冲了出来一把将邢青锋抵在墙上。

    他的橡胶手套还没摘,上面溅着鲜血,倒映着他通红的眼眶,连记查理都被吓了一跳。

    记查理伸手去掰苏磐,想叫他冷静,可苏磐却一把把他挥开,维持着抵住邢青锋的姿势。

    “你知道他不举,为什么不带他来医院?你知道这种事有多伤人自尊吗?他去找人,还不是因为想要证明给你看他也能行。”

    邢青锋张了张嘴:“这不是理由。”

    “所以你认为你的理由就很高大吗?你是人吗邢青锋?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这个畜生?”

    这话骂得难听,邢青锋一把扣住他手腕,变了脸色:“苏磐,我和简雨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好好好,我是外人我是外人,可你一个内人好像也不知道多少东西啊,”苏磐想到他刚才检查的结果,心如刀绞:“邢青锋,接下来的问题你听好了。”

    “我问你,雨的右肾呢?”

    邢青锋一顿,似是没听清:“什么?”

    “我问,雨的右肾呢?他的肾去哪了?”

    邢青锋彻底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

    苏磐抓住他衣领,声嘶力竭:“他肾呢!雨肾呢!你他妈的回答啊,我问你话呢!”

    周遭模糊,脑中突然又挤进简雨的话:

    ——那么大的一张床,那么大,那么冷,我一个人躺在那床上,我好害怕,我电话给你,你没接,因为你正带着秘书去夏威夷的飞机上。

    ——邢青锋,我痛死了,我痛得要死你知道吗?我有病!我要吃药才不会痛!我痛得那么惨,可却一个人跨越了大半个地球!

    ——你要带我去爱尔兰,可实际却去了花天酒地,所以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走,我最想去的地方已经一个人去过了。

    就在他耳旁,就在他脑海,纷纷扰扰。

    “嗡”的一声,邢青锋脑子炸开,他猛的推开苏磐。

    “啪!”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闯入了病房。

    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爱人在手术台上,他却和情人儿在夏威夷度假?

    天阿。

    时光能不能倒流?

    求求你了,谁都好,只要能重来,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