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矫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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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里一时沉默,只能听到簌簌风声。

    尤其是那盛紘,由震怒到惊讶再到震惊,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

    就连不喜欢盛长枫的王如弗都忍不住觉得,他的有几分道理。

    林噙霜一看解救儿子有戏,乘胜追击,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紘郎你看啊!枫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盛家着想,为了大姑娘着想啊!”

    着,她就要晕过去。

    “霜儿!”

    盛紘见状着急坏了,连忙上去搀扶林噙霜,看的王若弗牙痒痒,里的帕子都快要被绞碎了。

    “不打了,去祠堂跪上半个时辰!”

    盛紘一句话撂下,便抱着林噙霜前去林栖阁。

    “冬荣,快去叫郎中!”

    王若弗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恨意,瞪了盛长枫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死了八百次了。

    “贱种,这就饶了你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活活打死!”

    “哼!”

    如兰娇哼一声,跟在王若弗的身后离开。

    盛长枫的屁股还在疼,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打了,只是打得不多,不重,还能忍,休息个一两天就行了。

    至于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时而已,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就跪。

    林栖阁里,林噙霜正打开床上的帷幔,眼神飘忽,最后看向女儿。

    墨兰抿抿嘴,无奈道:“父亲已经走了,您就别装了,每次都要配合您演戏,日子过的和城南戏班子里的戏子似的,您不累,我都累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就这么装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你们兄妹俩,我要是不装,你哥哥还得打板子呢,哪能就跪半個时辰的祠堂了事?”

    林噙霜指着墨兰的鼻子骂道,她一心一意的为两个孩子付出,竟然被这般对待,也是觉得寒心,眨眼间,泪水便出现在眼眶中。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兰连忙改了口风。

    她知道,按照自己母亲的作风,再给她些时间,一定是要哭天喊地,泪如洪水决堤了。

    同为女子,她知道这一招常常能起到作用,自己也在用,可真要碰上了,却也有点吃不消。

    ()(e)  “娘,你有没有觉得哥哥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

    盛墨兰把话题岔开,起盛长枫起来。

    一提起儿子,林噙霜的眼泪便消退下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哥哥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几分伶牙俐齿的意思了,看来是我教他的东西起作用了。”

    “不愧是你娘我的儿子。”

    “凭这样的口才,将来怎么也不会混的太差,再不济,家产也能多分一些。”

    “娘,句不好听的,我觉得您今天就是不装晕,哥哥也能凭自己摆脱爹爹的惩罚。”眼见林噙霜要反驳自己,盛墨兰急忙道:“娘,你好好想想爹爹听到哥哥出那些话的表情,除去惊讶之外,还有什么?”

    林噙霜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女儿在认真分析此事,便抛开其他的,用上几分心思在这上面。

    “你爹爹他当时的表情好像还有几分欣慰?”

    “对,就是欣慰!”

    听到这话,盛墨兰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感觉的没有错。

    林噙霜一脸无所谓的道:“你爹爹最看重家族兴衰,不然为什么会把华兰嫁到忠勤伯爵府?伱哥哥正是拿捏住了你爹爹的心思,才出那番话来,躲过惩罚,不过你娘我的功劳也不能觑。以后多和你哥哥学学,捏住你爹爹的心思,往后的日子还愁什么?最好是你日后嫁人时,你爹爹也能这么上心,把你送入有爵之家。”

    盛墨兰听着林噙霜的话,低头沉思。

    哥哥真的只是拿捏了爹爹的心思,才出那番话的吗?

    可是书上确实写过“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盛墨兰喜好读书,阅览过不少古今名著,上面有关于兄弟,足,家族的描写不少。

    但凡做到同气连枝的,均成了世家大族,向好发展,凡是兄弟之间工于算计的,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哥哥的,其实不无道理。

    “你这死丫头想什么呢,别真信了你哥哥那番话,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哥哥是给你爹爹听的。”

    “你就记住,凡事首先成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e)  “不然我怎么会成为盛家最得宠的人?”

    盛墨兰拧着眉头道:“娘,我知道了。”

    “祠堂那地方,阴冷无比,你赶紧去给你哥哥送个炉过去,别冻着他了。”

    “你哥哥能言善辩,你才情斐然,可惜托生到我肚子里了。”

    “不过你们别气馁,娘一定给你们拼个好前程!”

    盛墨兰起身前往祠堂,路上满心矛盾。

    她尚且年幼,对于许多事情的判断都在使用本能,这个时期,也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时候。

    她听了林噙霜的话,觉得有道理,凡事确实要先成全自己,不然的话,她身为妾室之女,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可哥哥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没有盛家的昌盛,她们又怎么成全自己?

    “丫头,想什么呢。”

    盛墨兰被叫声拉回思绪,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祠堂的柱子前,差点就要撞上去了。

    “哥哥,娘让我给你送的炉还有护膝。”

    盛墨兰来到盛长枫身边,把东西递给他。

    “嗯,放这里吧。”

    盛长枫接过,道。

    这天确实冷,好在只是跪半个时辰,不然肯定要生病。

    不过有了这些,半个时辰就好过了。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休息,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哥哥,我在想,究竟是娘的对,还是你的对。”

    “什么?”

    墨兰把与林噙霜的话重复给盛长枫听。

    听完以后,盛长枫把墨兰扶下,双扶着她的肩膀道:“这世上,自有礼法纲常。在朝,要做一个好臣子,在家,要做一个好儿女?。”

    “何为好臣子?为君解忧;何为好儿女,在内孝敬父母,在外代表家族脸面。”

    “人皆有私心,但也应有底线。”

    “我这么,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