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么都没做成, 穿上衣服, 慕有哥带着闻川去了剧组的酒店,她把房卡给他,自己直接往日常开会的地方去。
赖红城也刚要下楼, 旁边跟着慕有哥的助理蒋静, 一出门, 撞上在走廊里找房间的闻川。
剧组人很多, 住在这一层的要么是导演、演员们, 要么是各部门主任。他多看了闻川两眼, 只觉得这个男人容貌出众,却没想他直接刷卡进了慕有哥的房间。
蒋静叫了他一声, “赖总。”
赖红城当然猜得到这是谁, 他没有管闲事,到走廊尽头突然又停了下来, “你先下去。”
“好。”
再怎么也是自己公司的艺人, 这么明目张胆, 真是初生牛犊啊。
赖红城又折了回来,他敲敲慕有哥房间门, 站在门口等待。
闻川直接开了门,他还以为是慕有哥回来了, 脸上带着笑,见是个陌生男人,嘴角平了下去,“你是?”
“慕有哥男朋友?”
“嗯。”
“我是她老板。”
闻川点了下头, “你好。”
“窗户开着。”赖红城往里头看了眼,“夜里凉,记得关。”
“好,谢谢。”
“嗯。”赖红城又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她是个公众人物。”
闻川没话。
“还是新人,尽量别落人口实。”赖红城笑笑,“走了。”
闻川关上门,又站回窗前,看向外头的雪山。
自己贸然前来,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毕竟是在拍电影,还是女一号,不比从前了。
…
会议厅,慕有哥正与刘丰道歉,“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来看我,来晚了,没耽误大家时间吧。”
“男朋友来了?”刘丰很中意她,人又好话,“这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去陪他吧,大雪天的跑到这来,不容易啊。”
“不用,导演,先开会吧。”
赖红城推门而入,除了刘丰,在场的个个都起身,“赖总。”
“都坐。”他坐到自己位置上,并未提及刚才见过闻川的事。几次目光划过慕有哥,她心情不一般的好,笑容都比平时多了些。
散会后,周文跟着慕有哥后头八卦,“什么时候来的?”
“晚上刚到。”
“也就是你现在还没什么知名度,我们又在这偏僻地,没人盯着你,哪天你红了,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为什么?”
“为什么?咱这一行,哪能随随便便公开恋情,还带到剧组,你也是强。”
“那,地下情?”
“没有最好,地下情也不保险啊,那群狗仔精的很。”
“那你呢?”
“我可没有,安心搞事业,一堆甜心粉丝,不香吗?”
周文住她隔壁的隔壁,他到了房间门口,又问她,“他人呢?你房里?”
“嗯。”
“真行,去吧去吧,不浪费你时间了。”
慕有哥敲了敲房门,闻川穿着毛衣,过来开门。
“你不冷吗?”她揉了揉他的胳膊,带上门,“可别冻着了。”
“不冷。”他刚抱住她,又有人敲了门。
是蒋静,来送划好的剧本,她刚要进来,慕有哥把她堵在门口,“我要睡了。”
蒋静立马会意,“明早停雪,要出外景,四点半就要出发去山上。”她拿了瓶红景天给她,“这个别忘了喝。”
“好,谢谢。”
“那早点休息,到点了我来叫你。”
“好。”
“明天见,晚安。”
关上门,她一转身,看到闻川站在窗户前,她走过去,从后头抱住他的腰。
“看什么呢?”
“山。”
“黑乎乎的。”
“我忘了带画布和颜料,这里有卖的吗?”
“……”她松开他,气鼓鼓地坐到床上,“来看我了还念着你的画。”
他走到她面前,抓了抓她的头发,“我随便。”
“我得先去洗个澡。”
“太冷了。”
“没办法,明早有戏,头肯定是要洗的。”
“去吧。”
“你等我。”
“好。”
等慕有哥吹干头发出来,闻川已经躺在被窝里睡了,她穿着浴袍,哆嗦的钻进被窝,把浴袍抽了出来,贴向他的身体。
十二点多了,已然没有几个时可以睡,闻川并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再折腾她,好让她能多睡会。
“川。”她手滑过他的腰,落在他的腹部,“川。”
她见他不回应,缓缓缩了手,刚落滑侧腰上,闻川摁住了她的手,翻身压在她身上。
真正爱一个人,是忍不住的。
也许,身体克制的了,心却不行。
“你装睡啊。”
闻川看着她洛露的身体,攥着被子将两人包裹好,防止她冻着。他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中,两人十指相扣,“你要休息,我们快一点。”
她抬起腿,圈住他的腰,“好呀。”
…
天刚亮,闻川坐在床上看她贴着暖宝宝,“这是什么?”
“暖宝宝。”
“暖宝宝?”
不知为何,从他口里出这三个字居然那么可爱,慕有哥跳到床上亲他一口,在他腰上贴了一片,“你试试就知道了。”
“好。”
不一会儿,暖宝宝热了起来,他摸着它,“好暖和。”
“你冷的话就再贴几片。”慕有哥抽开抽屉,拿了两片给他,“要没了,你先用吧。”
他又把暖宝宝塞回去,“我不冷,你多贴点。”
“要不要去看我拍戏?”
闻川拒绝了,他不想让她一心二用,也不想像她老板的,落人口实,“我想再睡会。”
“那好吧。”慕有哥又亲他脖子一口,“我走啦。”
“好。”
“饿了的话,你就自己出去吃点。”
“好。”
她爬下床,“我走了。”
“嗯。”
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确定不去?”
“快去吧,别迟到了。”
“好吧。”
雪停了一天,慕有哥中午才下戏回来。
下午,B组去寨子拍江陈嗯,没她什么事,她便回来陪闻川。
两人去街上吃了顿牦牛肉火锅,喝了点儿青稞酒,接着便到处走走,散散步。
“刚刚我们路过的那个大院子,一个男人有娶了那家姐妹四个。”她睨向他,闻川明摆着没有一点表情波动,她故意找事的问,“羡慕了?”
“四个都不如你一个。”
“真会。”她笑着轻撞他,“再几句。”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哇,你这嘴越来越甜。”
“有么?”
“我尝尝。”
她踮了下脚,嘴巴碰上他的嘴唇,闻川却将她拉了下来。
“怎么了?”
他在看不远处三个去朝圣的藏民。
慕有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们五体投地的匐在地上,不禁唏嘘道,“最近总看到去朝圣的人,真佩服他们的意志。”
“他们要去哪里?”
“拉萨,大朝寺吧。”
“还很远。”
“是啊。”
傍晚,又下起雪来。
天地一片苍茫,山风呼啸,飘扬的风马旗绽放着招摇的色彩。
慕有哥到处找着石头,与闻川照着玛尼堆摞起石头来。
“还记得高中时候我问过你的愿望是什么吗?”
“记得。”他专注地垒着石头,“和你在一起,画画。”
“记性不错嘛。”
“我都做到了。”他看向她,“你呢?”
“我的愿望一直在变,时候想去非洲大草原,做野生动物医生,后来想做演员,挣很多钱,和你一起过好日子。”
“现在嘛,包养你啊。”她看着他一张俊秀的脸,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又认真道,“希望做一个好演员,演好每个角色,不辜负每一个站在我背后的人。”
“以后呢?”
“嗯——”她想了想,“我希望你能成为大画家,名垂千古。”
闻川笑了起来,唇红齿白,双眸明澈,多么干净又单纯的一张脸,连这雪色都逊了几分。
“你怎么那么好看,我应该带你去见我老板,或者导演,绝对会被看上。”
他放上最后一块石头。
“我只想被你藏着。”
…
深夜,慕有哥做了个梦,梦里有很多人,宋致,慕正云,慕有博,席天,唐经,还有沈冬楠,却独独没有闻川,她突然惊醒,眼前一片空荡荡的漆黑。
她无意识地随手摸向闻川,没摸到人,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空空。
“川。”
无人应。
“川。”她坐起身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半了。
他没带手机,也许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或是其他什么事。
慕有哥套上羽绒服,出去寻他。
她问了问酒店前台,前台姐姐确实有个男人出去了,大概已经离开了两个时。
两时,他去了哪里?他干嘛去了?还不回来?
慕有哥在酒店周围找了找他,外头乌漆嘛黑,一个人影都没有。
“闻川——”
慕有哥跑着,四下找了个遍,甚至去了趟白天那个大坡。
她很害怕这种突然消失的感觉。
哪怕很久才回宁椿一次,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不见,她都不会这般的彷徨,因为知道,他就在那里。
云屯雾集,旌旗猎猎。
这里海拔有些高,她跑的又急,渐渐觉得喘不上气来。
“闻川——”
回声荡荡。
山风呼呼地吹着,灌进她微张的唇中,喉咙又干又紧,还有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突然有一阵耳鸣,孤独地立在天地间,一瞬间,有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川。”
“闻川——”
“我在这。”
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没听见似的,还在往前走,闻川抱着本子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这呢。”
她回过头,望着眼前的人,情绪莫名其妙地就崩溃了,眼里盈满了泪,无力地捶他,“怎么又不一声就走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过,去哪里要告诉我一声。”
闻川看着她这副模样,怔了怔,“你睡熟了。”
“你不会留个纸条吗?我醒来找不到你怎么办?”她拍着他手里的本子,“大晚上你往外冲什么?又画画,你一刻不画会死么?”
“对不起。”
她突然扶住他,大口喘息起来。
“你怎么了?”
“背我回去。”
剧组在这驻扎了十来天了,大家的身体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压,因为跑的急了点,她有点微微高原反应,不严重,回去吸了吸氧,休息休息就缓了过来。
第二天,慕有哥一大早就去拍戏了。
地点就在这条街上的一家饭馆。
今天要拍强吻戏,周文也是第一次拍吻戏,两人都有些无从下手。
剧本上要凶狠地强吻,还要咬出血。
周文老是出错,要么笑场,要么感觉不对,直到第七条,导演才给过。
他给慕有哥揩掉嘴上的红水,“慕老师啊,对不起啦。”
“难为周老师了。”化妆师过来给她补妆,她瞥着周文,“周老师演的很棒了。”
“不不不,是慕老师配合的好。”
两人日常奉承。
闻川站在远处看着,从拍第一条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他是出来为她买暖宝宝的,跑了好几家商店,才买了不到四十片。
他提着袋子默默离开,进了最后一家商店,老板与他招呼,“扎西德勒。”
“有暖宝宝吗?”
“有的。”
晚上,慕有哥出去对戏回来,闻川与她,“我还是回宁椿吧。”
“因为昨夜的事吗?没关系的。”
“我在这,对你影响不好,怕别人闲话。”
“我不怕呀。”
他抚了抚她的脑袋,“我在这分你心,就这么定了,明天走。”
“你是想回去画画吧。”
“嗯。”
“我就知道。”
“好好拍戏,我等你回去。”
…
闻川到家了,一切恢复正常。
晚上收工,大家回酒店吃饭。饭后,刘丰与三个主演们讲了讲戏,又把明天的戏对了一遍,才散了去。
夜深了,慕有哥睡不着,在房里练练台词。
她走到窗前,拉开帘子,边念边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
忽然,窗户上现出半个图案来。
慕有哥对着窗户哈了几口气。于是,它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是一个笑脸,闻川画上去的。
她看着它,笑了起来,指间触碰着冰凉的窗户。
“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