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羊不出圈
下午一点的时候,夏玻莱回来了,顺便带回来一张悬赏公文。
哈瑞克拿过公文念了起来。
“近日,城南广场周边连续出现三起凶杀案,作案法相似,行凶段残忍。”
“如有提供凶线索者,视线索价值,赏金5到0克朗。如能直接抓获凶,赏金30克朗----市政厅治安部。’
他抬头看夏玻莱:“打算去当赏金猎人啦?”
夏玻莱点了下头:“在玫瑰之家潇洒了一个月,武技都有些生疏了,正好活动活动脚,也能赚点生活费。”
“这才像话嘛。”哈瑞克赞了一句,又问:“罗森的事办得怎么样啦?”
“我亲自出马,哪有失败的道理。”
夏玻莱哈哈一笑,朝哈瑞克一伸。
“得向你借2克朗。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钱不是我用,是给罗森的。他要拜人为师,总不好空上门吧?”
“这还差不多。”
哈瑞克从柜台底下摸出2克朗。
接过钱后,夏玻莱就冲楼上大喊:“罗森罗森快下来,事情搞定了。”
几分钟后,罗森就出现在楼梯口,身上衣装整齐,头发一丝不乱,一看就是特意整理过。
“成了吗?那什么时候上门拜访?”
“就现在。”
“那太好了。”罗森真心高兴。
他早已经将那本精确几何原理读的滚瓜烂熟,标点符号都快背了,却依旧不敢去学正式法术,极是盼望有导师指点。
“接着。”
夏玻莱将克朗扔给了罗森:“我带你过去,路上顺带点礼物。”
“好嘞。”
罗森很欣慰,认真起来的夏波莱,还是非常靠谱的,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哈瑞克瞬间变黑的脸。
夏玻莱看见了,但只当没看见,搂着罗森的肩膀就朝大门走去。
“我跟你,你那导师脾气越发古怪了,特别不好打交道。我刚才上门,话都没就被她臭骂一顿。”
“好在我脸皮厚,顶着骂声了你的事,她竟然就同意了。”
“她很不待见我,所以,我就送你到她住处门口。之后的事,全靠你自己搞定,明白不?”
罗森听得一怔,问道:“她叫什么?性格怎么样?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有攻击性?”
他可不希望遇上一个类似塞勒斯这样肚鸡肠的家伙。
夏玻莱笑道:“放心,她只是脾气古怪而已,你很安全。”
“对了,她全名叫安娜瑟兰迪斯。因为是身份尊贵的正式法师,你要叫她瑟兰迪斯女士。”
“我记住了。”
很快,两人走出猎犬之家,又沿着碎石铺就的整齐道路一路往城南走了半时。
路过一家粮店时,夏玻莱让买了50斤的粗面粉,外加0斤上好的烟熏肉,以及瓶中等档次的月光酒。
克朗,正好一分不剩。
背着一大袋食物继续走,一直走到城南广场后,又进入一条行人稀少的偏僻巷子,巷子名叫‘广场号巷’。
深入巷一百多米,来到一栋陈旧的二层木楼前,楼前门牌上写着‘号巷9号,瑟兰迪斯之家。’
“到了,就这。她正好在家。你直接去敲门就是了。”
罗森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定了定神,就要去敲门。
“别急。”
夏玻莱拉住他,压低声音,认真嘱咐。
“最近城南广场不大太平,发生了好几起凶案,遇难的都是独行的外乡年轻人。”
“所以,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到猎犬之家,如果时间错过,那就在干脆在这里歇上一夜。”
“总之,在凶归案前,千万千万不要走夜路,明白吗”
罗森心中一凛,认真点头:“记下了。”
“好了,去吧。我也该干点正事了。”
完,夏玻莱转身就离开巷,几个大跨步后,就在街道转角消失不见。
罗森深吸口气,走到房门口,抓住生锈的铁门环轻轻扣了扣。
‘笃笃笃笃笃笃’
门内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回应:“门没锁,直接进来吧。进门后顺关门。”
()(e) 罗森微微惊讶:“这么年轻的中阶法师啊?”
听声音,年纪不大,感觉好像20刚出头的样子,看来是个相当出色的法师。
想当初,塞勒斯已经40出头,却还是低阶法师,就算得到了灰烬鸟羽毛,也没能突破到中阶去呢。
推门进去,转身又将房门关上,屋子里立即变得相当昏暗。
借着狭窄的圆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能看到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圆桌,几张破椅,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还带了礼物?非常好,把东西放进厨房吧。”
声音是从二楼传下来的。
罗森转头四顾,在大厅一角看到一扇半掩的门,门边墙壁上挂着一口漆黑的平底锅,大概那就是厨房了。
将东西放进厨房边的地板上,因为潮湿而严重发霉的地板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呻吟声。
声音又惊动了角落里的耗子,只干瘦干瘦的大黑耗子跑了出来,竟不怕人,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罗森。
考虑到自己的礼物全是食物,要随意放在外面,那基本就是给这耗子加餐。
罗森快步走过去,将耗子吓跑,又在这简陋厨房转了一圈,发现一个破烂的储粮柜。
检查了下,柜子完好无损,没被耗子咬出洞来,便将粗面粉、熏肉和酒,一股脑地放了进去,又仔细插紧木销。
女子声音又响起来:“东西放好就上楼来吧。”
罗森退出厨房,在墙边看到一架堪堪半米宽的狭窄木梯,坡度非常斜,只能半爬半走地上了楼。
到了二楼,先是一个不到平米的狭长平台,作用类似玄关。
平台后是一扇木门,门后传来‘哗啦哗啦’的微弱水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洗澡。
“进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罗森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门后房间的窗户比一楼大了许多,光线也亮堂不少。
房间内的布置比一楼丰富许多,右侧有张单人木床,床边是衣帽架,床边靠窗的位置有张办公桌,桌前一张半旧不新的靠背椅。
另一侧却摆着一个大浴桶,浴桶里坐着个一头火红头发的年轻女子,正拿着一个类似丝瓜络的东西搓着雪白圆润的臂。
浴桶里的水也没泡沫,也没撒什么花瓣之类的遮盖物,纯纯的清水,一眼就能看光女子的身体。
罗森惊了下:“长这么好看,还这么豪放!”
一看到人,他立马明白夏波莱为什么会遐想翩翩了。
就这脸蛋身段,至少应该放在罕见极品文件夹。
虽然是对方主动要求他进来的,但直视陌生女子的身体是非常不得体的行为。
罗森马上低下头看地板,同时喊道:“瑟兰迪斯女士,您安好。”
对方没有回应,但罗森能感觉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转。
“哈,夏玻莱还真找了个孩给我当学徒,真是有趣。”
罗森这具身体才5岁,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发育迟缓,身高堪堪一米五,身体更十分瘦弱,脸上也是浓浓的稚气。
大概,这也是对方不避讳自己洗澡的原因吧。
对她的话,罗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算得体,想了下,便道:“瑟兰迪斯女士,我在楼下等您吧?”
“不用。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见罗森如木头一样杵在门口,她又道:“子,灵一点,眼里要有活!”
罗森听得十分无语,心中忍不住暗道:‘眼里有活?这种场合,我能干什么活?’
声音又传过来。
“如果一位女士在沐浴身体,而这位女士恰好又是你未来的导师,那你应该主动为她服务。比如,帮我搓下后背。”
着,她将里丝瓜络扔给罗森,又转过身,靠着浴桶背趴着,露出了雪白光洁的后背。
罗森暗叹:‘这背不去拔罐真是可惜了。’
他接过丝瓜络,走到浴桶边上,一下一下,沉默地给对方搓着背。
瑟兰迪斯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享受地呻吟出声,声音娇嫩,撩得罗森心砰砰乱跳。
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夏玻莱你有术法基础,看,你有哪些基础?”
()(e) 罗森收敛心神,如实回答。
“我掌握了静息冥想,太阳观想。掌握了法师之,并对法师之进行了一些改进。
“对了,我还掌握了一个防范黑暗法术的技巧。另外,精读了精确几何原理。”
“别一直搓上面,再往下一点。”
罗森看着对方细腰下面陡然丰满的水滴状线条,有些不知该怎么下。
“快点!”
他一咬牙,就只当自己在搓一块白猪肉。
“唔不错真不错,自我家族破产后,好久没被人这么服务过了。”
瑟兰迪斯满意地叹口气,脑袋趴在浴桶沿上,眼睛如打盹的猫咪一样眯起来。
正当罗森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口。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羊,大部分人的羊都在四处乱跑,但法师的羊,绝不能出圈。”
罗森心中微微一震,随后就是一喜。
‘唔,真好。这回应该能学到真东西了。’
过了会,瑟兰迪斯又问了句。
“冥想多久了?”
“两个多月。”
“噢有意思。”
完这句,瑟兰迪斯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又来一句:“平行线会相交吗?”
“平面不会。曲面可能会。”
“唔,不错。再帮我搓下正面。”
‘哗啦’一声水响,瑟兰迪斯闭着眼睛,很自然地躺靠在浴桶上,既不羞涩,也不尴尬,就仿佛罗森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形的搓澡工具。
罗森也干脆放开了,要求搓哪就搓哪,虽然心跳如鼓,也有点抖,但总算没有失态。
正搓的认真,又听到对方声音:“展现下你的法力吧。”
罗森一怔:“该怎么展示呢?我不大会。”
“简单,你用法师之给我搓。”
罗森照办。
他想象着一只无形的握住丝瓜络,正当他捏住丝瓜络准备搓澡时,却忽然感到丝瓜络有些不受控制,似乎有另一只无形的拉扯。
他一怔,立即明白原因,立即凝神,将丝瓜络往回扯。
对方也同时加力。
再看那丝瓜络,就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只偶尔震颤一下,表示其两股力量角斗场的地位。
双方你加力,我也加力,如此不断提升强度,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砰!’
空气中蹦出一声极其沉闷,极具穿透力的震动。
在这震动中,震心的丝瓜络一下变成了粉末。
这震动继续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很快撞到木板墙壁,将整栋木楼都震地瑟瑟发抖,大量灰尘从缝隙中簇簇落下。
震心附近的浴桶本已老旧,又承受着水压,被这震动一激,竟‘哗啦’一下解体,水流散地到处都是,而瑟兰迪斯则随着水流摔在地上,形容狼狈。
罗森也没好到哪里去。
作为抓的丝瓜络一下消失,巨大的力量失去支撑,就感觉全身都空荡荡的。
被震动一冲,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后退出去,‘咕咚’一下撞在墙壁上,撞得后背生疼。
刚站稳,就听见瑟兰迪斯震惊的声音:“你才冥想了两个多月?”
罗森大概也知道自己法力挺强的,但一直以为只是低阶未满的状态,所以面对中阶法师的瑟兰迪斯,他就没有留力。
毕竟,在术法一途,他是门外汉,只有完全展现自我,才能得到行家最准确的指点。
出现这种情况,他却是完全没料到的。
他轻声道:“应该大概是6天吧?”
又见瑟兰迪斯狼狈坐在地上,便走上前搀扶住对方雪白如藕的臂:“瑟兰迪斯女士,您没受伤吧?”
瑟兰迪斯完全不顾自己裸露的身体,那双红玛瑙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睛紧紧盯着罗森。
“别叫我女士,要叫我导师。”
“但要铭记一点,我这个导师身份也只是暂时的,我只会为你完成术法启蒙。”
“而等你入门之后,我们师徒关系就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