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喝酒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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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结完这两点之后,莫年又心将香炉装好收起。

    而后坐下美美点了一支烟,不由又“总结”了一点:若想捡漏,除了眼力,还是得有钱啊!

    要是自己刚来京城那天,碰上这么个好炉子,哪有钱买啊?

    再就是,有的人即便有五百大洋,若是全部家当,又怎么舍得全部拿出,买一件不能定论是否为高仿的铜香炉呢?

    这一次,也算撞大运了,除了捡漏一件好炉子,还明白了“火养”之法。

    估计之前就算有人知道,那也是秘不示人。

    不过,这种又烧又盘的玩炉子的鉴定方法,莫年想着回头还得找几个明清时期的铜香炉试试,看看是不是只有宣德炉才能如此。

    莫年这当口真是美滋滋,他灭了烟,又把酒菜摆好了。

    正要吃喝一番,却听到了敲门声。

    “莫爷,灯这么亮,干什么好事儿呢?”

    一听动静就是那友三。

    他现在称呼莫年,时不时会用“莫爷”。莫年听着还是不太舒服,主要是老想起干将莫邪(邪读爷)。

    “来了!三爷你可真会找饭辙!”莫年心情好,立马过去开了门:

    “刚摆好酒菜,二荤铺买的,一起吧!”

    那友三哼哼两声,“得我好像来蹭你饭一样。”

    莫年这才注意到,他里也拎着一个食盒。

    这次他还没去给金胖子送钱呢,食盒里应该不是古董一类的玩意儿。

    进门、关门,那友三打开食盒,居然是四罐子酱菜。

    “六必居买的,一罐甜酱黄瓜,一罐甜酱萝卜,还有两罐是白糖蒜和八宝菜,你留着吃。”那友指着罐子介绍。

    “三爷,你这可让我感动了。”莫年确实有点儿感动,“可惜没有麻仁金丝。”

    “麻仁金丝?也是六必居的酱菜?”那友三怔了怔,“没听过啊!”

    “没有,是我自己琢磨的,就是在什香菜的基础上,加芝麻和白糖,咸中带甜、甜中带鲜,口味极佳,有会我做了你尝尝。”

    ()(e)  莫年被问才想起,这时候六必居还没有麻仁金丝呢!不过现在应该有什香菜了。

    “嗐!什香菜是苤蓝丝做的,你再改进我也不爱吃苤蓝!”那友三摆摆,“你赶紧吃吧,我来前吃了碗炸酱面,不饿。”

    “来了还不一起喝点儿?吃面是吃面,喝酒是喝酒。”莫年又去拿了一副碗筷,一个盘子。

    碗筷给那友三,然后从四个罐子里一样弄了一些酱菜放在盘子里。

    “来来来,三爷,有酒有肉有酱菜,先喝一杯,喝完了分钱了!”莫年笑道。

    “汝窑鸳鸯水滴卖了?钱到了?”那有三眼睛一瞪,“这么快?”

    “嗯,就照咱们之前的,三万,拿走给金胖子的万历五彩大碗的五千,两万五咱俩均分。”

    “给我一万就得,你留一万五!”那友三一口闷了一杯酒。

    “三爷,我是那种人吗?伙着做生意,哪能亏了您!”

    “这次不一样,若是直接卖了金胖子的东西,均分我无二话,但这次是你主导,用大碗换了水滴,才能卖出这么多!我若还要一半,那就有点儿不识数了!”

    “三爷,没有金胖子的货源,哪来什么换水滴啊卖高价啊之类的事儿!”莫年又给他倒满酒,“行了,别跟我争了。”

    “不行!”那友三却很坚决。

    “嘿!还有嫌钱多的?三爷,你可真是我的三爷!”莫年抬一指放到一边的酱菜罐子,“就凭你来这里还给我带酱菜,我就觉得一人一半,不亏!”

    那友三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他摸索出一包烟来,择出一支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才道:

    “年,我没想到,我落魄了,一把年纪了,还能交到你这个好朋友!不,好兄弟!”

    “又那话。”莫年也点了一支烟,“三爷,刚认识的时候,若不是你找我,我也不会财福双收。”

    莫年的倒是实话,他去见那友三,碰上了濒死的信天雷,由此得了凤矩剑,认识了前总理熊希龄,最后又到了黄金百两!

    ()(e)  “年,这次你听我的,你必须多拿!你年轻,多些积蓄,多些准备,干大事!我呢,拿了就是吃喝玩乐,糟蹋钱!”

    那友三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打势,“这次就给老哥哥一个面子,行不行?”

    “行行行。”莫年也打着势应了,“那我个口子,你也别改了!我一万三,你一万二,我比均分多五百,你比均分少五百!”

    那友三刚要话,莫年举杯,“喝酒喝酒,讨论到此为止,你还得给金胖子送银票呢。”

    那友三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举杯一碰,又是把酒一口闷了。

    莫年夹起一块肘子皮,“三爷,你咋不问我卖给谁了?”

    “你了不给洋人,我信你,至于具体卖给谁,我也不想操心。”那友三夹了一块护心肉道:

    “月影楼新来了几个扬州瘦马,个个嫩的跟剥了皮的樱桃似的,要不我请你去润润身子?”

    “好家伙,三爷,樱桃你能把皮剥下来?那你可以去德国诊所当主刀医生了!”

    “别打岔,去不去?”

    “我早就给你了三爷,那地方我不去。”莫年苦笑,“三爷啊三爷,真是标准的酒色之徒!”

    那友三却哈哈大笑,“酒色财气,我是样样都沾!”

    莫年今儿确实高兴,抿了口酒,拿起一根筷子敲打碗沿,就此吟道: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看来四字有害,不如一笔勾销。”

    那友三也滋溜了一口酒,接着便应和道:

    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世路难行,无气倒被人欺。看来四字有用,劝君量体裁衣。”

    这是宋代的酒色财气歌,本很多,内容也不止这些。但是两人对得工整,一唱一和,倒也挺有意思。

    对完之后,两人都是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今天只带了酱菜吗?”那友三顺势起身,又拉开了食盒的下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