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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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义成和成望山不断的狂奔,然而关宁铁骑紧追不舍。

    眼看着越来越近,成望山狠心道。“老大,只能弃马了!”

    周围的地势高低不平,丘陵上一片片茂密的林子,若是遁入其中,或可依靠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追兵。

    想了想。

    薛义成和成望山同时弃马而下,毫不犹豫的钻入林子之中。

    然而率领关宁铁骑的头目,亦是吴三桂的心腹,虽然惊异于天使竟然有三个人。

    但既然得了命令,那就一个也不能放过。

    也跟着下马追入林子之中。

    真的要完了。

    薛义成心里暗苦,果然和圣上所料的一样,吴三桂绝非想的那么简单。

    很显然,当吴三桂下令追杀他们的时候,那便意味着吴三桂彻底有了反心。

    这件事情必须要让圣上知道。

    这是成望山和薛义成下定的决心,但是这一切都要以活命为前提

    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并且朝着他们两人大喊。

    莫跑,莫跑!

    莫跑?可能么,傻子都知道不跑的结果只有死。

    成望山摔倒了,膝盖磕在了石头上,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发软。

    薛义成想要帮他,然而却被成望山推开。“老大你走吧一定要把消息带给圣上!”

    这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使命。

    薛义成早已以泪洗面,在马伏先惨死的时候,对于吴三桂的痛恨就已经到了极点,倘若还活着这条贱命,一定要刃吴三桂这奸贼!

    薛义成点了点头,忍住不去回头,艰难的抛下了成望山,恨声道。“咱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看着薛义成离去,成望山跌跌撞撞的起了身,拿起刀迎向吴三桂的追兵。

    成望山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不怕死的人,倘若有一点活路,他也想着能回到家看着抱抱自己的孩子。

    曾经身为神枢营军户的他,和其他军户一样,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忍受着上峰勋贵官员们的盘剥。

    不但要为其卖命,子女还要被掠去充做下人。

    但没人敢半个不字,就是因为他们是军户,他们的命就是这样的,哪怕是成望山的时候,也是在成国公家端茶倒水中度过的。

    ()(e)  然而在新皇登基之后,一切都变了,那些桎梏着军户们脖子上的枷锁彻底被打开。

    而成望山也不会担心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被抢去做别人家的苦力,谁的孩子不是心头的肉啊。

    新皇对他们这般好,成望山仿佛看到以后作为军户生活下去的希望。

    父亲常,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成望山自认为受了皇恩,那便当为家国舍身忘死。

    成望山大吼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其中一名关宁军士兵。

    薛义成不知跑了多久,人也困顿了许多,然而后面淅淅索索的声音,以及怒骂与叫喊声让他无法就这样止步。

    前方便是一处矮崖。

    矮崖之下便是拍着崖石的大海。

    已经没了退路,薛义成回过身,身后的追兵已经接近。

    情知哪怕是投降也没有任何活路,薛义成终究是叹息一声。

    “卑职无能愧对圣上嘱托!”

    薛义成朝着京城的方向跪地扣首,继而闭上眼睛纵身跃入大海之中。

    朱慈从噩梦中惊醒。

    起来时已经全身冒着冷汗,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有些绞痛。

    而回想起刚才的噩梦,亦是一阵唏嘘。

    那梦是战火燃遍了京师,闯军攻入了京城,崇祯也就是他的父皇挥剑砍死了两位公主,继而又挂在了煤山的歪脖子树上。

    又?

    这似乎并不是很好的预兆,似乎在预示着这次的京师保卫战凶险的程度。

    当然朱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信仰者,对于梦境可以预知未来的事情报以呵呵的态度。

    “胡丰主!”朱慈问道。

    在外面听差的胡丰主急忙的跑了进来。“皇爷,您醒了!”

    “什么时候了?”

    “未时刚过。”

    未时,这么他忍不住躺下来午休直接睡了两三个时?

    拍了拍额头起了身,在胡丰主的侍候下穿好了衣服。

    睡醒之后,总觉得有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失去了什么,又似乎丢了什么东西。

    以至于现在的朱慈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

    或许是没找到事情做。

    闲的发慌。

    翻看了内阁递上来的奏章,一部分的奏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朱慈连理都不想理,直接扔到了一边,那种毫无形象的事情随便范景文和孟兆祥怎么搞都无所谓。

    ()(e)  “薛义成回来了么?”翻看着奏章的朱慈随口问道。

    “还未有消息”胡丰主答道。

    在这没电话的岁月里,朱慈还真是感觉到深深的蛋疼。

    点了点头,没在多问。

    这才过去不到三天而已,就算马不停蹄的来回也不可能这么快,急也急不来。

    朱慈只觉得很心悸,发慌,不出的烦躁感。

    烦躁到了极点,看到一份奏章后,直接摔到了地上。

    “把谢芳和倪元璐喊过来。”

    等到两个人,都找到了朱慈,恭敬的跪拜后朱慈问道。“平抑粮出什么问题了。”

    京城的粮价,从崇祯初年就一直没涨过。这得益于朝廷的平抑粮政策,这一点在之前就朱慈就已经了解了。

    然而供应和需求的不对等,明显违反了市场规律,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这在寻常年份还不算突出,但在这荒年,南方粮食无法运到北方补充的情况下,平抑粮的弊端也突出了出来。

    “谣言城内生食将断,百姓闻之抢买粮食,平抑粮店连连告罄,京仓难以应付城内支度。若是如此下去,莫一月,京仓粮食连一旬也难撑住。”

    倪元璐讲述了事情的大概,刚才那个被摔的奏章,便是此事。

    “扬忠伯,你跟朕,怎么回事吧。”

    “回圣上。”谢芳恭恭敬敬的道。“平抑粮店支度难平,恐是城内粮商屯粮不出所至。”谢芳是朱慈的耳目,亦是朱慈了解整个京城的主要段。

    在听完这些话后,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明明能用一个月的粮食却突然告诉他只能撑十天,若是没人囤积居奇都不过去。

    京城现在就是个滚筒洗衣,需要一遍遍的清洗啊。

    这次事件的主要锅似乎是粮商,至于如何让他们把粮食吐出来,朱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扬忠伯,城内几家粮商摸得清楚吧。”

    “是。”

    “带人抄家伙。”

    朱慈醒来就很烦躁,烦躁的结果是很容易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