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磨刀霍霍向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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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哥,你放心,我肯定把她们安全送到龙家庄。

    只是师兄你俩也要注意安全,看样子那个法师不太好对付。”

    十五想起昨晚的群鬼拍门还心有余悸,如今就要正面对上始作俑者,由不得他不担心。

    初一却只是点点头,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没一会,一切准备妥当,初一重新出现在大厅。

    只见他头戴冠巾,身披道袍,腰间还系上了符简。

    右持偃月刀,左边斜跨了个布兜,里面装着符纸罗盘之类的玩意,隆重的不得了。

    相比之下钟玄这边就差多了,他只是把魔童的童偶重新揣回胸口,顺便扯了扯裤子。

    嗯,裆有点紧。

    再度嘱咐过十五注意安全后,钟玄和初一随朱珠一起出了门。

    路上三人各怀心思,也没怎么聊天。

    走了好一阵,在朱珠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城南的百花巷。

    故地重游,钟玄免不了有些感慨,看来朱珠家确实有点实力。

    沿着巷子走到深处,三人在一家大门紧闭的庭院前停了下来。

    朱珠敲了敲门,等待片刻,有管家殷勤打开大门。

    为了方便同时照顾爹爹和肥宝,之前她已经把肥宝接到了家中。

    此时两个卧室之中,分别躺着朱珠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钟玄和初一先来到朱老爷的房间,只见朱老爷呼吸微弱,腹部高高隆起,最奇怪的是他肚脐之中还伸出了一支倔强的花枝。

    初一轻轻触碰了下花苞,枝条微微抖动,朱老爷似乎感受了痛苦,即使已经完全昏迷,眉头也忍不住皱了皱。

    看来这个花枝的根茎已经缠绕住了内脏。

    好歹毒的蛊!

    二人见朱珠在跟前,不好多什么,只是对视一眼。

    而后分别在彼此目光中感受到了那股棘之意。

    出了卧室来到肥宝所在房间后,初一扒开肥宝的眼皮瞧了瞧,发现瞳孔只有米粒大。

    钟玄试探了一下肥宝的呼吸心跳,倒是颇为平稳。

    他记得之前四目师叔身后描述他魂魄离体的时候顺嘴提过,若是魂魄离体后呼吸心跳与常人无异,就明魂丝未断,只要招魂入体即可。

    ()(e)  但如果呼吸极微心跳渐弱,那事情就麻烦了。

    三根魂丝一断,活人立马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看来肥宝的情况还不是太严重,只需要作法招魂就能重新生龙活虎。

    一番探察之后,朱珠随两人来到大厅。

    她见初一和钟玄都沉默不语,不由惶急道:

    “两位道长,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爹和宝哥还还有没有救?”

    钟玄看向初一,问道:

    “初一兄,你觉得呢?”

    “嗯,朱老爷确实中了蛊,只是这种蛊我从未接触过,不敢轻易动处理。

    至于肥宝这边情况要好一些,他只是魂魄离体之症,只需要找回魂魄就没事了。

    阿玄,你对处理朱老爷的蛊,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钟玄摇摇头:

    “来惭愧,要是我师父在这的话,还能看出些端倪。但我学艺不精,能做的不多。

    反正肥宝招魂也需要等到晚上,我看不如这样,不如先给朱老爷喝点符水,压制住蛊毒。

    咱们也好趁着白天去会一会那個法师,顺便把解药找回来。”

    “嗯,如此也好。”

    朱珠听爹爹和肥宝都有救,情绪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眼泪瞬间流淌而出,语带哽咽:

    “谢谢,谢谢。”

    钟玄也不耽误,拿出之前的命宫符存货,化作符水之后,让朱珠亲自给她老爹喂了下去。

    趁着喂药的功夫,钟玄这边也没闲着。

    他向初一要了画符工具,顺画了好几张黄符。

    “赫赫阳阳,现我神光,风火雷霆,守护吾旁,我奉命令,立斩不祥。敕!”

    钟玄结印后,把安神符符纸贴在了肥宝的胸口之上。

    肥宝面上似有红光闪过,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见识到全过程的初一在旁边啧啧称奇,茅山符箓就像是个百宝箱,总能应付各种意外情况。

    朱珠也是阵阵心安,蔗姑没有骗她,这个钟道长果然有本事。

    “朱珠姑娘,你知道育婴堂在哪吗?”

    “知道,就在城中心,出了巷子沿着右边的大道一直走,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e)  对了,要不要给你们准备辆马车?”

    “不必了,我俩随便走走就好。你在家看护好他们,我俩天黑之前一定带着解药赶回来。”

    “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了。”

    钟玄不在意的挥挥,和初一一同走出门往城中赶去。

    “阿玄啊,为什么不让朱姑娘安排辆马车,速度快些不,咱们还能来个出其不意。”

    初一不理解,但他不好意思当着朱珠的面问,只能强忍着等出了门才开口。

    倒不是他懒得走路,实在是因为天生底子太厚,走时间长了就难免会有些疲累。

    大战在即,能节省点体力也是好事。

    钟玄没直接回答,只是笑着问道:

    “初一兄,你人在什么时候最绝望?”

    “什么?”

    初一没明白。

    钟玄笑容未变,只是眼睛里的感情仿佛消失一空:

    “人只有在知道必死,却又无法逃脱的时候,才会静下心想想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事。

    那个时候,平时的每一次大意,每一次张狂,都会变成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会千百次地骂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再心一些,为什么当初没有注意到苗头,为什么会有人不放过他。

    史家和那个法师做了这么多恶事,断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如果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杀掉,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这半个时辰,是我特意留给他们的。

    要让他们不断煎熬,尝试,而后报着虚假的希望求生。

    再然后,我会亲掐断他们的希望。

    这样的故事,结局才算精彩。”

    日头很高,省城临夏的天气已经有了些炎热的感觉。

    初一穿的有些多,额头不断渗出汗珠。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直下沉,阵阵发寒。

    之前自己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钟玄没有丝毫佛缘,却能引来密迹金刚的异象。

    现在看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里,还真有几分夜叉的味道。

    不远处的街角,有两个巡街的巡捕无意间瞥见了钟玄的身影。

    他们对视一眼,沿着路快步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