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不原则
荣非正想趁热打铁继续诱导,一旁的朱琰却是嚷道。“荣非你快后来廉颇和蔺相如都怎么样了?赵国是否抵住了秦国的进攻?”朱允被这样一打岔,念头立刻转换,也催促荣非快些讲战国七雄的后续。功亏一篑啊!荣非心中叹息一声,不过看了眼天色估计时间还来得及,便也不违逆两个贵人的意思,口沫横飞的继续讲述秦王嬴政横扫六国的故事。似两只这种年纪,身份又特殊的熊孩子都是顺毛驴,不能拧着蛮干,只能循循善诱。战国时期的典故还是很多的,荣非边讲边在脑海中思索着从哪个人物或是典故着,能把话题重新掰回正轨。可是讲着讲着荣非发现,除却负荆请罪那一段外,在自己所知的战国典故里基本都是尔虞我诈、背信弃义那一套,这也不好切入话题啊。正当荣非束无策之际,一名宫女走进凉亭对两只道。“二位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去太后、皇后宫里请安了。”闻言荣非惊醒,今日是阴天,天色从早上起便是昏昏沉沉的,竟是让他对时间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如此一来,岂不是白费了整日的工夫。明日午时便是祭天大典,明日一上午的时间能否让两只吐露实情?能否赶得及在大典前找到玉玺?荣非低头皱眉思考对策,朱琰一双黑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对宫女道。“你先出去,我与荣非几句话便走。”宫女躬身领命退出凉亭,朱琰靠近荣非身边,忧心忡忡的低声问道。“荣非我问你,谎话鼻子真的会变长吗?”正一筹莫展的荣非闻言心中暗喜,可表面却还是要做出平静的样子实话实道。“不会。”朱琰摸了摸鼻子,长出一口气。可荣非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朱琰刚放下的心重新悬了起来。“寓言故事的目的是用比喻、夸张的方法给人们带来警示。现实当中当然不会有一谎鼻子就会变长这种事情发生,但在谎之人的心里却会埋下一根刺。这根刺时不时就会刺痛心脏,让人永远都无法忘记曾经过的谎言。同时还要时刻提防谎言被戳穿,每当有人问起时,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最初的那个谎言。如此反复,谎言越越多,心里埋下的刺也就越多。整个人就会变得惶恐不安,疑神疑鬼,以致到最后被无穷无尽的谎言逼疯。”“有有这么严重吗?”朱琰脸煞白的问道。“我刚刚的还只是针对个人而言,不同程度的谎言牵扯到不同的层次,所造成的影响也有所不同。平民百姓家的孩扯谎,最严重不过是惹父母生气被打一顿。可若是”毕竟身处皇宫,有些话荣非也是不敢多言,闭上了嘴巴朝朱琰投过去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其自行领会。都皇室子弟自便是妖孽,这话虽是有些极端,却也不无道理。朱允年纪太听的是一头雾水,咬着指目光发散。朱琰却是领会了荣非话中的意思,哭丧着脸,双指绞在一起,表示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你是不是担心出实情会被陛下责罚?”善解人意的荣非问道。“嗯。”朱琰点了点头。“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你们两个毕竟年纪还,犯错总是难免的,只要能够积极主动的承认错误,就还是好孩子。而且,我有一计,可保两位殿下平安无事。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荣非先是好言宽慰,而后神秘兮兮的在朱琰耳边道。朱琰听过之后先是眼珠一顿乱转,一番思量确认荣非所的法子的确是应该可能大概或许管用之后,煞白的脸这才恢复了红润。“荣非,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这么大、白玉雕琢、下边四四方方、上边雕刻着蟠龙的东西。”朱琰用双比划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东西,咻啪飞得好高、好远!”一旁朱允边跳边拍兴奋的喊道。荣非闻言心里就是一颤——不会吧!“东西在哪里?它还好吧?”荣非赶忙问道。“嗯不知道呀,飞到墙那边掉到水塘里去了。好可惜呢,好不容易才找到大重量,放在抛石上都合适的石块。”荣非顺着朱允指的方向,看到一堵差不多有两人高的朱墙。那么高的墙徒肯定是爬不上去的,荣非只能叫顺子去找梯子,自己留在这边耐心等候。宫女又开始催促两只,朱琰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朝荣非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玉玺是被我们两个弄丢的?”“你知道那是玉玺?知道还敢拿来玩?”荣非诧异道。“本来不知道的,前几日偷听皇兄和魏大伴、马大伴话,才知晓那个东西就是玉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是根据线索推理出来的,今日时间有限就不解释了,改日见面再聊。对了,弄丢玉玺的事情你们两个没跟别人吧?”“当然没有,我又不傻。”朱琰翻着白眼道。宫女一再催促下,朱琰、朱允依依不舍的辞别荣非,顺子也很快扛着一个竹梯回来。此时已经临近傍晚,这座园子平时只作为朱琰和朱允玩耍之用,他们两个带着随行的内侍宫女离开后,便基本不会再有人来了。于是二人也便没了顾忌,大大方方的架起梯子,爬上墙头。探头过墙荣非朝高墙另一边看去身形却是巨震,连带着竹梯也跟着晃了几晃,吓得下边扶着竹梯的顺子赶忙加大了双臂的力气。要不生在皇家的孩子眼光高、眼界开阔,不是水塘的吗?荣非看着高墙另一边泛着淋漓波光,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大的湖泊,两眼发直,心中叫苦。一想到要在这么大一片水域里找到拳头大的玉玺,荣非脑子里非常自然的闪出一句成语——大海捞针。“顺子,你可知道那边是片湖泊?”荣非骑坐在墙头上朝下面的顺子问道。“那是金鳞池,是陛下和贵人们闲暇时垂钓泛舟的所在。可惜现在时节不对,若是盛夏之时里面开满了荷花,那景色真的是”“停停停,我问你,里面水有多深?”“恩浅的地方不过膝盖,最深的地方也有两三丈。”荣非顿时头大,搜索的难度呈几何倍数增加。“顺子,你可通水性?”荣非又问道,能找个人帮一起搜寻总会快上许多。“哎呦喂,荣捕你算是问着了。奴婢老家可是沙洲的,净身入宫之前,连澡都没洗过。”“不会就不会,哪来那么多废话。”荣非没好气的训道。“不是为了增加服力嘛。”顺子委屈道。“不会也别闲着,水浅的地方归你,深的地方归我,别磨蹭了抓紧时间吧。”罢,荣非脚并用从墙头攀了下去。按照惯例,祭天大典前日亥时起,皇帝便不可再饮水进食。静坐一个时辰到了子时,开始沐浴熏香而后动身前往太庙。在太庙内亲自为各位先皇的牌位焚香,并对登基后的工作进行总结,对详述以后的工作计划。翌日卯时,更换祭天时穿戴的礼服冠冕,动身前往祭天坛。到了祭天坛后,闲杂人等尽皆退避三舍,独留皇帝一人在祭天坛中央静坐,调养精神,以待午时大典开始时能够以最饱满的状态和最诚挚的情感,向天帝汇报工作,祈祷福运。但规矩这种东西,制定出来本就是给不明就里的愚人看的。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莫不是善于打破常规,凌驾于规则之上的狠人。亥时三刻,朱晟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树碟精致淡雅的菜和一壶用白玉瓶盛着的美酒。马洪撅着屁股给最后一个牌位,也便是刚刚蹬腿半年的先帝上过香后,轻轻脚走到朱晟侧面躬身待命。“没你的事了,出去候着吧。”朱晟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摆摆道。马洪躬了躬身子退出寝殿,可没过多久却是又转了回来。“陛下,余总捕来了。就在殿外,是明日陪着陛下一起前往祭天坛。”“嗯?”喜怒不形于色的朱晟脸上罕见的露出意外的表情,侧头看向马洪,见到他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余庆之是这么的?”朱晟问道。“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呵呵,这却是奇了怪哉。不过也是好事。去,为余总捕送去些酒菜,长夜漫漫隔空对饮,亦是一桩趣事。”“奴婢遵命。”马洪离开后,朱晟脸上的笑意退去,目光闪烁满是狐疑。除却大晏开国之初的那段时日外,缉仙司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缉仙司明面上是皇帝亲军,由皇帝亲自统御。但自太祖驾崩之后,大晏历代的皇位继任者对于缉仙司却是忌惮为多,笼络安抚为主,很少真的会倚为心腹。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则许是被压制的太久,自捕神飞升仙界后,以四绝为首的修行界便不断向大晏朝廷施压,要求裁撤缉仙司,还修行界一个太平。大晏朝廷和皇帝承受的压力很大。二则是因为缉仙司总捕掌控五绝大阵。五绝大阵乃是捕神亲布置,目的便是护佑京都不为修行界所扰。除此之外,五绝大阵还有另一个功效,便是掌控之人一念之间便可将之引爆,连带着整个京都一同化为尘埃。试问,有一个掌控如此超绝杀器却又无法纳为心腹之人在侧,大晏皇帝怎么能睡得安稳?倒也不是大晏皇帝不想与缉仙司交心培养感情,实在是缉仙司的历任总捕都与当初的捕神一个德行,始终坚持所谓的四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承诺。秉持着这种行事风格,总不能让堂堂皇帝上赶着跟你推心置腹吧,皇帝不要面子的吗!而缉仙司现任总捕余庆之,更是将四不原则发扬光大,甚至有远超创始者捕神之势。/34//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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