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推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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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魏君羡口中出抢夺神通的话语,做了好半晌听众的和尚了凡不由得面色一苦。却不知到时候是清蒸是水煮,还是如同魔族那般生吞活剥,越想越是害怕,只能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寥做安慰。“可推断毕竟无法作数。于是,我就想了个法子对你进行一次试探。荣非,你不妨来猜一下。”魏君羡越发的得意,朝着荣非挑了一下眉毛。荣非垂下头沉吟片刻,而后目光看向昏睡中的慕容秋水。“啊哈,还真被你给猜到了,厉害厉害,不愧是皇帝亲封的天下第一名捕。”魏君羡抚掌大笑。“你既然将我调查的那般详细,想来也知晓我与白自在、慕容沧海结拜为异姓兄弟都是表面功夫,本质仍旧是各取所取的合作关系。没有情感,相互利用的同时也相互堤防。目的达成之后,不相互在背后捅刀子、下黑,杀人夺宝就已经算是良心发现,谢天谢地了。但慕容秋水不同,她与我之间嗯,是与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之间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相交的姐妹。我可以不在乎慕容秋水的死活,但不能不管柔姐的感受。若是被她知晓我见死不救,怕是要被扫地出门喽。所以你之前以慕容秋水的性命威胁的不止是慕容沧海,还包括我。若我继承了伏羲老人的神通,便一定会知道并赶来相救。所以,当你看穿那只草鼠就是由我变化而成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你的推测。”荣非淡然道。“对对对,如此便一次证实了你领悟的两种神通,算上操风控雨和那疑似神通的金光身法,乖乖不得了啊,人境修为就已领悟了四种了不得的神通。再加上还算不错的头脑,荣非,你有资格成为我此生大敌。”魏君羡收起嬉皮笑脸,神情郑重的点头应道。“魏兄,可是都讲完了。”荣非问道。“应该差不多了吧,汾城伯觉得可有什么遗漏的?”魏君羡道。荣非摇了摇头,而后望向远处天际。魏君羡絮絮叨叨了许多,用去了大半日的时光,如今天边已然红霞满天,临近傍晚时分。“既然魏兄讲完了,反正时间还长,不如再听我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猜测。毕竟我没有魏兄那般神通广大搜集信息的本事,所以就是随口胡诌,魏兄也就姑妄听之,莫要刨根问底,寻求佐证了。”任谁被人这样算计,并且事后还得意洋洋的被当面告知真相,心情都会极度不爽。荣非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魏君羡还是一脸欠揍的表情。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不然真以为荣守正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善!”魏君羡兴致勃勃,抚掌赞道。“辛苦流云去收集些干柴,我要与汾城伯秉篝夜谈,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桩雅事美谈。”欧阳流云微笑点头,起身去收集干柴。“汾城伯请讲。”“白自在曾对我言,你魏君羡阴险卑鄙,诡计多端”“不遭人妒是庸才。他白无常人称翻脸无情,最是薄情寡义,刻薄廉耻,又嫉妒我比他聪慧,便以言语中伤,汾城伯万万不可轻信。”未等荣非完,魏君羡便急忙打断辩解道。荣非深以为然的点头。“魏兄所言极是,白自在所言我自然不会尽信,可也不能全盘否定,一半一半吧。”“汾城伯真是冤枉我了。”魏君羡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荣非不做理会,继续自顾自的道。“魏兄费了如此多的唇舌,将算计全盘托出,为的绝不仅仅是一吐为快,胸意畅达,而是有更深更远的谋划。你先前也过,此次突破人境屏障之后,只需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便有信心触碰到横隔在地境与天境之间,那堵令无数修士梦寐以求,却又望而却步的屏障块垒。你还棋盘大陆很大,但修行界很。老一辈的修士暮气沉沉,更年轻一辈的懵懵懂懂,唯有同辈中最顶尖的人有资格成为你突破大道的契。伏羲老人的经历已然是证明了一个比天地大道还要大的道理,那便是人定胜天。十二位神只再如何强大无匹,最后还是被伏羲老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从天地处借来的道,终究不如人族自己的道来的管用。所以即便白自在和慕容沧海能够顺利领悟珠子中蕴含的天地大道至理,却也再也无法对你造成任何的威胁。此次被你算计过后,他们两个就算是废了,已经失去给你当磨刀石、登天梯的资格。于是你就打上了我的主意。从你点破我的伪装,到后面报出六月初三这个时间,细致的讲述如何算计白自在、慕容沧海,包括推断我领悟了那些神通等等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在我心中留下一个印象,一个你知晓一切、算无遗策、强大而无法战胜的印象。如此,待你触摸到那层屏障块垒时,只需稍稍提醒让我想起今时今日的所听、所想,便会心生怯意,不战而败,助你一步登天。”见魏君羡口唇微动欲要话,荣非摆了摆示意不要打断自己。心中则是将自己代入到魏君羡的位置,将目前所有已知的魏君羡的所作所为为核心开始构建大纲。虽然荣非前世是写悬疑为生,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闲暇时间也看过许多的权谋。构建权谋的大纲有三个重点。一是大,要以整个天下为棋局。二是远,目光要放长远,不限于眼前暂时的得失。三则是轻,轻轻拿起,重重落霞。看似无关紧要,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正所谓草蛇灰线,举重若轻。见荣非一副皱眉沉思的神情,魏君羡也不催促,抓起一把瓜子吧唧吧唧的磕了起来。唇角含着自信而恬淡的笑意,双眸之中映射着夕阳最后的一丝余晖,转瞬即逝。若我是魏君羡荣非发散思维,用天马行空想象力和严谨的推理能力,逐渐构建起一部权谋完整的大纲。可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目光逐渐深邃,直至深不可测。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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