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被欺凌了
刘德全往麦芽身后瞅了几眼,确认麦克俭没来,长叹了一声,对麦芽:“既然如此,我只能先帮你上报名字,等乡教育厅的指示。”
麦芽感激之余不忘问一句:“指示下来之前,我们能进教室旁听么?”
见昔日的尖子生一脸诚挚好学的模样,刘德全师心甚慰,当天就给三人安排了位子,还给了三套旧书,麦芽至今都记得弟弟妹妹手捧书本临风窗下那兴奋新奇的眼神,发誓今生今世就算吃再多的苦,也要让弟妹受教育,顺顺当当地上高中考大学。
只是,好事多磨,课间十分钟,麦溪在后排放杂物的长桌上看书,“砰”一声一坨黑乎乎带血的羽毛砸在书本上,正好砸在她最爱的《蓝树叶》课本上,腐臭的腥味钻进麦溪的鼻子,在愣了三秒后麦溪确定那是一只死鸟,哇一声嘹亮地哭出了声。
“哭!哭什么哭!”麦言带着两个高年级的同学,把她团团围住,一个学生揪住了麦溪的羊角辫,绷断的皮筋在她粉嫩的耳朵上狠力弹,起了一条红痕。加之被学生推搡到墙角,麦溪干涸的嘴张大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又挨了两记耳光,麦溪蜷缩在墙角,用手抱着头害怕地蹲着。
麦言踩着板凳半蹲在她面前,拧起她的下颚,玩弄着她披散的头发,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你姐够能耐啊,敢来旁听了!你要敢告诉你姐,明天就把你拖进树林!”
白石学坐落在半山腰上,树林是山腰下的一处松树林,平日人迹罕至,只有一些猎杀保护动物、做非法买卖的社会青年出没。去年,听去山腰上砍柴的张寡妇,被陌生人拖进了树林给强奸了,后来村人无不闻树林色变,告诫自家女性千万不能去树林。
麦言坏到了骨子里,居然丧心病狂地威胁一个七岁的女孩,而且她不是别人,还是麦言的堂妹。
麦宝从厕所回来,遇上了若无其事走出教室的麦言,顿觉不好,进了教室发现麦溪挂着泪痕用手背用力擦拭书本,那一页《蓝树叶》的图画上粘了一块巴掌大的暗红色污渍,“姐,怎么了?你哭什么呀?哪来的?怎么有股腥臭?”
麦溪本能地嘴角下撇就要哭出声,响起麦言的恶言恶语,当即止住了哭泣,无力地摇摇头,对受欺负的事只字未提。
麦溪素来爱哭,麦宝只当她是心疼弄脏的书本,事后也未曾对麦芽提起。
三年级教室就在隔壁,麦芽头两节课课间都去了隔壁,发现弟妹和周围同学相处融洽,学习也很卖力,就放心地回去了,第三节课有作业耽误没巡逻,就出了这样的欺凌事件。
当晚,麦芽替妹妹梳头的时候发现她脸微肿、皮筋也断了结重绑,“溪,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麦溪支支吾吾只没事。
麦芽的疑惑越盛,既然妹不,自然有她的难处,那麦芽有的是办法让事实浮于水面。
当晚饭桌上,麦溪见到麦言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脸胆怯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下桌了,麦芽假装不以为意,眼刀却看到麦言得意勾起的嘴角,心中的恨意便悄悄种下。
第二天,麦芽照例带着一双弟妹去上学,路上还遇上了麦言和她的狐朋狗友,麦言冲堂妹得意地甩甩马尾,像只嚣张的母螃蟹从她面前走过。
麦芽一言不发却把一切看在心上,姑且让麦言横行几天,自有她的报应!
各自进了教室上课,铁铃一响麦芽故意埋头做作业,给麦言可乘之机,不经意间瞥见麦言果然带着三个女生向一年级的教室走去,路过二年级室外时瞄见麦芽一无所知地做作业时,恶从胆边生发誓今天整死麦溪姐弟。
麦言把麦溪和麦宝拎到教室后面的走廊去,派人放风盯着麦芽。
“你们要干什么?”麦宝把低声啜泣的麦溪护在身后,强悍倔强地质问麦言。
麦言是领略过麦宝的高招的,让一个高个子女生收拾麦宝,接着麦宝就被那人从腋下拎起,双腿离地不断扑腾,一双利爪在空中抓挠,却碍于才五岁的胳膊腿够不着人高马大的女学生。
“你放我下来!你当学校是你家,你想干嘛就干嘛?”麦宝费力地抵抗着。
麦言见两个人儿又惊又怕,心中一阵扭曲的快意,“你们不是能耐吗?能耐给我看啊!”话刚落声,放风的人惊呼“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女学生和麦言慌忙放下两个人,向狭窄的走廊两端逃窜,却不曾想还没到出口就被人两头拦住。
来者中麦芽危杏杏分一拨,刘德全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张凯分另一拨,两头拦截了麦言等人的去路。
“麦言,你想干什么?”刘德全震声呵斥一声,她责麦溪的动作可一个不落都被刘德全看在眼里,加深了对麦言的厌恶。
麦言见无路可逃,两手插进棉衣口袋,吊儿郎当地向麦芽投去一个凌厉的眼刀,口气不情愿地回了句:“没干什么啊。”
“我都看见了!”刘德全严肃的怒容越发显出古稀清矍沧桑,拎住麦言后颈的衬衣,不留一点面子把她当众押回教室。
其他几个女同学见头儿被擒,纷纷缴械投降灰头土脸地跟在刘德全身后。
麦言推搡了一下刘德全,恨他把她示众破坏了她的形象,凭借十三岁女娃的力气把刘德全推了一米远,刘德全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思议,“反了你!连我也敢推!”
岂料麦言破罐破摔,一脸满不在乎,“刘老师,给出证据,否则我凭什么跟你走!”
刘德全向来不喜欢麦言,今见她这般张狂,气不一出来,“我都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你欺负一年级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