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遇上了长姐薄怒的嗔怪声：“是你干的吧？你疯了！”

    麦宝赶忙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姐，别出声！不……不是我做的啊！”

    好子，学会撒谎了，麦芽双眸一瞪拿出长姐的威严：“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跟长姐实话！”见弟弟欲言又止，麦芽蹲下身耐心地，“宝，我是你姐姐，对姐姐不能隐瞒，你不我怎么保护你？”

    麦宝终于破颜而笑，附在长姐耳边：“我……我在草木灰里加了点料，放在门缝顶，一开门……”仿佛见到了一盆灰从天而降的场景，把落汤鸡翠姑淋个灰头土脸，“可谁想得到大伯突然出现……就便宜他了。”

    “你用的什么料？”麦芽揪着弟弟的耳朵，再不管束一下子要上梁揭瓦了。

    麦宝疼得龇牙咧嘴，“没……没什么，就撒了一泡尿……姐，你不是过保护我的吗？怎么自己起我来了！”

    “我好过别人！”麦芽可不想唯一的弟弟年纪就学会撒谎，一旦出了社会惹事，以麦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尿性，还会有谁替他们挡风遮雨？揪耳朵体罚过后，麦芽耐心给他讲道理，“以后不许惹前院的人，知道吗？”

    “为什么？姐，我机灵着呢，他们管不了我。”麦宝似懂非懂，对自身伪装的功夫一向自信，姐弟仨年龄虽，可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对付前院的人绰绰有余，吃亏也未必是姐弟仨的专属嘛。

    麦芽横眉一瞪，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我看我也快管不了你了。”却是真生气了，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语重心长，“溪宝，我知道受前院欺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能力，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咱们，咱们年纪，斗不过前院的，他们的一个评价、一个告状，就能让我们万劫不复，被全村唾弃。”

    一个烦躁持久的夺命连环敲门声传来，不用开门就能感受到那股不善的来者气息，“麦芽！给我出来！杀千刀的，全家就数你们仨最坏！给我出来！”

    “你们的路还长，以后这种事，让姐来处理，要是别人问起来，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明白吗？”麦芽淡定瞟了一眼大门外的黑影，等待弟妹们的肯定回答才放心。

    窃喜的容色全然消失，两张嫩生生的脸露出惊慌，“姐，怎么办呀？”麦溪带着哭腔。

    被一脸倔强的麦宝白了一眼，“二姐，你哭啥？跟你没关系！大姐，大不了我出去得了。”不过孩子的天性令他没那么视死如归，对麦阿大手上的鞭子他害怕了，本能地缩到长姐的身后，麦芽指了没倒完的半盆水，“快洗一下擦干净。”

    一切准备就绪后，们也快被敲破了。麦阿大还算文明，没有破门而入。

    “大伯，什么事啊？”开门，麦芽遇上了逆光而来的麦阿大，即便用井水洗过，也能看到他脸上身上的灰尘，就像钻了鸡窝的偷蛋汉子，别提多狼狈了。

    麦阿大一双铜铃大目怒瞪，口水喷溅咒骂：“你们干的好事！，谁把草木灰放在门板上的？”指着麦宝，“是不是你？”可自从上次来里屋被麦老三的灵魄吓坏，他不敢进屋了，只能站在门口冲里乱叫。

    麦宝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

    “大伯，什么事啊？我没有做啊！”麦宝若无其事地。

    “不是你？那就是你？”一根漆黑的手指指着麦芽的鼻子，她故作惊吓跑回屋里。

    “大伯，你知道刚刚奶奶来屋里闹了一通，把我们的书包和书都弄坏了，我们一直在房里收拾、修补，怎么会去弄什么草木灰？再，凭我们仨的个子，怎么够得着两米多的门板？”麦芽语气显得尽量委屈。

    麦阿大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她的好像很有道理。

    “再了，草木灰也不仅仅是对付你们的呀！也有可能针对我们仨，谁看不惯我们仨，就把草木灰放房梁上捉弄我们，可偏偏砸中了您。”见麦阿大起疑，麦芽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向粗苯的他果然骂咧咧地离开了。

    麦芽如释重负，于无人处揪住了麦宝的耳朵，“不许再胡闹了！”

    被体罚的人儿只能无奈地“哦”答应，谁让长姐现在就是他的天呢，不听长姐的听谁的？现在他要唯长姐是从，长姐不让他往东他就一定不往西！

    不过麦宝偷偷瞧过，翠姑也没讨到好，脚下滑在陷阱处摔了个狗吃屎，吐出一嘴草木灰，爬起来大吵大嚷，“谁？谁把淋尿的草木灰洒了？田里多缺肥不知道吗？！”着挨个院去听罪魁祸首是谁，瞧麦阿大一身好灰，气不一出来，拎了根竹篾子，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麦阿大已经四十多岁有家有室，就着裸露的腿乱抽，“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草木灰多缺你不知道？平白娶了个败家婆娘，把家都掏空了！”

    原来，她是把从麦芽和刘雪芬处受的气，都发泄到了从对他唯唯诺诺的麦阿大身上。

    刘雪芬如何肯依？见麦阿大被虐连嘴都不回，只会抱头鼠窜，在心里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就横着身子拉翠姑，哭得梨花带雨，“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公没用，四十多了还要被亲妈！”借着劝架的空挡拧了翠姑好几下，又扯了几下她的头发。

    针尖对麦芒，翠姑一边儿子，一边哭，“天呐！杀人啦！他爹，你儿子儿媳妇要把我死！我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欺负？！”

    待麦克俭和麦言赶到，场面已经失控，变成了翠姑和刘雪芬撕成团，硬汉麦阿大居然拉不开。

    “爸妈，奶奶，你们别了！别了！”麦言扑上去劝架。见亲妈脸上挂了彩，也不管平日和翠姑怎样虚情假意地亲厚了，明里暗里拧巴了亲奶奶几下，翠姑完全处于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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