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店铺，凌天神情恍惚了一下，身影一晃差点跌倒，等到他站稳才发现周围已经恢复过来，变回了那个熟悉的街道。

    身后的店铺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光亮透出，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姨。”

    担心的轻呼一声，凌天将目光转向对面，对于圣王的话，他还是信任的。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他进不去，对面店铺的卷帘门右边被撬开了一个缺口，堪堪可供人侧身进入。

    姨还在对方中，自然不敢耽搁，他连忙进入了店铺中。

    这同样是一家殡葬用品店，和其他恨不得将所有商品都摆出来，将整个空间塞得满满当当的店铺不同。

    几排货架虽然摆满了东西，中间却留出了宽阔的过道，东西整整齐齐，分门别类，让人有一种在逛超市的错觉。

    举着照明，随意的扫了一圈，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靠着墙边放置的纸人身上。

    一排纸人靠墙站着，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瘆人，一个个看过去，凌天奇怪的自语：“这家艺也很好啊。”

    他不是胡，这些纸人看上去和圣王店中的一样精致，只是并没有那种仿佛看到活人的错觉。

    好奇之下，他更加仔细的观察，心中甚至隐隐觉得，这家店的纸人还要好过圣王的店铺。

    “算了，办正事吧。”

    摇摇头，将古怪的想法抛之脑后，凌天开始在店中寻找起孩模样的纸人。

    可是将店铺转了几圈，也没有看到什么孩模样的纸人，无奈之下，只好穿过柜台走向店铺深处。

    老式的店面进深很深，很多人会将后面隔出杂物间，卧室，卫生间甚至厨房。

    他现在只能祈祷后面不会有人在睡觉，毕竟做贼他不是专业的。

    当看清隔间中的景象后，他立马后悔了，里面哪怕有一群人在睡觉也行啊。

    不大的隔间分成了两块区域，一边堆放着扎纸人的各种材料，另一边则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已经完成了上半身的纸人带着微笑躺在工作台上。

    而纸人的下半身，正在一双灵巧的下快速的成型。

    纸和纸之间的摩擦声不断在房间中响起，沙沙沙，沙沙沙，听得凌天心中发寒。

    扎纸人的依然是一个纸人。

    一个八九岁孩童摸样的纸人。

    听到了凌天变得粗重的呼吸声，纸人缓缓的转头，精致的五官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中仿佛和真人没有什么差别。脸上两团鲜红的腮红就好像用鲜血涂抹的一般。

    它的身体没动，依旧扎着纸人，头却转成了0度，看着身后的人。

    凌天心中一阵骂娘，这殡葬一条街的纸人是不是都特么活了，圣王店中的就不了，现在随便进入一家店铺，都能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

    不过姨还得救，凌天心的拿起旁边的竹条：“去死吧。”

    话音刚落，一竹条向着纸人打了过去。

    单薄的纸张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道，本以为纸人要么躲避，要么被直接打破，谁知道竹条落在纸人的身上，竟然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纸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微微一愣后，那眼睛和嘴如同漫画中一般，弯出了痛苦的弧度，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就和被打的孩一模一样，让凌天都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一咬牙，中的竹条再次举起，狠狠的向着纸人打过去。

    这次纸人终于开始躲避，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向着旁边跑，不过它的动作实在不上快，竹条再次打在了它的身上。

    一时间，哭声更大了。

    一人一纸人，两个一追一逃在狭的隔间中追逐起来。

    只是隔间实在太，纸人哪里躲得过去，被竹条打得惨叫连连，等到凌天喘着粗气停下来的时候，纸人声音都已经哭哑，在工作台边缩成一团，打嗝一般抽泣。

    “妈的，和真的打孩一样。”凌天骂了一句，实在有些下不去了。

    纸人除了躲避，没有展现任何的能力，再加上那凄惨的哭声，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在打一个真人。

    心中的恐惧被纸人的表现驱散得无影无踪，看着毫无破损的纸人，凌天拿着竹条一指道：“怎么才能把你毁了？不想再被打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纸人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抖，整个人都缩成了团，抽泣声不断响起，却没有回答。

    凌天站起来就要上前，纸人再次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声音那叫一个凄凉。

    “啪。”

    “闭嘴。”竹条重重的打在工作台上，凌天冷着脸道：“再哭！你一个纸人还有爸爸？你爸爸是谁？有种叫他出来啊。”

    害怕再被打，纸人连忙止住的大叫，抽泣着道：“我，我爸爸是圣王，他，他出不来了，呜呜呜。”

    “啊？”

    凌天傻眼了，上下打量了纸人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

    圣王让他来毁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什么剧情？

    心中奇怪，不由得出声问道：“圣王是你爸爸？那你怎么在这里，不在圣王的店里？”

    纸人歪着头傻愣愣的看着凌天：“这就是爸爸的店啊。”

    “圣王的店不是在对面吗？”

    提起对面，纸人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泣。

    “对，对面。”

    “对啊，对面。”

    纸人浑身一震，颤颤巍巍的开口：“对面都是坏人，就是他们害死了爸爸，哇。”

    纸人又哭了起来，但的话，却让凌天更加的茫然。

    他挥挥纸条，粗暴的制止了纸人的哭泣，在一番威逼之下，纸人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起了自己的事情。

    一个高超的艺人，首先必须热爱自己的事业，并且有着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圣王便是这样一个人。

    扎纸人对他来，远远不止是养家糊口。

    当靠着这门艺衣食无忧后，他便开始了进一步的研究。

    研究怎样能够让纸人更加的鲜活，更加的真实。并且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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