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藏不住了
其他饭桌上的镖师们正在畅快痛饮,镖局里的氛围热闹非凡,没人注意到天家父子俩彼此之间皱眉相对的滑稽模样。
“爹,上个月二十八的夜里,你在哪里,还记得吗?”
“在长青镖局和他家的老东西一起喝酒,怎么了?”
“”
天九的世界大地震了。
不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
狂刀门送来了丰厚的谢礼,李自归和冷红楼应该也是为了报恩才来给天上医病的,江湖上都已经传遍了,天下第一镖局的天老爷子在绿柳镇郊外把火龙寨的山贼们一窝端了,还顺带着杀了个天下第十的大人朱昇
朱昇死于天上自创的独门剑招苍龙回首,狂刀门的副门主林奇见过尸体,这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结果现在倒好,天上当时根本就不在场?
那是谁能轻而易举用天上的招牌剑招杀了朱昇
“你那什么表情,你爹我还没死呢,你哭丧个脸干什么?”
天上眉头紧皱,苍老面庞上充斥着疑惑不解。
“爹,您有所不知,上个月二十八的晚上,绿柳镇郊外死了一伙来自火龙寨的山贼,全山寨上上下下一个活口没留不仅如此,在武林风云榜上排名第十位的千铁扇朱昇也死在那里了”
“死就死了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得好。”
“爹,您有所不知,那火龙寨的一众山贼暂且不提,那朱昇可是死在您当年以此名动江湖的独创剑招苍龙回首上”
天九一边耐心跟天上着其中内情,一边眨眼看着身旁的老爹。
“哦,你杀的?”
“”
天上此言一出,天九顿时就无语了。
“爹,我要是能轻而易举地只用一招杀了朱昇,那武林风云榜上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
“也对,你子也没这么大的本事那既不是我干的,也不是你干的,难道是儿干的?”
“爹,您觉得可能吗”
“那还能是谁?”
“您问我啊?”
()(e) 天九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面前的老爹是故意在逗他玩,也可能是如李自归之前所的那般,天上心火刚退,所以有些记性不好
“反正狂刀门的门主尉迟正就是死于朱昇里,之前您还没回家的时候,狂刀门的副门主林奇就已经带着四箱金银珠宝来谢恩了,甚至在正厅里给我跪下了李大夫和冷姑娘也是因为当时在绿柳镇郊外被山贼们围困,您当时出解围救了他们一命,他们才到西川府来为您治病的”
“我?”
天上懵了。
他一把年纪了,是这江湖武林之中武学翘楚,为人又胸怀正义,这件事是他干的,想必没有人会不相信。
问题是他确实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他若是杀了人不会不敢承认,莫非这件事真是他做的,只是如今不记得了?
“苍龙回首”
天上口中轻声喃喃着这对他来无比熟悉的成名剑招,这是他独创的剑招,讲究的是光明磊落正面迎敌,潇潇洒洒背后一击。
他把这一招苍龙回首添加进了家传的剑术秘籍天剑之中,除了他本人以外,也就只有他的儿子天九和孙子天有会学到。
天上默然看着中的白瓷酒杯,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道清澈无比的少年嗓音。
天老头,请我喝酒去啊!
那少年是举世无双的剑术天才,不仅破了他的苍龙回首,还只看一眼便将这一招学会了。
“老爷,有客人到访,他自称是李大夫的朋友。”
镖师的声音将天上从思绪中唤回了现实里。
他愣了一下,旋即朗声开口。
“既然是李大夫的朋友,那快些将客人请进来!”
另一边,李自归和冷红楼一路走向了天上居住的别院,停留在了那片翠绿的竹林前。
冷红楼没有问李自归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酒菜不享受还要过来帮天上叫孙子,她知道李自归行事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只是有时他不会立刻出来而已。
“李玄鹤,你真的是因为方才正义堂里人太多,呼吸不顺畅导致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出来透口气的吗?”
()(e)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我这个人本身就喜静,不喜热闹。”
“那就好。还好,我不是个吵闹的人。”
“冷姑娘何止是不吵闹,简直是过于安静了。”
李自归笑着便步入了竹林里,他已经听到了前方有人在练剑的声音,虽然听起来非常微弱,明显剑招并不算凌厉,中剑划破空气发出的声响也并不明显。
待得到了近前,李自归看着眼前少年中的木剑,也就明白为什么了。
那是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岁的少年,此刻他正站在一片空地上拼命练剑。
落日西沉,四周被竹林包裹,家人们都聚在一起庆祝欢乐,他却独自一人在此练剑,任谁都会觉得寂寥。
他的额头上早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衣衫也被汗水浸湿,可是仍旧紧握中木剑,每一次出剑都显得无比认真,纵使无人监督,他亦不会懈怠半分。
李自归没有立刻话,他只是背靠竹子,望着少年挥汗如雨地苦练剑法。
冷红楼同样在注视着那少年的剑法,苦练归苦练,但是他的动作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有些迟缓别扭,通俗点讲的话就是
“那孩子好像根本就不是习武的料。”
冷红楼也是练剑出身,自然从那少年的动作中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他很努力啊,正所谓勤能补拙,有他这种孙子,总比有个仗着自己爷爷厉害就到处为非作歹的孙子强。”
李自归完的工夫,正望见那少年将一套剑法费劲耍完,累得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少爷,你爷爷可在大厅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他一边朝着少年走过去一边开口喊着,那少年闻声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双握着剑柄剑尖指地,朝着两人弯腰拱行礼。
“我听爹了,是李大夫和冷姑娘来镖局救了爷爷。你们二位是镖局的恩人,不必如此叫我,我叫天,你们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他的声音尚且显得有些稚嫩,可是无论行礼的动作还是话的语气,无一不显得成熟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