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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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掉脸上的血迹,唐笙一屁股坐在地上,纵使异常虚弱也不敢懈怠半分,因为白龙马和沙和尚已经从他的体内分离出来了。

    毫无疑问白龙马是他的亲徒弟,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而沙和尚就不一定了。

    此时的沙和尚依旧像是往常一样握着骷髅佛珠,盘腿打坐,但是那冲天的杀意和脸上尚未消失的狰狞之色,让唐笙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会拔地而起,展开杀戮!

    一个月来这个世界带给唐笙的感受就像是一个变态的诡异西游,但属实没想到会野成这样,徒弟想杀师傅,结果被师傅联合白龙马给反杀了!

    “孙悟空,猪八戒被我打死了,还怎么前往西天?怕是会被如来佛主当成恶徒直接镇压,可取经重任在肩头又不得不去,要不然天大地大恐怕都无我一个容身之处。”

    唐笙转念一想:“不对啊!明明是那两个恶徒弑师在前,我除恶务尽,何错之有?到了西天如来佛祖肯定不会善恶不分,责罚于我!”

    “吧唧吧唧。”

    咀嚼食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唐笙转头看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心脏险些骤停!

    只见,被拦腰斩断的孙悟空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新的的脑袋,斩断身躯也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而那“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正是被打得肠穿肚烂的猪八戒传来,他快速的捡起自己掉落在地的血肉,脏器,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身上的伤势也随着吞咽的动作快速愈合。

    “复复活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唐笙一步横跨挡在姑娘的身前,急切的呼喊着白龙马,虽然借助白龙马夺取沙和尚的力量会让他被杀意侵染,丧失理智,但是此时已经别无选择,如果不将那两個彻底撕下遮掩面皮的逆徒杀死,那么绝对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谁知,白龙马只是过来舔了舔他的脸,便转头寻找新鲜的嫩草去了。

    “白龙马敖烈,不,爱徒爱徒!别走啊,为师需要你的力量,别吃草了,你倒是句话啊!”

    唐笙有些急了,抓住白龙马的尾巴就往回拽,然后被一心寻草吃的白龙马一蹄子踹翻在地。

    “和尚你没事吧?”

    唐笙莫名其妙的的摔倒,把姑娘吓得脸煞白,还以为那个树妖并没被赶出,还在跟和尚抢夺身体。

    “没事,不要怕,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

    唐笙捂着腹站起身,再次挡在姑娘身前,他和那两个逆徒已是不可逆转的仇怨,如果白龙马还是对他置之不理,那么就要拼尽全力远离这些孩童,给他们创造逃生的会。

    也绝对不能让那两个逆徒有好下场,心中有了些许底气,死亡的恐惧消散,他才回忆起身上是有存在粹然佛性的,既然能镇压人参果树下面的妖邪,也肯定能伤的了这两个逆徒!

    使用方法应该是“心诚则灵。”

    正当唐笙想要再次呼唤白龙马之时,已经彻底恢复的猪八戒抹了一把嘴角的碎肉,笑脸谄媚的道:“师傅您老人家下可真够狠,差点痛死俺老猪了。”

    “您老人家也是不禁逗,先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俺和那死猴子逗您玩哩!您是三界钦定的取经人,俺们三个是护道人,俺老猪怎么可能真下的去口,那都是为了驱妖,虽然疼了些,但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哩。”

    ()(e)  “俺老猪真要吃,您怎么还可能腿脚齐全的站着哩!”

    唐笙面色阴沉,没有回应猪八戒的花言巧语,他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贪婪绝对骗不了人。

    他看向孙悟空,后者给他感觉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浮空的金箍棒上,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用猴毛变出的人捉着身上的虱子。

    “是为师愚钝,误会了两位爱徒,你们暂且在原地休息休息,等这些孩童醒来,为师将他们送回家去,咱们就上路西行。”

    思量了片刻,唐笙当即分出了利害,既然他们已经被打的心生胆怯,想要再戴上友善的面具,正好他也没完全的把握跟他们同归于尽,那就继续上演师慈徒孝的戏码,到了灵山再告他们御状。

    他里还有白龙马为底牌,就算再次撕破脸皮,还能有回旋,抗争的余地。

    现在维持表面的和平,才是最好的结果。

    姑娘颤颤巍巍上前几步,轻轻扯住唐笙的衣角,担忧的问道:“和尚你没事吧?不要吓我。”

    话音未落,唐笙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垮了几分,转过身,抚摸着女孩的脑袋,温柔笑道:“没事的,不用怕,一切都解决了。”

    闻言,姑娘这才露出笑容,随即又像是发怒的花猫一般,摇晃脑袋甩开唐笙的,气呼呼的道:“不许再摸我脑袋,都长不高了!和尚不能近女色,你还摸我,呸!你个花和尚!”

    唐笙顿时就被逗乐了,越是不让,上反而更加用力:“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女色上了。”

    “哎呀,真讨厌,再也不给你果子吃了。”

    姑娘双环胸,索性放弃反抗,任由“花和尚”把她的头发弄乱,撅起嘴气鼓鼓,眼角却是难以掩盖的笑意。

    突然,声声哭泣传来,一个个得以延续生命的孩童相继再次获得身体的控制权,以灵魂的姿态目睹了发生的一切,早已把他们吓得抽泣不已,只是现在才得以哭出声。

    唐笙当即放下难得的快乐,赶忙安慰这些受到惊吓的孩童,只不过,任由他好话尽,都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还是粉裙姑娘冷着一张脸,挥舞着拳头,才把哭泣声打了回去,显然这个性格活泼热情,可爱的姑娘在附近村庄的孩童中有很大的威望,是个恶霸。

    下山的途中,姑娘突然扯住唐笙的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道:“和尚,你可不可和我家里人我是被山上的道观掳去做杂役了,没有被树妖吃掉,我不想让我奶奶担心。”

    刚完,姑娘突然朝地上“呸呸”了两声:“出家人不能谎,我给忘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过好啦!”

    看姑娘可爱的样子,唐笙忍不住伸揉着姑娘的脑袋,笑道:“当然可以,谁让我是花和尚呢。”

    姑娘嘴上不饶人,皱起精致的鼻子,气鼓鼓的道:“随你吧!不守戒律,当花和尚,伱一辈子也成不了佛!”

    “要活在当下嘛!”唐笙轻轻的笑道。

    明月浮上星河,唐笙将最后几个孩童送回村,看向一身粉裙脏兮兮的姑娘:“累不累?刚才让你和同村的孩子回家,你偏不,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姑娘倔强的道:“我才不累!好啦,赶紧送我回家吧,答应给你的果子还没给你呢。”

    一路月光引路,星河为伴,姑娘还是那么活泼健谈,叽叽喳喳问个没完。

    ()(e)  临近村口,姑娘突然伸出姆指:“和尚,咱们拉钩!”

    “怎么那么严肃,还拉上钩了?”唐笙笑嘻嘻的道。

    “你取完经,一定要回来看我,到时候我就长大了,脚比现在更有力气,我就爬上那颗果子树了,那颗树的果子金灿灿的,一看就很好吃,你回来,我分给你吃啊!”

    姑娘“哧溜”吸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晃了晃:“快点,拉钩。”

    唐笙笑着立下了这不可违背的誓言,十七年的取经路,不知他需要多久,或许等他回来,姑娘的孩子也有那么大了。

    姑娘开怀笑着,率先跑入村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道:“对啦,我姓何,名友安,我现在不认识字,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你可不能忘了,到时候万一忘了我家在哪里,就找人打听我的名字,可不能忘喽!”

    唐笙连连答应下来,却没注意到姑娘幽怨的眼神,跟着姑娘何友安身后去了她家中,清了事情的原委,又给姑娘做了假证,吃了一顿斋饭便要离去,却是被极力挽留,什么也要让他多住上几日,姑娘更是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然后被信佛的奶奶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拉开了。

    但是任由一家人如何挽留,唐笙还是扯谎离去了,他可不敢多做停留,万一那几个孽徒凶性大发,从山上下来,那可就是害了他们,还是早日启程为好。

    夜已深,唐笙重新踏进五庄观,浓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昔日地仙之主的道观,奈何在观主伤尽天良的行为下,天地难容,落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

    唐笙无视了三个徒弟,四周搜罗道士的尸体,权当他们没有做过恶,给他们一个入土为安,至于墓碑他在这里耽误不得,便进入厨房,找出一袋袋不知名的种子,撒在了坟墓上。

    让时间与自然赋予他们新的名字。

    埋葬完道观中的道士,唐笙又将那些孩童的尸骨重新掩埋,不是他不想给他们重新换一处坟墓,主要是有些时日已久,一碰即碎。

    忙完这一切,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唐笙在厨房做了一顿早饭吃下,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在道观里一间间摸索,想要找到“镇元大仙”的房间,搜刮上一番,如果能将袖中乾坤弄到,还怕那几个逆徒造反不成!

    推开一间泛着檀木香气的屋门,便见一个失去四肢的老道躺在床上,运动功法,治愈着极重的伤势。

    李真人睁开眼,看见来人,眼睛中顿时失去色彩,只剩下绝望。

    “妖僧居然又返回来了!”

    境界的下滑,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不过是晚死一些罢了。

    “我还以为你个老畜牲已经死的尸骨不剩了,没想到以这副惨样子还能苟活到现在。”

    唐笙神色冰冷的道:“给你一个痛快,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哈哈哈!”

    四肢尽无的李真人突然癫狂的大笑道:“想来道爷豪杰一生,用得着你仁慈!”

    罢,他自断生,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恶毒的诅咒道:

    “不要得意,你的下场必定会比我还要凄惨!”

    “哈哈哈你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