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想不想我也成为你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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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敕从马家后院回到中院,院子里,朱甲和朱氏两口子正跟几个熟人一起帮朱敕熬药。

    这两口先前被儿子安排躲了起来,外面发生了啥事根本不清楚。

    这会正听人给他们讲,禁地里发生了什么事。

    “姓白的这帮畜牲简直该杀!”

    朱氏听得那些已经出去享福的人,其实都被村长杀害成了炼尸,忍不住眼泪淌了下来。

    抬起袖子想要抹脸,看到刚换上的那套簇新的水绿绸裙,又把放下了。

    活了快三十多年,头回穿这么好的衣裳,舍不得擦眼泪。

    “儿子,你跟你师娘他们商量完了?”

    朱甲这时看到朱敕回来了,立刻朝他喊了一声。

    立刻院子里七八个人,全都朝朱敕这边围过来。

    询问下一步,准备去哪。

    在这村子里浑浑噩噩几十年,突然要离开了,所有人都有些双脚踩不住实地的虚幻感觉。

    “师娘的事还没谈完,但我这边的任务已经安排好了。”

    朱敕没跟师娘各走各的阳关道,只要分开行动,他带一路人马打前锋。

    然后开出一份名单来,让人去通知这些人跟他一起行动。

    他在村里的三十六个佐道侣已经死了十三个,把马村长和马伯兴这两个该死没死的剔除。

    还有二十一個佐道侣。

    朱敕允许这二十一个人带上家人或者要好的朋友,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就离开村子。

    他又告诉父母明天也跟他一起走。

    安排完这事,朱敕泡了壶茶水拎着,便来到他道侣刘三娘的住处。

    村里新买来的六个女人,女粽子刚跟胡万乘走了不久,其它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有刘三娘一个还在村子里。

    现在朱敕能问到外面情况的也只有刘三娘。

    刘三娘看到朱敕又来了,表情有点扭捏,问朱敕是不是来学习蚕缠形输秘术具体操作来的。

    朱敕赶忙摇头,双修不着急。

    刘前辈还太年轻,才90后,他怕把握不住,好像欺辱老太太似的。

    如今,刘前辈应当趁着年轻,多经历多尝试,再找几十个修为有成的男子,跟他们结成道侣,千万别怕他伤心。

    ()(e)  倒上茶,朱敕便跟刘三娘闲聊起来。

    主要是刘三娘,他听。

    对于外面的情况他什么都想了解,正好时间也很充足。

    两人一直到午后,茶水都喝了好几壶。

    不得不,活了九十多年的女散修,单凭经历和见识就足以成为朱敕的历史和人文老师。

    刘三娘出生在大庸沿海,父母都是生活在海上的疍民。

    幼时跟着父亲一起当了海寇,六岁时发现有灵根,拜了一位老师。

    不久,她们这伙海寇被另一伙海寇剿灭,刘三娘和父亲失散,她的老师带她开始四处流浪。

    从南到北,名山大川,烟雨朔风,坚城坞堡,她全都走过看过。

    连大庸京城,都呆过数月。

    那年,她十九岁与人生第一位道侣相识,而后离开师父,被那位道侣卖给冀州一个豪族的家臣当炉鼎。

    不久她师父找来,想带走她,却被那家臣所杀。

    刘三娘后来给这个家臣生下两子一女,均没有灵根。

    到了她三十岁那年,家臣对她失去兴趣,看管也松懈下来,她终于有会逃走。

    之后她又过上流浪生活,也曾收过徒弟,给豪族当过园丁。

    四十二岁那年,她遇到一位富商,谈不上两情相悦,就是她在外面过得累了,想停下来。

    嫁给富商之后,她跟随富商回到北方金州族中生活。

    六年后,富商病故,因为富商无儿无女,她也并无所出。富商的族人全都上门来闹,想吃绝户。

    她被弄得烦了,干脆过继了富商一个远方侄子为义子。

    本以为这样能安生些,还没过一个月,富商族人就到官府告她跟继子通奸。

    官府收了黑钱,她直接被族人扫地出门。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刘三娘性格再懦弱那也是当过海寇的。

    当晚,她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些害她的族人全都抽干水份,变成了干尸。

    一夕十七条人命案,惊动了金州六扇门的名捕高恒。

    刘三娘被高垣追了半个月,逼得走投无路,最后投江才逃得一命。

    她那半条腿也是那时丢的。

    “那后来呢?”朱敕叹息这个老奶奶凄惨的命运,又递过一块巾。

    ()(e)  水系修士眼泪真多,这才讲到五十岁,擦眼泪的巾都拧出一洗脸盆的水了。

    后面应当还要倒霉四十多年呢,差不多还得一个脸盆。

    这人生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马盈盈的喊声:“朱敕。”

    “干啥?”

    “刚才西风镖行来了很多人,气势汹汹的,我怕师娘吃亏,来叫你一声。”

    你怕他们为难你吧?

    朱敕朝门口看去,马盈盈脸色倒挺平静,不像是很害怕。

    或许之前替母亲报仇时哭过,现在眼睛还有点浮肿,站在那儿颇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臭丫头心眼子多,坏水也不少,李相清的死,她表现的挺无辜,但朱敕觉得,她要是有一张死士帖完全可以借刀杀人。

    管呢?还是不管?

    朱敕正犹豫着,忽地一阵少女气息袭进鼻端。

    “你让我在外面替你们守后路,我已经尽力帮你们拖延很久时间了。”

    “我本来可以把他活着交给我父亲的,同样是大功一件。

    但李相清告诉我,你身上有件凶器,可伤人心神。我是替你把他灭口的。

    这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任何人。”

    马盈盈贴着朱敕耳边,低声道。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嘴吹出的热气,吹得耳朵直痒。

    “赶情你这还是为了我好?”朱敕皱着眉道。

    “当然!你要是没点依仗,伱为何敢单独拉着二三十人单走一路?”

    “朱大虫,你以前什么胆子,有多怕死?怎地突然间就勇敢了?

    难不成你可以为了师娘的安全去死?”

    “难道不是这样吗?”朱敕轻哼道。

    “你要是可以为了师娘去死,那先前我劝你跟师娘假成亲,你怎么不答应呢?就看着师娘进火坑?”

    朱敕顿时没话了。

    “呵呵呵”马盈盈哭肿的眼睛,直接笑得跟包子似的。

    “朱大虫你似乎很喜欢找道侣,吴卿茹是你的道侣、刘三娘也是你道侣,你是不是还想让师娘也当你道侣?

    那我呢?想不想我也成为你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