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冰凉的竹蜻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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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绝扯了扯嘴角,掉头继续往前走了。

    他走得很快,榆儿跟了一回,看他确是往村子里走,便放慢脚步,慢慢往回走。

    回到唐伯家时,已掌了灯,一桌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弥他们等已坐在桌旁等她。

    见她回来,弥开心地道:“榆儿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也没去哪里,只是去海边走了走。”榆儿笑道。

    着将眼望向坐着的幽绝,幽绝正冷眼看着她。

    榆儿笑颜望向他,对他眨了眨眼。

    幽绝却低下眉眼,并不理会她。

    “快坐下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唐伯起身招呼道道。

    “好,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榆儿笑道,在弥左边坐了下来。

    “唐伯今日做了蚕豆!我最爱吃了!”弥对榆儿笑道。

    “怎么没听过你爱吃这个?”榆儿道。

    “我今日第一次吃啊。”弥道。

    “你偷吃了?”榆儿道。

    “那个啊、不是、”弥忙辩解道,吞吐一回,伸出一根指,道:“就吃了一颗、一颗而已!”

    “爱吃就多吃一点。”唐伯笑着道。

    “嗯。”弥欢喜不已。

    东和北也开心地吃了起来。

    灯火暗去,夜色深沉。

    幽绝坐于桌旁,并未入睡。

    清朗的月色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他微微闭着眼睛,倚在桌旁。

    众人皆已睡熟。

    幽绝忽然起身来,打开门走到院子里。

    白日里唐伯编好的鱼篓放在院中一角,旁边还堆放着未曾用完的翠绿竹条。

    细细的竹条在霜雪般的月色下微微透着些清冷。

    幽绝将一条竹条抽出,拿在中,呆望一回,指不自觉地将竹条在中转来转去。

    很快,一只鲜活的竹蜻蜓就立在他心中。

    那竹条上的细微的凉意似乎也透过心慢慢传到他的心里。

    “幽绝。”

    一个声音轻声地唤他的名字。

    幽绝的忽然颤抖了一下,那只竹蜻蜓掉落在地。

    他回过头,榆儿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榆儿对他微笑道。

    幽绝却并未回答,向着榆儿的方向走来。

    走至门前,与榆儿擦肩而过,却什么也没,自推门进屋里去了。

    榆儿望望他的背影,走到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原来是在看白天唐伯编的鱼篓吗?

    忽见竹篓旁边躺着一个什么东西,弯腰拾起,原来是一只编的竹蜻蜓。

    唐伯可没编过这个东西,幽绝方才站在这里,就是编这个东西吗?

    想他白日里看唐伯编鱼篓时那般动摇震惊的样子,恐怕这东西于他大有干系。

    ()(e)  于是她将这只竹蜻蜓收入袖中,也回了屋内。

    幽绝就宿在外间,此时正面朝墙壁躺着。

    榆儿也不叫他,进了自己和弥的房间,仍躺下睡去。

    唐伯的身体好多了,就惦记着出海打鱼。

    榆儿担心他身体尚未复原,便要与他同去。

    弥一听可以出海去玩,兴奋不已:“我也去、我也去。”

    榆儿摇头道:“东和北无人照看,你还是留下来吧。”

    弥看了看东和北,只好点点头:“那下次要带我去,好不好?”

    “知道了,等清漪姐姐和长离哥哥回来,我们俩就一起去。”榆儿道。

    于是天还没亮榆儿就跟着一起唐伯出海去捕鱼。

    有了榆儿同行,唐伯这一天是满载而归,非常开心。

    东和北还没见过爹打过这么多的鱼,也很兴奋。

    当日就把鱼带到集市上,卖得了不少银钱,唐伯就给兄妹俩买点点心、玩具什么的,两个孩子自然是开心不已。

    幽绝回来时,看见两个孩子捧着玩具、吃着点心的笑脸,有些发呆。

    榆儿怼了怼他,笑道:“你也想吃啊?下次我给你也买一点。”

    幽绝皱眉看了她一眼,道:“不需要。”

    第二天,唐伯再去集市卖昨天剩下的鱼,榆儿正在院中给北洗头。

    “弥呢?”北向榆儿问道。

    “她陪东出去玩儿了。”榆儿道。

    着将皂角给北涂好,与她轻轻揉搓头发。

    “眼睛、眼睛!”北忽然叫道。

    “眼睛疼吗?”榆儿忙道,“你等一下。”

    伸出欲去取布巾,却发现自己上亦附着皂角液,怕是不妥。

    想去打水先冲洗自己的,北又叫开了。

    “好、好、好,马上好!”榆儿赶紧应她,也不去取水了,只弯腰将在面前的盆里净了一下,盆中水自己事先也放了些草木灰,好在灰并不伤人,所以权宜之计,先以它净了。

    立起身来,忙又去取布巾,却见一人递了一块润湿的布巾过来。

    却是幽绝。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榆儿有些惊讶地道。

    “才回来。”幽绝只道。

    榆儿细看他眉眼容颜,仿佛、又柔和了些

    “榆儿姐姐,快点、快点、疼”北又在催促了。

    榆儿连忙接过幽绝上的布巾,弯下腰来替北擦眼睛。

    “好了,不疼了。”北道,“谢谢榆儿姐姐。”

    “不疼了?那就好了。”榆儿道。

    “榆儿姐姐,洗好了吗?”北道。

    “啊、还没有,再洗一下。”榆儿应了声,继续帮北洗头。

    稍时用清水冲净,用大的布巾擦干,再取来梳子与她将头发梳理整齐。

    ()(e)  “今日天好,一会儿就能干了,在这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吧。”榆儿对北道。

    “好。”北脆生生答道。

    榆儿端着水盆去倒水,走过坐在桌旁的幽绝身边时,侧头对他笑道:“刚才谢谢你啦。”

    幽绝只淡淡道:“不必。”

    榆儿方将院子收拾干净,弥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跑进院来,里还拿着两枝不知哪里摘的牡丹。

    如今已入夏,这牡丹却尚开得艳丽,想是山中时日迟迟,还似暖春的缘故。

    “姐姐,你看、好看吗?”弥将花递至榆儿跟前,却发现可能是自己跑得有点快了,一枝牡丹的花梗已经折了,艳红的花朵无力地垂在断梗上。

    “哎呀、怎么会这样?”弥望着断折的牡丹,伤心地道。

    “这花梗这么娇嫩,哪里经得起你这么颠它。”榆儿道,“算了,扔了吧。”

    “你看这花,还这么漂亮呢,扔了多可惜!”弥却不肯。

    “已经断了,根本没办法再养了,留着也没用。”榆儿道,“难道你能让它再长好吗?”

    她二人自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那边幽绝却将一双眼睛直盯着弥中那枝断折的牡丹。

    忽觉体内那股温暖柔和的麒麟之力又缓缓溢出。

    榆儿院里院外张望了一回,少了东,忙问道:“东在哪儿?”

    “啊、东?”弥闻得清漪问,忽然将中牡丹一扔,赶紧跑了出去,一边喊道:“我把他忘在山上了。”

    “这可真像你干的事。”榆儿在后摇头道。

    榆儿进屋取了篦子出来,背对着幽绝坐着,开始给北篦起头发来。

    幽绝坐在桌旁撑着头憩。

    过了有一会儿,睁开眼来,看榆儿还在给北篦头,好像快要篦完了。

    那枝掉落的牡丹还躺在那儿。

    幽绝就望着地上躺着的那朵断折的牡丹。

    望了一会儿,起身走近前去,将它拾了在。

    氤氲青光泛起,将那株牡丹轻轻笼罩。

    断折的枝条便慢慢愈合,鲜嫩如新。

    幽绝望着中艳色如霞的牡丹。

    脑中忽浮现出一双稚嫩的。

    这双正心翼翼地捧着一株断折的蒲公英。

    一团浅浅的青光泛起,蒲公英断折的茎条便稳稳地长好了

    忽听得有人疾呼:“榆儿姐姐、榆儿姐姐”

    幽绝忙将中牡丹藏入袖中。

    “这不是弥的声音吗?”榆儿奇道,“怎么回事?”

    忙立起身来看时,只见弥正往这里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