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最坏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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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命鬼王在外惊讶地望着宁葭,火光中隐隐透出一个墨色印记来。

    灼热的业火如炙烤一般,倏忽即至。

    这业火如何挡得住?岂不是两个人都要葬身于此?

    迟凛心中急痛,连忙扑向宁葭,将她压在身下。

    忽自地面长出无数藤蔓,将两人密密包裹起来,在两人头上形成一个的穹顶。

    业火灼烧藤蔓的“滋滋”声不绝于耳,密密的青烟熏得两人睁不开眼,直流眼泪。

    “宁葭,快,阴阳符!”迟凛一边咳一边道。

    宁葭还被他压在身下,胸前紧贴地面,无法取阴阳符。

    迟凛连忙撑起身来,宁葭这才够出怀中黄符,对着它吹气三次,两人身下显出数道黄光,

    二人忽觉身下一空,猛地向下坠落。

    浓烟似已消失,但两人仍是满眼泪水,睁不开眼来,

    只觉白光刺眼,眼帘外皆是一片殷红似的。

    “可恶!”主命鬼王站在黄门边上,望着万丈悬空,恨声道,“只要你封念咒在身,总有一天让你尝尝我业火的滋味!”

    宁葭与迟凛还在空中急速下坠,忽觉一个暖暖的身子接住了两人下坠之势。

    用摸了摸,光滑柔软,耳旁传来一声清啼。

    “是金凤。”宁葭心中喜道。

    稍待一会儿,宁葭勉强睁开眼来,只见湛蓝的天壁上几片流云。

    迟凛亦睁开眼来,先坐好了身子,伸将宁葭拉起。

    再看脚下,青山连绵,翠木深深。

    “是人间”宁葭道,“我们回来了。”

    侧头望着迟凛,不觉泪水又滚落下来。

    迟凛亦望着她,忽将她紧紧抱住:“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那业火如此凶猛,你怎么能挡得住,怎么这么乱来!”

    “对不起,我、什么也来不及想”宁葭道。

    迟凛忙又放开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腹部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

    迟凛不觉心中疼痛。

    “只是看起来好像有点严重,其实不要紧的。”

    宁葭安慰他。

    迟凛忙取出伤药来:“这是从前带在身上的药,最是有效。”

    给宁葭伤口洒上药粉,又撕下自己的衣襟替她扎好。

    处理停当,忽扶住宁葭双肩,道:“虽然这话不吉利,但是,你一定要听。”

    “什么?”宁葭道。

    “以后无论遇到何种险境,你再不可像今日这般只顾着我,一定要先保全你自己!”迟凛道。

    “然后不管你的死活吗?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宁葭道。

    “我只要你安然无恙,若因为我你有何差错,我绝不能原谅自己。”迟凛道。

    宁葭望着他,一时并未回言。

    稍时拉住迟凛一,泪然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样”

    迟凛还待再些什么,此时却知自己无须再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叹得一声,将宁葭揽在怀中。

    稍时放开宁葭,道:“先看看我们在何处,如何去得青罗峰。”

    “嗯。”宁葭道。

    两人极目张望,但见山川相似,天空草木并无指引,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宁葭想了想,试着问道:“金凤,你知道青罗峰在哪儿吗?”

    金凤在云中点了点头,清脆地回了一声。

    二人心中欣喜,道:“太好了!”

    金凤振动一双翅膀,乘风而行,直向青罗峰而去。

    迟凛与宁葭在金凤背上拥坐一回,忽笑道:“其实,我心里很欢喜。”

    ()(e)  “嗯?”宁葭道。

    “自从红萝找到你,你在古梧山中前世今生记忆合一,你和她便整日腻在一起,你又为她生死不顾要闯幽冥之境,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好生嫉妒。”迟凛道。

    “原来还有这一节?是我顾虑不周了。”宁葭歉然道。

    迟凛摇摇头道:“今日你如此为迟凛,我终于放心了。”

    “你原本不放心吗?不放心什么?”宁葭奇道。

    “从时侯、到我们都长大,一直都是我想着你、念着你,你时而回应、时而不顾,其实、我心里一直不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托付于我,还是只是因为我一直追寻你,所以你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迟凛道。

    宁葭听了,一时不语,望着眼前流云,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稍时开口,轻声道:“其实,从很的时候,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你特别亲近,每次你要离宫,我心里总是、好不舍得你走”

    着,望了望迟凛:“是不是好奇怪?”

    迟凛摇了摇头,脸含微笑、眼中泛泪,握住宁葭:“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样”

    宁葭望着他,一边笑着一边滚落了泪珠:“与你一起,我便好生欢喜,没有你,我便只有伤心。从前父皇将我指婚给别人,又让我去和亲,我只道我再不能见你,一生尽毁,日日哭泣。你记得吗?你还让我跟你一起逃走,离开皇宫,可是我却没有去。”

    “是的,我当然记得,我一直林中等你。”迟凛道。

    “我要去的,只要能与你一起,我便别无他求。”宁葭道。

    “宁葭”迟凛唤道。

    “皇伯父夺了净月城,我孤身逃亡,颠沛流离,但我以为总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你,我每日里只盼着能知道你的消息。后来,他们告诉我你已经、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多心灰,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随你一起离开这个人世”

    言至此处,忆起当时情形,宁葭不觉汗颜:“那个时候,我竟然那么胆怯,没能了结自己,我真是太没用了”

    迟凛将她紧紧抱住,哑声道:“宁葭,对不起,我没能及时找到你”

    宁葭擦了擦泪,从他怀中坐起,摇头道:“你终究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宁葭何德何能”

    “宁葭”迟凛握住宁葭,轻声唤道。

    宁葭亦握住他,直望着他,道:“我心中早已许你相依相伴,只是从前的我太过软弱,没能好好回应你,让你难过,让你不放心”

    迟凛眼含热泪,笑着摇摇头。

    想起方才惊险,宁葭尚心有余悸:“方才那业火如此凶险,我还以为”

    言至此处,泪珠涟涟,一边又欢喜笑道:“还好你没事。”

    迟凛道:“今日我终于知道你真正的心意,迟凛死而无憾。”

    宁葭摇头道:“不要这样的话,我要你一直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迟凛揽过她,柔声道:“我们一起,活很久很久。”

    青罗峰中众妖族已纷纷逃离。

    清苏紫渊已经摇晃得越来越厉害。

    榆儿忙走到清漪深厚,双抵住清漪后背,驱动自身妖力相助她维持清苏紫渊阵。

    “相公、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吗?”蘅芜双紧紧地抓住栗原胳膊道。

    “你也去帮清漪。”栗原道,拂开了她的,驱起法力,相助柳默。

    蘅芜亦忙走至榆儿身后,以自身法力相助。

    但他们这一点修行,在越来越汹涌的朱厌之威的冲击下,显得似乎并无甚效用。

    ()(e)  清苏紫渊绽开了一丝裂痕。

    柳默与清漪拼尽所有法力,勉强维持着。

    忽觉朱厌之力骤然退去,一只鱼形巨兽扑打着一双肉翅、喷出一道水墙,红光退去。

    “桀风!”清漪叫道。

    清苏紫渊相隔,桀风并听不见她的声音。

    朱厌的墨赤红光再次卷来,将水魁的水墙冲成了一场倾盆之雨。

    桀风身在半空、推出一个金黄的浑月,硬生生接了朱厌这一击。

    红光消退,柳默、清漪将清苏紫渊让出一道,桀风跃至清漪身旁:“快走!”

    “其他人怎么样了?”柳默道。

    “都走光了。”桀风道。

    “朱厌之力非比寻常,我们今日,怕是走不了了”清漪道。

    “上次在阴狱煞的事,还记得吗?”桀风道。

    柳默、清漪点了点头,不解地道:“那次只是一次巧合罢了。”

    “我已仔细琢磨过当日情形并无相境的结界,今日正好一试。”桀风道。

    “你有把握吗?”清漪道。

    “没有。”桀风道。

    众人闻言,刚刚泛起的一点希望一瞬间又被浇灭了。

    桀风向清漪道:“但是,我绝不会让你死!”

    瀚重已口喷蓝光,柳默、清漪拼力催动清苏紫渊阵。

    光芒消失之后,众人再看时,不见朱厌,只见一片茫茫深林。

    蘅芜颤声道:“我们、逃出来了?”

    “应该是。”栗原道。

    “你没事吧?”清漪忙向桀风道。

    “无碍。”桀风道,“他们怎么样?”

    榆儿惨色道:“桫椤爷爷和沉妍已经”

    桀风望向躺在柳默膝上的桫椤爷爷,半晌未曾言语。

    清漪忙取出万花养神丹与雪爷爷、弥喂下。

    弥忽然挣扎道:“清漪姐姐,绛石苏的花株还、还在青罗峰呢!”

    “糟了!”栗原大惊道,“快回去!”

    “花株在我这里。”清漪接道。

    “还好”蘅芜舒了一口气道。

    “可是红萝她”

    清漪自袖中取出曼珠沙华花株,已是根须尽断、茎萎花枯

    桀风见了,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朱厌倒像是专奔了她来似的,我们赶到时,竟已变成了这样,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清漪道。

    “启州出什么事了?”桀风皱眉道。

    清漪道:“我们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子卿望着树倾草乱的一片空地道,“竟然让他们给逃了!”

    宁葭与迟凛乘了金凤,终于来至青罗峰,在上便望见了一片翠绿中掩映着的两间木屋。

    “应该是这里,先去问问清漪姑娘他们,花株是否在青罗峰。”宁葭道。

    金凤便朝木屋所在高崖飞去。

    子卿自树下立起,掸了掸长衫,道:“果然来了。”

    朱厌望着金凤飞过二人头顶,迈步向前走去。

    宁葭与迟凛跃下金凤,唤得几声,却无一人应答。

    “难道他们不在?”迟凛道。

    “到附近找找看吧。”宁葭道。

    两人转过山崖,下得崖来,正迎面撞上两人。

    其中一个白须红面,猿兽之身,完全不能称之为人。

    两人不由得惊道:“朱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