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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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望0,金钱-29,技艺6(+6),灵感9。

    以陈成钢为标准的话,还差一大点,但短时间内也无法提升了,灵感则开始有逐渐下降趋势,肖讷便开始准备创作了。

    请模特。

    做素描。

    请模特没钱,走工作室的账,雕刻工具材料什么的自然也是陈成钢报销。

    最近肖讷吃的喝的住的靠李不,艺术上靠陈成钢,李不总嘲笑他啃老加吃软饭,肖讷懒得理会,偶尔觉得烦了便反唇相讥“你们愿意!”。

    李不被气得要死,把肖讷赶出家门,肖讷正好卷铺盖卷到工作室住,还省了路上往返的时间,而李不做出这个决定后颇觉后悔,却又张不开嘴叫肖讷回去,由此便脾气更差。

    肖讷那边争分夺秒做草图。

    按照他的需求,请的模特是一位身材已经变形的老年女性,这种模特属于特需,在模特界比那些身姿曼妙的美女更抢,价格自然不菲。

    价格再贵,陈成钢也负担得起。

    像肖讷所,陈成钢愿意为肖讷付出,陈成钢在肖讷身上看到了他自己都无法比拟的潜力与灵性。

    所以一周过去,肖讷创作出来的废稿都快把他自己给埋了,那状态便让陈成钢有点担忧。

    “考不考虑换个题材?”陈成钢找双眼已经熬红的肖讷聊天。

    “不考虑。”肖讷的表情有点恍惚,双眼似乎穿透陈成钢看到他身后的某种世界要义,“我能把衪刻出来。”

    它。

    衪。

    或者他。

    在陈成钢看来,都无所谓,肖讷进入一种创作的疯魔状态,这状态陈成钢并不陌生。

    他是鼓励的。

    “还有件事,你不能再去听课了。”陈成钢。

    “为什么?”肖讷对世界的反应有点慢。

    “嗯,就是陆帆教授总之吧,以后就在工作室吧。”陈成钢不想出陆帆在教务处,指责陈成钢给社会人士开绿灯,搞得清美校园乌烟瘴气这种事。

    “陆帆那个王八蛋告状是吧?不要脸!”李不。

    “别胡!”陈成钢呵斥李不,这种话传出去不好听。

    李不对陆帆此举义愤填膺,肖讷本人却毫不在意,聆听完陈成钢的教诲,就回去跟他想象中的雕塑草稿死磕去了。

    ()(e)  李不则被陈成钢逮住。

    “聊聊你作品的事。”陈成钢,“你那件的泥模已经做好,准备用什么材质?你的作品表现力和创意对你这个年龄来,都是足够的,不能再犹豫了。”

    这下轮到成高远偷听了。

    李不的确在犹豫,犹豫一周了,被陈成钢一催,想象中那个最想的答案浮现出来,“我想用大理石。”

    “时间不够吧。”陈成钢皱眉。

    “根本不够!”成高远,“李不你的作品至少高米,大理石雕刻至少要2到3个月,还是在借助各种现代工具的前提下,不可能的。”

    相比中世纪欧洲或者中国雕刻家、匠人们一锤子一凿子的漫长,现代雕刻者借用各种现代化工具的工作效率已经快了许多倍。

    米开朗基罗用4年时间雕刻一座大卫,现代艺术家可能只需要4个月甚至更短。

    “我想用大理石。”

    反对反倒激起了李不的斗志,她的眼睛中有火焰在闪烁。

    她强调:“就用大理石!”

    “为什么呢?”陈成钢一直不明白,之前李不的作品已经不错了,但给砸了,现在改设计,又要选这么难的材质,是什么刺激到了李不这么大的风格改变?

    “那屁孩的作品给了我一些灵感,一点点,但不多。”李不,语气傲娇,但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这事。

    “哦。”陈成钢理解了,实在的,肖讷那些极简主义的木雕和石雕,也给了陈成钢很大冲击,所以他理解李不。

    “这对你来是好事。”陈成钢对李不,“我等着看你新的作品。”

    的确。

    对一个准备以艺术为终身职业的人来。

    任何能在他头脑中燃起的灵感火花都是弥足珍贵的。

    虽然未必能够诞生足够珍贵的创作,也未必会被市场所接受,但只那点火花,一个庸才艺术家就此生难得几回。

    此事已定,虽然没人注意成高远,但他的确流露出极端失望的表情,李不的作品改材料了,他那点横财就没了。

    都是那个臭子!成高远恨恨瞧向工作室一角正在埋头画草稿的肖讷。

    肖讷始终画不出自己想要的草稿。

    这对他来很折磨。

    ()(e)  当然这种折磨也有点习惯。

    甚至有点享受。

    他花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去学着雕刻鼜刿。

    而现在想在一个月之内雕刻邪恶血眼。

    怎么想都会很难

    夜色已深。

    雕刻家和他的研究生们都离开了工作室。

    模特早就走了。

    肖讷还在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结合眼睛和人体。

    一周过去。

    素描技艺稍有成长,现在括号中已经变成了“+”,灵感则稳中有降,已经落到。

    这次灵感暴涨是从邪恶血眼而来,如果不能把握住这次会,再找到同一个灵感就会很难,哪怕是再一次直面那个神,肖讷受到的冲击也不会再如第一次那般剧烈,因此不会带来那么剧烈的灵感。

    肖讷放下中笔和纸,走到窗前,室内有灯,让玻璃宛如变成了一面镜子。

    玻璃窗倒映着他的脸,凌乱的工作室仿佛通过玻璃被装进了另外一个维度空间。

    他不是为了完成黑镜中的任务。

    也不是为了制作什么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纯粹是想要做。

    想要做。

    想。

    刻那些石头和木头比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能让他快乐,因此他愿意承受所有因之而来的苦难和折磨。

    肖讷便盯着自己的倒影开始低语:“你竟敢直视我你竟敢直视我你竟敢直视我你竟敢直视我!”

    随着肖讷的低语声,他倒映在玻璃上的双眼中,开始缓慢染上血红色,宛如是恶魔低垂的双眸正在缓缓睁开,看向这个世界,看向这里。

    吼!

    一双血眼完全睁开。

    玻璃“哗啦”一声显出裂痕来!

    一股宛如焦泥油脂的厚重恶意直击肖讷双眼,轰然击中,并由此开始往他浑身上下每条神经线攀爬,带着令人作呕的恐怖和酥麻,想要在肖讷身上生出无数衪的眼睛

    肖讷双眼泛出绝望的红色,但在就要失去自身意志的时刻,他握紧了口袋中的一只鼜刿木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