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陆帆花费了肖讷很大的力气。

    肖讷不得不用“以你的人品，为什么白给的帮助不要？如果担心我是有意陷害你，那你现在的人生，有什么可失去的？”这种借口来强制服陆帆。

    对于陈成钢已经变成了陆帆，还保持着陈成钢刚正不阿的直男脾气，肖讷很费解。

    但这也符合金在澈对“星之壳”这种旧印的描述，其交换的是人生，而非人性。

    金在澈：“你的猜测理论上没错，只是我的记忆中，对陆帆的形象，是毫无质疑之感的，‘星之彩’是最强大的旧印之一。”

    没错。交换人生，交换一切，已经无法用现实逻辑来解释它，当然，如果按照九天使对这个世界的诠释，一切都只是最顶点一位伟大生命的梦境，那倒是能够解释。

    金在澈又：“有鉴于我向你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你理应施以回报，让我们离开。”

    “呵。”肖讷在电话中笑了下，带有讥讽之意，“不可能的。你们会死在这，否则nro会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也恨杜苏何，恨nro，你知道的，我有洁癖，而每次杜何苏用卡玛之塔链接我的时候，我都想立刻去死，能活下来，因为”

    “因为你懦弱。”肖讷，“活着，向我提供有用的知识，等你没用的时候，就去死。”

    “我”金在澈瞧着眼前那只白猫，陷入绝望。

    “我需要钱。”电话那端肖讷又，“我要帮陆帆重建工作室，还需要购买原材料，但我没钱。”

    “我的经济都被杜何苏控制，他已经催促我回国了，你必须尽快放我走，否则他同样会产生怀疑”

    “他如果产生怀疑。你就去死。”肖讷，“竟然没钱，瞧着像是个有钱人，实际上这么穷，你的存活价值进一步减少了。”

    管家也在一旁，这时：“我还有一点私房钱。”

    金在澈叹了口气。好悲凉。

    金在澈管家的私房钱还不少呢。

    足有将近十万。

    肖讷帮陆帆付了雕刻室的租金，然后就没了。

    “所以，你要怎么帮我？”

    陆帆坐在空荡荡的雕刻室里，一脸嘲笑的问肖讷。

    “怎么帮我这个清美之耻去赢下中国雕刻第一人？”

    ()(e)　　“威尼斯双年展，你有名额么？哦，对，你有名额，但我没有。”

    “我也没有作品，我现在连一块大理石都买不起。”

    “你打算怎么帮我？”

    肖讷则用黑镜瞧着陆帆。

    黑镜中显示：“技艺”，高级匠人；“灵感”，空空如也；“金钱”，负债累累；“声望”，声名狼藉。

    肖讷记得上次照陆帆，还有一千多万呢，现在穷成这样，显然是在使用“星之壳”之前，提前转移走了财富。

    “我有名额，我们联合创作。”肖讷，“到时候我赢就是你赢。”

    一个高级匠人，一个匠人上限，能不能比得过一个天下名匠？

    肖讷不信的是，陆帆这边一点灵感和经验都没留下？

    “来，雕刻。”肖讷递过锤与凿，让陆帆随便雕点什么。

    “我竟然要被你这个臭子指使。”陆帆接过锤子凿子，对着一块原木，眼中便焕发出神采来，星之壳并未改变他对雕刻的热爱。

    但是，摆了半天姿势，陆帆终是没有下，而是抬头问肖讷：“刻什么？”

    “随便刻点什么。想到什么刻什么。”肖讷。

    陆帆又低头去想，想了半天，又抬头，眼中是空寂的悲凉：“想不到要刻什么。”

    “空空如也”级别的灵感，就是这样空空如也啊。

    肖讷瞧着陆帆，不禁生起一种狐悲之感，因为按照黑镜的规则，未来某天，他也有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们来做这个。”

    肖讷拿过一块黄泥，开始绑骨架，抹泥，雕轮廓，抹泥，刻细节，由于是复刻，所以只用了不到四个时，就将之前完成的那个血眼邪神完美的泥模做了出来，其中又有两个时，是在雕刻“簿纱”的轮廓及细节。

    陆帆看得双眼放光，他原本是冷漠瞧着，但肖讷创作时的吸引力，让他不断靠近，最后半蹲着，以赞叹之姿，立在肖讷身侧，那神态，像是一个垂待命的学生。

    肖讷完成泥模后，一边搓着上的黄泥，一边瞧着陆帆。

    两个月前，这个男人把他从云南大山中带到bj，尔后，每次肖讷有新的创作灵感，他总会从自己丰富如海的雕塑知识给肖讷以指点，学乌东，去圣母怜子堂，这些指点往往能够点亮肖讷创作的方向。

    ()(e)　　那个仿佛无所不能的雕刻家，现在像是孩子一样惊叹于肖讷随创作出的泥模。

    肖讷很少被情感所左右，这一刻确实感受到了窝心的疼。

    “我要雕刻这个？我能雕刻这个？”陆帆望着那泥模略显兴奋的问。

    “也不能。”肖讷忽得记起来，这泥模实际上是李不画的。

    李不那边，也在创作呢，李不和他，都有双年展威尼斯部分的名额，所以，他还不能用这个，否则创意再撞车，也很难赢过陈成钢。

    肖讷见过陈成钢要参加威尼斯国际展的作品。

    那是一只玻璃钢制成的红犀牛。

    极其雄壮。

    又具个人风范。

    是现代雕刻艺术的经典之作。

    雕刻作品本无高下之分，所以想论输赢，就必须在评比中。

    威尼斯国际展将会有一座金杯，颁发给评委一致认可的艺术家及作品，由于是全世界著名雕刻家都会参展，所以想拿金杯很难，但除此之外，能够比较的，就剩下展后的拍卖部分了，拍卖更考验名气，陆帆想赢在拍卖上，其实更难。

    啪！

    肖讷砸碎了这个泥模。

    “我们从头创作。”他对陆帆。

    陆帆显现出痛苦的表情，创作对他来，就是折磨。

    肖讷的灵感还成

    黑镜一热。

    他瞧了一眼黑镜。

    肖讷看到自己的灵感后面的-0，正在以慢慢且不可遏制的姿势，变成了-20。

    同时肖讷的开始接到祝福信息。

    “肖讷，恭喜你！艺考第一！满分状元！”

    来自洪鹄。

    “肖讷，恭喜你考上清美雕塑系了，我也考上国画系了，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

    来自许未然。

    “肖讷，艺考放榜了！你上新闻了！”

    是罗宁的。

    “肖讷，恭喜”

    “肖讷，恭喜”

    肖讷认识的人不多，却一直在响，几乎每个人都发来信息，没有李不的，李不早就知道了肖讷拿到第一，她不在乎这个，她只想肖讷这臭孩快点滚回工作室干活。

    肖讷难得的叹了口气，现在，他和陆帆面对面，两人看起来都挺颓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