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闲,斩妖
【极目远眺,你在时间长河的彼岸,看到了一道白发苍然的魁伟身影,负而立
他淡淡望了你一眼,屈指开阖,覆为掌,运气打出,掌宛若钢铁浇筑,空鸣尘荡
你下意识跟着学了起来
好似有名师指导,只半年功夫,先前冥顽不灵的铁砂便在你指间流动如水,登堂入室
第十三年,你抬在木桩上轻覆,留下三寸掌印,掌法成
第十九年,看着木桩上的裂缝,你轻笑一声,掌法大成
第二十五年,成排长木倒在身后,你甚至起了搭建木筏前往彼岸的念头,可看着欣慰抚须的老者,你放弃了,掌法圆满
第三十一年,双掌宛若钢铁浇筑,圆满之后,倍感空虚的你好像察觉到了一丝可能性
第三十八年,你怪笑着看向了一旁的巨石,巨石投河自尽,掌法入化
掌法入化以后,你感受到了无尽的灵光,似乎下一步就会有质的飞跃,但你考虑到还有一门轻功在等待灌溉,终止了暮气的传输
伱抬起头,望向彼岸,想要将心中的喜悦传达,但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你恍然,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幻象,他早已离去
剩余暮气:三十七年
陈敬睁开眼,一抹炽金色的亮光悄然而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虬劲深刻的皮肤下,好似有铁铸的蛟龙夭矫游动,每一条筋脉肌理都坚不可摧。
“好一个铁砂掌。”
他很确定,若是以如今的状态再对那春香雅苑的少爷来一记虎啸山林。
兴许光是那扑面罡风都能将他头盖骨给掀了。
“伙子,你算是来早喽。”
陈敬笑笑,回味着字幕中修习铁砂掌的许多年。
隐约觉得这圆满之上的入化之境,兴是代表着突破的可能。
就像那吟龙游,起步便是先天级武学,横压杀虎禅一头。
然而自己终究不是陈敬之,没有那恐怖的武道天分,余下二十来年也不知够不够把握住那些许灵光
就决定是你了,狼行阔步!
相较于笨拙的拳脚,你对腿上功夫似乎有天分,只花了一年时间便轻松入门,身法飘忽
你错了,岂止是有天分,第四年,你的行踪叫人捉摸不定,身法成
你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跑路的天才,第六年,看着累死在自己身后的千里马,你艰难接受了自己身法大成的现实
第十五年,即便不愿承认,你还是实现了时候的梦想,你的身法已然圆满,宛若段家公子的那招绝学重现于世
()(e) “坏菜了。”
陈敬默默看着眼前的字迹,心中愈发愤懑。
能不能不忘初心啊?!
天赋差点就差点,老爷子出来我跟着学就是了
什么叫有天分?
你那是有天分吗?
我陈敬之咳咳,我陈敬何等英雄好汉。
怎做得那跑路天才!
陈敬气的不想话,直接将余下暮气一股脑灌入这武学当中。
由于你心怀芥蒂,对自己的天分产生怀疑,三年时间弹指一挥,只捕捉到寥寥几点灵光
陈敬:“”
你这金指这么唯心的吗?
他表情狰狞,双握拳虚砸数下后强自镇定下来。
接着双合十,嘴角挤出一抹笑来。
“我承认,是我急了。”
“但现在释怀了,我贼爱跑路。”
第十八年,好似忽地又开了窍,灵光不要钱似的跌跌撞撞奔向你,你只是看了眼邻居家的狗子吃粮,便领悟了狼性呼吸捕猎式
第二十九年,你的身法臻至化境,缥缈如鬼魅,凶悍似孤狼
第三十七年,距离破境似乎仅有一线之隔,你知道,那层膜须臾可破
剩余暮气:无
虚握的铁掌又攥紧。
温和的嘴角再度狰狞。
一线之隔是吧?
须臾可破是吧?
陈敬看着空空如也的朝气和暮气,以及寿元里堂堂正正的那个“一”。
好好好,想叫我极限微操么。
打住,便如此,已然赚够了!
先是朝气逆炼,重回先天境界。
后又散尽暮气,换来丰厚报偿。
铁砂掌(入化)
狼行阔步(入化)
——狼性呼吸捕猎式(如虎):进可张狂如烈虎,退可隐匿如尘埃
看着眼前字幕,陈敬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凶烈许多。
夜已深了。
今日养精别昨日,
明日斩妖试锋芒!
?*?
日上三竿。
寻阳县算不得什么大县。
消息也绝对不能是灵通。
可只要沾了那寻阳双骄一毫一厘,只消半日功夫,便轻易闹他个人尽皆知。
“兄台,听了不,昨儿个咱陈老英雄闭关多年,一出山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怒笞纨绔三百杖,屁股都给他打升天了!”
炊饼李眉开眼笑,逮人便问,顺带卖出两块肉饼一碗汤。
“细红颜,俺就爱听这个。”黝黑汉子嘿嘿一声,不自觉吃了三张饼。
()(e) “欸不是,我咋听是那個少爷嫉妒咱虎王祠红豆仙子倾世容貌,独得陈老英雄宠爱,相思成狂,是上门去撒泼去了?”
“我去,兄弟你这口味重的就是个没脑子的纨绔被咱陈公教训了一顿,为民除害罢了,今儿早那春香楼的齐老爷还拎着他登门给陈公谢罪呢,你怎么不欸欸!那是红豆,红豆仙子!”
一脸难绷的糖人张正要道两句,扭头就瞧见不远处一道海棠红的倩影。
此刻正捧金刀,步履轻快地往前走。
他那宝贝的糖人桩都倒了,此刻却来不及在意。
只死死瞧着那姑娘身前苍发张狂的魁伟身影。
霸道凌厉,气势如虎
“陈,陈敬之,出来了。”
寻阳县县衙。
差役们齐齐低着头,偷偷瞄着一老一少直直踏入官府。
那俏脸红润润的可爱姑娘,脚步轻快,胸前的玉佩随动作摇曳起伏。
走着走着还不时捂嘴浅笑两声,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正欲跟着那苍发老者步入大堂,忽被拦在门外。
“刀剑禁入!”
差役横刀作阻,却不见她有半分惊吓。
红豆眨了眨晶亮的剪水眸子,笑吟吟举了举怀中宝刀:
“这可是皇帝赐给我家老爷的金仪刀,除了老爷和我,谁也碰不得!”
“陈公和你?你又是哪个?”
“我,我就是那个红呜!”红豆脸一红,下意识出几个字后便慌张捂嘴。
偷瞄了眼前人,这才轻吁一声。
“我,我是爷的奉刀丫鬟!可重要的!”
“哼!”
她一甩长发,无视差役长刀,轻盈钻了进去。
看着她颇显得意的背影,两侧护卫一愣,不知如何应付。
待她入堂,正瞧见那县太爷屏退众人,怔怔望着苍发老者,颤声道:
“陈,陈公?您,您怎地来了”
“嗯。”
陈敬微微颔首,轻声道:
“昔年我徒儿请我出山”
“忒忙。”
他淡笑着,语气嘲弄。
抬接过红豆适时递来的刀柄,抽刀如芒:
“今儿个得闲,我来”
“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