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要对敌,先姧己
五条悟,十六岁。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往往都在经历着人生最狂妄的时刻,他们幻想着自己有隐藏着神奇力量的右,解开封印后就能够艹爆星球,在键盘上敲了两行代码,就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黑客,干碎南山必胜客。
当然,这不是不可能。
至少五条悟幻想的内容,他基本能够实现。
女人,权利,财富,甚至是实力。
他都可以有。
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争取去统治世界,一两年可能做不到,但有生之年大概会成功的。
没有这么去做,只能是归因于他道德底线太高了。
但是。
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有人触碰到了他的领域,让他产生了不爽的情绪
那我也不介意把你们轰而散之哇!!!
“到底,你们跨过我做决定,我可以认为这是对五条家的挑衅吗?”
在设计诡异的房间中,那股阴森的氛围已经被五条悟踹爆的墙面给毁灭殆尽,而他本人更是戴着不合时宜的墨镜,在原地插着裤兜仰头扫视着那群畏畏缩缩的老头。
“五条悟,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还不是家主!”
“如果我希望,下一秒我就可以是。”
“”
无论老人什么,五条悟都会用肆意而狂妄的态度碾压,虽然嚣张跋扈,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是事实。
“实力没有。”
“胆识没有。”
“远见没有。”
“真亏你们还敢赖着脸坐在那个位置啊,仰仗的是什么?贵族之血?还是你们那大便都不能自理的年龄?”五条悟每一句话,对方的态度就更加狠厉凶愤一份。
但他还在输出。
“喂喂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虽然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你们,但是我跑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让你们丢面子,也是为了帮助你们这群饭桶啊。”
五条悟张开双臂,浮夸地开口。
“退一万步,就算你们真的绕过我打算先行处决藤丸,你们真的觉得能够成功吗?”
“就凭你们安插在这个房间的十二个一二级术师?”
“真让我意外啊,夜蛾老师姑且不论,伱们真的觉得我的同学会没办法在这个阵容下逃掉吗?”
众老头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视线一下子聚焦在藤丸身上。
五条悟也在咧着嘴看藤丸,见状,立香也只得回以灿烂的笑容,抬起——
被捆绑锁住的身体关节发出咔咔声,本来不可能动弹的臂开始做起圆周运动,肩膀内缩,胸骨内陷,臂绕过一周,从背后转至胸前。
然后双臂向前一振。
哐当。
那沉重的枷锁坠落地面。
双释放开来,藤丸甩了甩腕部上的血渍。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
咒术高层发出拙劣宛如修仙三流反派大长老的惊呼声,起起伏伏。
而家入硝子倒是在看到藤丸立香腕处的一片血红时明白了。
“先用指把肌肤划破,用流出来的血润滑腕部?真乱来啊你。”
“正常这样做还不够,还需要会一点缩骨术,我在南极旅游的时候和土著学过一点皮毛,不值一提的长处吧。”
藤丸立香扭了扭腕部活动关节,而硝子是立刻跑上来,一巴掌扇在了藤丸后脑勺。
“管你从哪学的,淦哦,我费那么老大劲治疗你的伤口,你回头就给自己割腕,眼里还有没有医生了。”
“抱歉。”
医生这個词让藤丸立香有些硬气不起来,干脆缩起肩膀任由责骂。
他们无视了被吓坏的高层大人物们自顾自聊起来,这可让老头们既是愤怒,也是升起了一丝恐惧。
这并非是他们见识短浅或者单纯愚蠢,不如,他们可是相当谨慎了。
审判会需要所有高层一次性出席的传统,无法更改,因此为了保护自身安全,每一次审判会都会有十数名一二级术师——其实也就是整个咒术高层能够动用的全部战力,全部使用起来。
而藤丸立香的铐本身更是咒具,效果为限制住被拷对象的咒力流动。
在他们的观念中,被这种东西拷住,除非五条悟,不然就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没没事的!挣脱了铐,锁链也有着阻碍咒力的效——”
()(e) 喀拉。
立香伸捏紧锁链,伴随着发力,咔咔的断裂声此起彼伏,锁链就这样被人为扯成了碎片。
什么啊?
钢铁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千锤百炼的肉体?真是莫名其妙的老头。
这下老人们更加害怕了。
藤丸立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连一众术师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在不使用咒力的情况下,几乎是瞬间挣脱了锁铐。
他们忽然想起了,夜蛾给他们的报告。
藤丸立香,是媲美另外三人的才能原石。
甚至,在不考虑咒术因素的情况下,他才是人类世界的‘超人’。
那如果刚才他想反过来杀死高层中的几个呢?
不!不可能,那种事情——
五条悟仿佛猜到了这群老顽固心里所思所想般随口。
“的确,如果是藤丸一个人的话,最多做到带着夜蛾逃跑,而没办法直接把你们杀光吧,毕竟他的术式一个人的时候菜的要死。”
“真失礼啊。”
藤丸举抗议,而高层们则是松了口气。
要问为什么松了一口气,那当然是因为五条悟在场。
事实上,无论高层们再怎么看五条悟不爽,他们其实也不会像针对夜蛾那样,针对五条悟。
并不是因为五条悟不够具备威胁,而是因为他们认为五条悟是可控的,且和他们在一边。
因为他属于五条家,咒术的三大家之一。
没有人能够抛弃家族的荣誉,只要五条悟还在五条家一天,还在借用五条家的威势,就不可能脱离咒术界的根脉。
至少,高层们是这么想的。
而似乎如他们所想,五条悟也点头赞同道。
“嘛,不过有我在,倒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就是了。”
见到五条悟出了‘帮助高层’的宣言,这群老头也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放缓语气道。
“五条悟,作为下任五条家主,我们能够理解你对于同学的友情,但你应该也清楚我们对咒术界的保护措施从未出出错。”
“百年来,咒术界从未陷入混乱,直到你的诞生。”
“你既是希望,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放下私情,以绝对的公正对待,那才是——”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还没等高层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完长篇大论,五条悟已经开始扣起了耳屎。
倒也没真扣,就是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少年抖着腿打断道。
“你们好像把我的话误会成我会保护你们,但是我想不会变成那种情况以及帮助你们的是——”五条悟抬起单,食指扣住镜架的中框。
墨镜缓缓摘下,露出如霞如空的瞳眸。
“如果我在场,我就能保证不仅能放走藤丸和夜蛾,还能把在场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干净。”
吔!!
那一瞬间,杀气涌现,咒力的波动穿透半空。
噔!!!————
巨大的反震力将墙面震碎,人形的虚影在半空划出笔直的轨迹,如陨石轰坠般捶打而来。
数道黑影将包括夏油硝子在内的几人包围,但五条悟只是同样迅速地抬。
无形的波澜掀起微风。
术式苍
浓郁的波纹扩散开来,血肉激荡,骨骼震颤,半空中晕开血气,仿佛被发丝隔开伤口,半空之中的术师们被风的呜咽捕捉,身体在瞬间被剥夺了控制权。
“呜!!”
痛呼声连续响起,旋即便是数道重物砸入墙面的声音,在五条悟为圆心的领域边缘,一级术师们毫无抵抗力地被嵌入墙面。
透明的墙壁将术师们压迫得无法动弹,宛如被看不见的巨碾压,按入水泥之中。
但与此同时,审判室高层所在帘子背后也传来隐晦的突响。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边有声音或者气息,即便是五条悟,也并未在那边观察到咒力。
当然,这本来就是针对五条悟的陷阱。
五条悟的六眼能够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测,并且能够看穿术式和咒力流动,但是并不能够透视,就像他没办法看见别人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一样,只要隔着一层咒力,他就看不清那一层咒力之下的咒力。
而高层遮盖容颜的帘子往往覆盖着浓郁的咒力,所以五条悟也不知道帘子后面藏了多少人。
()(e) 所以他才会‘十二个’刺客。
隐藏的刺客忽然向着夜蛾的方向冲去,他是高层饲养的死侍,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最优解的判断,自然是用人质进行要挟。
事实上,本来高层之所以纵容五条悟来到高专,也未曾不是动过‘让五条悟培养和其他人感情,方便以后要挟控制’的心思。
只是他们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不过不管如何,此时正是践行效果的时候了。
刺客向着夜蛾冲刺,极速奔驰的身体扭曲化作残影,几乎和地面平行,中的刀刃已经捕捉到了能够划开夜蛾脖颈的路径。
然而。
“偷袭的话战斗起来就会很没有意思呢。”
砰!!
在此刻完全没注意到的边路,藤丸立香轻巧地踹出一脚,脚面从侧正中刺客面颊,接触的瞬间,刺客的脸就已经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凹陷,骨头粉碎。
“呱!!”
“嘿咻!”
踹击的瞬间空气中炸出半圆状的涟漪,多层波澜轰然炸开,宛如火箭发射般,刺客化作足球,最终连带着自己冲刺的动能整个人撞飞向五老头的方向,穿过他们的帘子嵌入墙面发出巨响。
藤丸立香,可是一开始就了有‘十三个’一级术师的。
虽然他的硬实力理论上不如一级术师,但是在对方完全不做防护的情况下,再借用对方自己的高速冲刺,借力打力,很容易就能够把人踢飞出去。
这就是‘逻辑’!
“切,果然还有吗。”
而五条悟则是丝毫不意外,逐渐迈开脚步。
审判室的房间布局就如同歌剧院,高层都是在突兀的二层包厢结构内坐着,而被审判者和辩护人只能够身居一层,仰望他们,也没有连接一二层的阶梯。
但是五条悟不需要阶梯,术式的性能让他能够踏空行走,宛如踩在透明的台阶之上。
所以他就在高层们慌乱的叫喊声中,逐渐走近他们。
最终,站在同一海拔上,几乎面对面。
五条悟身上的气息再也没有平日里和同学打闹的嘻嘻哈哈,而是变得极端的平静和漠视。
术式苍开始运作,强大的引力让这群老不死的肉体开始发瘪,喉咙上青筋暴起,呼吸也成为奢望。
眼球突出几乎射出眼眶,充血,失血,肌肉坏死,死亡便是逐渐逼近,而五条悟则恍若未能见到般继续。
“我出生在五条家,不代表我会听你们的话。”
“我呆在咒术高专,也只是因为夜蛾带我离开你们这群人,这无聊至极的深院。”
“而之所以一直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虽然无能又贱畜,但就是适合领导这个同样风格的破岛。”
是了,正是如此了。
天生孤寒,五条悟就不能与人共情。
但即便如此,为了天下苍生,他她妈的就是牺牲!就是隐忍!就是退让半步了。
而这半步,便是踏马的伟大!踏马的善!
即便以后可能无人知晓,即便日后可能无人领悟,即便可能死前身旁也无同道之人,仅有将其认定为“怪物”敬而远之者,他她妈也落子无悔了!
地表最强生物,却从未打破法律,击溃人规,处处为弱的同族忍让。
地表最强?
是地表最温柔哇!
五条伟大,无需多言。
但——
“这一切都建立在,这不会进一步让我恼怒的前提下。”
五条悟顿了顿。
“这是最后通牒,老不死们,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你们不是咒术的统领,而是属于我在处理那无处安放的善意时需要工作起来的废料场。”
空气几乎安静地能够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咒术高层的老人都不敢话,只有五条悟享有开口的权利。
“而我现在,正值青春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犯个错。”
“例如当我的朋友,我的老师,以及我自身,当对你们这些猪狗的不满抵达峰值,我便是不想再忍,不愿再忍,即便日本因为失去你们这些饭桶,失去你们的资源,因为我管不过来而死伤无数,我也要———”
“把你们全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