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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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唐雪雁静静地站在岩石下,目光穿透纷飞的细雨,凝视着那片渐渐变得朦胧的天空。

    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愁,彷佛在这轻柔的雨幕中寻找某种慰藉。

    良久,她披上蓑衣,紧了紧头上的斗笠,行走在荒野中。

    泥泞的道路并不好走,唐雪雁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巴,依稀能看出被重物挤压的痕迹。

    顺着痕迹,唐雪雁一路行至无名山谷。

    突然,她停下脚步,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到处都是残碎的尸体,宛如被随意丢弃的木偶。

    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沿着裂缝流淌,形成一个暗淡、但偶尔又闪现出刺目光泽的红色世界。

    “呕”

    唐雪雁只觉肠胃翻江倒海,险些呕吐出来。

    许久,她才缓过神,擦干口水,眼神闪过恐惧、愤怒。

    以及仇恨!

    她想起了同样的雨天、同样的尸体、同样的鲜血

    就在这时,破空声传来。

    唐雪雁连忙回头,一道火光闪过,随后是重重的爆炸声。

    “好贼子,杀我耿家子弟,还敢滞留。”

    怒喝声起此彼伏,七八道人影接踵而来。

    唐雪雁穿过烟雾,掩住耳鼻,看着这些人,暗道不妙。

    为首的是个男子,二十来岁,身材中等,五官立体,脸庞白皙,此刻眉宇中蕴藏着无尽的怒火。

    他二话不,直冲面前的蓑衣人而去。

    唐雪雁心惊之下,来不及解释,拔出环绕在腰间的软剑,连刺数下。

    不料那人丝毫不避,任由软剑穿过他的身体。

    这时,一道影子从他身上飞出,二度朝唐雪雁飞去。

    唐雪雁急忙回防,但慢了一拍,被影子一棒打在身上。

    所幸唐雪雁身上及时亮出白光,形成一道法力护罩,这才挡下这击。

    饶是如此,唐雪雁也被打飞出去,更觉头昏眼花。

    等她咬破舌头,才回过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那里又多了一道裂痕。

    “等一下,这是误会!”

    唐雪雁看向影子,急忙喊道。

    此时,影子变得清晰,正是之前的男子。

    而被刺中的男子,却变成了影子。

    “你是什么人?”

    耿士裴冷眼问道。

    “我是路过的,我来的时候这里就变成这样了。”

    唐雪雁咬咬牙,解释道。

    ()(e)  “路过?诺大的蒲县,你哪都不去,专门路过我们耿家的地盘?”

    “还出现在了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耿家!”

    另一个青年男子怒声斥道。

    闻言,唐雪雁张了张口,有心解释,但在连番质问和谩骂之下,变得沉默,只好握紧中的软剑。

    耿家已经有七八个人围住她,个個眼神仇视,就差一声令下。

    “士哲。”

    耿士裴提醒一声,耿士哲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和嘴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耿士裴问道,他只出一次,就知道对方只是个普通的练气七层修士,远远没有能力一次性虐杀四位耿家的精英修士。

    “我是追踪一个女人而来,她叫甄夫人,是牤教中人。”

    “牤教?”

    耿士裴脸色顿时沉下来,他听过这个名字,以前只是个不入流的门派,但近些年越来越活跃。

    据前段时间还袭击了北边的李家,导致被李家疯狂报复,闹得鸡飞狗跳。

    一开始大家还当做笑话看,不想牤教被杀过一轮,没有丝毫消停,转眼就盯上了梅岭耿家。

    “你且将所谓的甄夫人细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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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红石谷。

    一间僻静的厢房里,两人对立而坐,中间摆着一张棋盘,黑白分明。

    位在上首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此时举子不定,开口道:“许先生好棋力。”

    “哪里,与秦四公子比,犹如萤火比皓月。”

    许先生年过三十,面色红润,留有巴掌长的胡须。

    “许先生过誉了。”

    秦正逸摇摇头,随后将子落下。

    许先生低头一看,马上面露难色,对方竟下了一步妙。

    这时,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进来。”

    秦正逸淡淡道,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弯着腰进来,看见许先生,踌躇不前。

    “无妨,许先生不是外人。”

    听到这话,书童才将一封信呈了上来。

    秦正逸当面拆开信封,默读了起来。

    许久,他放下信,笑道:“看来家主不喜欢我的建议。”

    何止是不喜欢?

    许先生只是匆匆一瞥,就看到信上密密麻麻的责骂之词。

    他当即拜服道:“连累四公子,是在下的错。”

    “哈哈,此事是我一意孤行,与先生无关。”

    ()(e)  “四公子雅量,然则在下自知失策,无颜留居,还望四公子放行。”

    秦正逸摸了摸身边的黑棋:“先生要弃我而去?”

    “不敢,只是不想拖累四公子。”

    闻言,秦正逸将黑棋放回棋盒,叹息一声道:“先生可知,这棋盘等你,等了多久?”

    “四公子棋艺高超,在下自愧不如。”许先生诚心一躬。

    看到对方铁下心肠要走,秦正逸不由皱起眉头。

    “先生要走,我不敢阻拦,还望先生记得椿松居的秦四,一直在等先生下棋。”

    “铭记于心。”

    许先生拱告退。

    “公子,这人好生讨厌。”

    待许先生离开,书童顿时露出不满的脸色。

    “哦,如何讨厌?”

    秦正逸犹在收拾未竟的棋局,随口问道。

    “公子风光的时候,这人急头白脸贴过来,寸步不离;公子落魄的时候,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哈,不许这么别人。”

    秦正逸大笑一声。

    “公子,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书童一点也不避讳主仆之别,坐在之前许先生的位置上,甚至拿起一旁的信纸,指给秦正逸看:“家主让你回去灵璧山庄反省。”

    “正合我意。”

    “哎,您回去了,少家主之位怎么办?可就落在了大公子里。”

    书童急了。

    “无妨,本该是他。”

    “可无论是天赋、修为,还是才智、品行,公子都要”

    到这里,书童看到自家公子投射过来的视线,没敢将剩下的话出来。

    只嘟哝了一句:“不管如何,公子不该听信这个无名野修的话,更不该向家主提出如此奇怪的建议。”

    “你觉得奇怪?”

    “不敢,奴婢不懂政事,只是大家都赞同和牤教合作,只有公子您反对,所以觉得奇怪。”

    闻言,秦正逸沉吟了一下,随后叹息道:“就连你都这么想,难怪家主斥责我。”

    “我们想得不对吗?公子是怎么想的?”

    “我们秦家,之所以跟牤教搭上干系,无非是为了他们里的灵根种子,然则现在家里却想收牤教为爪牙,行驱虎吞狼之计,攻伐耿家,此乃本末倒置。”

    “耿家与我们秦家交恶,用牤教打压耿家,难道不是上策吗?”

    书童疑惑,忍不住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