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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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屿沉沉睡着,顾长夺将血污的巾布放到一边。

    取出的针还放在水盆里,顾长夺将针取出放在灯下看。

    针与普通的绣花针有些类似,但是更粗一些,针上雕了花纹,应该是为了更好的携毒,针尾的地方开了一朵梅花。顾长夺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毒,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是并不是致命的,放暗器的人既然手下留情,目的应该不是要她死。轻凰得罪的人这么多吗?

    楛回来了,他带了一些解各种毒的药。吴飞:“你何苦跑这一趟?大人已经将她的毒给解了。”

    “你们可知道是谁下的手?”楛。

    “我们怎么知道。我们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晕倒在那儿了。你们自己倒是想一想,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吴飞。

    顾长夺开门出来:“她已经休息了。这是我从她体内取出的毒针。”顾长夺将针给楛。楛接过仔细看。

    “你认识吗?”顾长夺问。

    楛:“我并不清楚,我需要查一下。今日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不必言谢。我也不想让她死。已经晚了,就让他在这里歇息吧,这处院落是空闲的,平时也没有人会过来。”

    “多谢大人。”楛要进去。

    “你一个男子进去,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并没有照料长公主的人。”

    顾长夺:“我可以找一个人来,你们大可以放心。不必问我为何救人,我救人自然有我的道理。”

    吴飞觉得顾长夺今日有些不同,心道是付屿的原因,声嘀咕:“哪有什么道理?”

    没过多久,有个中年妇人过来,来照顾长公主的,妇人慈眉善目,看着很和善。她到房中照顾,楛守在门外,手中的梅花针在月光下熠熠闪光,楛收了针抬头,竟是月圆之夜。

    ——

    第二天早上付屿醒了。她的肩膀疼得厉害,夜半疼起来好几次,但是迷迷糊糊不能转醒,此刻伤口麻痒着,没那么疼了,但还是难受。

    一个陌生妇人看她醒了,端了水盆要给她擦脸净手:“感觉好些了吗?”

    付屿咳嗽两声:“我好多了,您是?”

    妇人道:“我是这府中的仆人。来照顾您的。”

    “辛苦了。我有些饿了,想喝点粥。”

    “好的,我去拿些热粥来。”妇人走了。

    支开了妇人,付屿忍着肩膀我疼缓缓坐起来:“楛。”

    楛推门进来:“长公主请吩咐。”

    “可是知道什么人伤我吗?”付屿问。

    楛将梅花针拿出来:“只怕这是故意留下的线索,但是属下还不清楚。”

    付屿看了梅花针,暗忖也许是轻凰得罪的什么人。

    “我受伤的事儿,知道的人多吗?”

    “不多。”

    付屿点头:“如果皇上问起就我想在这公主府多住几日,另外跟云姑一下,把天儿接来。我这样子,总归是不能再出去,要是让人知道我被人暗杀,不知道舆论如何。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交给你去办。让天儿在公主府住下,就是我的意思,其他的都不必。另外,把这梅花针给顷端,如果他知道什么,让人通知我。”

    付屿又交代了几件事,楛带着梅花针离开了。

    他一离开,付屿才想到,自己这是只身一人在丞相府,顾长夺不是视她为敌人吗?为何会救她呢?

    妇人端了粥回来,付屿尝了,觉得味道清淡,但是口感不错。

    妇人笑眯眯地看着付屿喝粥,付屿觉得奇怪:“你认识我?”

    妇人:“奴婢自然是认得长公主的。”

    “我是以前。”妇人似乎对付屿很亲切,这让付屿很纳闷。

    “长公主十三岁那年,奴婢伺候过您一夜。”妇人。

    付屿一口粥呛住,咳了几下,肩膀抽疼。这妇人“伺候”过轻凰?

    妇人三十多岁,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清秀佳人,付屿想歪了。

    妇人继续道:“长公主喝醉了酒,真是一个磨人的女娃娃呢。”

    付屿脸上一热,咳了两声:“年纪不懂事……”

    妇人笑:“奴婢为您扇了一夜的风呢,奴婢第一次见到这么娇美又有灵气的女孩,这么多年,您更好看了呢。”

    付屿松了口气,可是又觉得妇人的态度很奇怪。

    妇人收了东西离开,不一会儿顾长夺来看她。

    付屿倚在床头看他拿出药和纱布,这是要给她换药。看不出,他还是个医者。

    “我看看伤口。”顾长夺。

    付屿拉开领口,露出昨晚包裹的伤口。伤口处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

    顾长夺解开纱布,纱布粘了伤口的肉,取下的时候付屿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来,她瞪着顾长夺,真是心狠,不知道很疼吗?

    顾长夺凉凉瞥她一眼:“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付屿看着自己伤口,觉得得留疤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救我,如果我没有价值,你会救我吗?”

    顾长夺将旧纱布放在一边,拿了新的擦拭付屿肩头流出的血。付屿忍着头皮发麻的痛,他这是在默认吗?顾长夺手上力道不轻,付屿几次忍住掐他手的冲动:“你轻点!我是人,我会痛。”

    顾长夺并不答话,但是付屿觉得自己仿佛看到顾长夺嘴角上翘了那么两秒。她觉得自己眼花了。

    顾长夺处理完伤口,重新上药,药物刺激尚未长好的血肉,十分刺痛,付屿咬牙忍住。顾长夺手法娴熟的给她绑好纱布,末了,:“会。”

    付屿正在疼的尖端上,也没怎么在意这句话。顾长夺换完药拿了药箱离开,付屿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最后的话。

    “会?”付屿自语。他是在回答她吗?她问的,好像是——“如果我没有价值,你会救我吗?”

    会。他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她多想,肩膀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药的缘故,伤口灼热。不能他想,付屿在床上躺了一天,肩头疼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榉来了。

    榉单膝跪地:“千主,鸦主不方便露面,特派我来。” 完她递上一个瓷瓶:“这里面是您中的毒的解药,每日三次。”

    “你知道刺杀我的是什么人吗?”

    “请千主安心养伤,这几日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等到千主养好伤,去找鸦主一问便知,鸦主会将一切如实奉告。”

    “也罢,他既然不直接杀我,想必是有其他的要求。我知道了,告诉公子,我会在三日后找他。”

    榉:“还请千主告诉顾长夺,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们,这几日楛已经处理了两个跟踪的人,没有杀掉。想必丞相大人的人也已经察觉,为了不生事端,请千主出面。”

    付屿淡淡一笑:“无妨,让他们跟,不要杀掉就好,他们也不是傻子。”

    榉走后,付屿将瓷瓶中的药倒出来,暗黑色的药丸,带着药物特有的药香。付屿喝完药,不多一会儿便觉得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坠入梦境。

    梦里她好像变了,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从宴会上逃出来,她看到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姐姐,觉得非常喜欢。姐姐好像喝醉了,沿着湖边散步,走路摇晃。付屿十分担心她会走到湖中去,走了一会儿姐姐在假山一旁的草地上坐下,付屿跑过去:“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等到付屿看清她的脸,只觉得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这么俊美!她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可是这个坐在地上的姐姐姐姐不话,只是面色潮红地摆手,似乎是不想喝太多。“姐姐,你是喝了多少酒呀?”付屿着伸手去摸她的脸。姐姐的脸滚烫,付屿的手是凉的,姐姐拉过付屿的手,把付屿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了上去。“唔……姐姐,你知道我喜欢女孩子的,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唔……”付屿的手放在她的胸膛上,“姐姐你怎么没有胸呀?算了,反正姐姐长得这么美,我喜欢。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为妻。”姐姐没有话,只是一味的吻着她,完全没有章法。

    梦境的最后好像两个人都在草地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她是在房里。付屿找不到那个姐姐了。那个姐姐长得真的非常俊美,就算是坐着也是身形修长。只可惜胸前……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

    付屿醒来竟然已是天亮。

    顾长夺站在床前,手中拿着付屿放在枕边的瓷瓶。

    “这是谁给你的药?”顾长夺问。付屿看着顾长夺,觉得他跟梦里的姐姐有一点像。付屿他:“你有姐姐吗?我亲过你姐姐。”因为梦里那个姐姐比她大,而顾长烟又太。

    不知道触了他什么逆鳞,顾长夺变了脸色,转身就走。

    “哎,怎么走了?我错什么了吗?我不是故意轻薄你姐姐。”付屿冲他喊。

    一上午顾长夺都没再过来,下午的时候顾长烟跑来看她,付屿又提起这件事:“你们还有个姐姐吗?”顾长烟:“没有,只有我们兄妹二人。”付屿:“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人,跟顾长夺有点像。总觉得这种梦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做出来,所以问一问。”

    顾长烟捂住嘴笑:“公主,你梦到的怕不是我哥哥吧!我哥哥,以前长的可俊美了,比大多数女子都要美呢!而且他又长年念书,不曾习武,经常会有人将他当做女子呢!后来他开始练剑,身形有了变化,才不再被当做女子了。”

    付屿沉默了,原来还有这回事吗?所以,梦里的也许是顾长夺?那……自己做的梦到底是真是假呢?

    晚上的时候顾长夺才过来,他给付屿换药。

    付屿看着他给自己解开左襟,可惜只能露出一截肩膀。付屿盯着他的眼睛:“长夺,我亲的是你吧?”

    顾长夺手一抖,撒了很多药在她伤口上,付屿“嘶”了一声。

    他不直视她眼睛:“伤口化脓了,都叫你不要见水。”

    “我没有见水。”付屿,“不要转移话题。”

    他要起来,付屿抓住他:“别走。”

    顾长夺看过来,眼中的情绪翻滚:“是又怎么样。”

    付屿笑了:“你可是得对我负责呀,可是你主动吻我的,还亲的那么认真,我都喘不过气了。”

    顾长夺撇开头,脸是冷的,但耳尖有点红:“我喝醉了。”

    “我过我要娶你。”付屿坏笑。

    他的嘴抿着,下巴的线条很好看。

    很帅的男人,付屿想,娶了也不吃亏。

    “你不要胡来。”顾长夺着要抽出自己的手,付屿不放:“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

    “你是以前还是现在?”

    “你的话真的有点多。”顾长夺手一抽退开。

    付屿躺在床上捂着自己肩头:“真疼啊……你对我可真狠心。”

    “伤口又挣开了么?”顾长夺问。

    付屿看着他笑:“你可真是心软。”

    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当我没。”

    还傲娇上了。

    “等我过几日回公主府,把天儿安抚好,我就来找你,你还没有教我学丹青。这几天没有办法多运动,就当是疗养了。”付屿,“正好跟你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