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落不愁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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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龙吟响起,穿云裂石,四方震动,天道翁冲天而起,仗剑而行。

    下边的几人这时才算是回过神来,欧阳寻心有余悸地喃喃道:

    “原来,这就是天道翁啊。”

    满面梨花的冷筱凤终于哭出了声,

    “呜呜,聪这下有救了,我们也有救了。”

    宇文丰都一瞬不瞬地盯着上空战场,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真不知道遭此大变之后的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冷静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个一般人。

    古仙遗阵里的爆炸声越来越大,丝丝缕缕的各种天地衍气漫出古阵,幽兰树林边缘地带恍似下起了红色的薄雾,萧聪与欧阳寻几人全被浸在里面,此时天空中的战斗场面,倒还能依稀看得清十之七八。

    只见天道翁道袍轻轻一挥,一片绚烂的霞光瞬时幻化而出,向着落不愁强压而去,落不愁张口吐了一道木桶般粗细的闪电,将迎面而来的霞光化解,却不料古剑攻势转瞬即至,它借势摇身一躲,任由古剑斜指苍天而去,就在这时,一道雷光闪现,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落不愁的龙身上,但这家伙竟然连眼睛都为眨一下,生生用肉体扛下来天道翁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接着,落不愁张口吐出一口精血,精血在空中迅速燃烧,衍化出一片火海,落不愁置身其中,大喝道:

    “幻血重邪。”

    火海快速向龙身收敛,一条精神矍铄的紫金怒龙蜿蜒而出。

    龙头高昂,睥睨八方,落不愁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注视着天道翁,寒声道:

    “老头儿,你觉得怎样?”

    天道翁眼角的褶子里尽是满意,他点着头,笑道:

    “嗯,不错,很适合做一头坐骑。”

    落不愁瞬时暴怒,此时古剑又至,他闪身躲过古剑,还不忘张口向天道翁吐出一道闪电。

    天道翁一个瞬移,闪电在远处炸响,下一刻,他抓住迎面而来的古剑,瞬时耍出无数剑花,一道道剑光向落不愁直刺而去,落不愁不惊不恐,身体急速扭动,以刁钻的角度和身法将剑光一一躲过,然后陡然移出数百丈,化成人形,唤出灵身,最后法印一结,那灵身竟化成了一柄龙头大刀被他紧紧地握在了里。

    天道翁丝毫不给落不愁喘息的会,瞬息而至,拦腰便是一斩,落不愁龙刀一立将古剑格挡于离腰间几寸处,腕一拧,将古剑挑了出去。

    一道血红色的刀芒向天道翁迅速袭来,天道翁避之不及,横剑相挡,身体随之后退数丈,然后身子一斜,刀芒便擦着衣角飞了过去。

    ()(e)  “焰焚剑,一斩。”

    一道银白色的巨大剑光在落不愁头顶上悄然而现,急速劈下,落不愁再次横刀相挡,怒吼一声,龙头大刀向上用力一*,将银白色的剑气震散。

    龙头大刀龟裂,天道翁的身影也相继黯淡了一些。

    “老头儿,想不到你这样还能操控那把剑,但是你好像也快不行了啊。”

    落不愁发出几声狞笑,似乎已胜券在握,天道翁面色云淡风轻,只回了句:

    “杀你,足矣。”

    两条身影再次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直晃人眼,金属交接声不绝于耳,电光火石之间,天道翁竟与落不愁较量了几百回合,高间的较量,果然让人看不懂。

    再次分开时,天道翁的身影又黯淡了几分,当然,落不愁看上去也没沾得什么便宜,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在他腹部显得格外扎眼,鲜血还在汨汨地流着,下身已是一片猩红。

    萧聪在下边看的一阵心惊肉跳,却又忍不住心驰神往,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虽然两人看上去是势均力敌,但总觉得似乎自己师父更占上风。

    “结束了!”

    落不愁大喝,化出本体,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势头向天道翁这边冲来,尖锐的龙角刺破虚空,滋滋啦啦,响成一片,天道翁不退反进,横身仗剑而行,剑在前,身在后,剑锋与龙角相抵,针尖对麦芒,空间一阵震荡,扭曲成了涟漪并一波波荡漾开去,一股巨力似要撕开空间般在两人周围乱窜,不多时,一声爆炸声如惊雷响起,被炸开的两人在空中急速飞退,最后砸进各自后方的空地里。

    萧聪迅速爬起来,三摇两晃地踉跄到天道翁声旁,从人形嵌缝里托出天道翁近乎快要透明的身子,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师父,师父”

    星流云在爆炸声中猛然站起,精神抖擞,脸金黄如回光返照,他大叫着冲向落不愁落下的方向,跑到近前,二话不,一只巨大的金色掌在龙形嵌缝上方刹那凝聚,伴着呼呼风声猛压下来,地面上被扬起高达十数丈的烟尘,星流云则在烟尘弥漫中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宇文丰都见状,摇头一叹,慢慢向星流云走去,灰头土脸的欧阳寻有气无力地冲冷筱凤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与自己离开这里,给萧聪和天道翁一点独处的空间,冷筱凤这一次倒也听话,乖乖地跟在欧阳寻身后向星流云那边走去。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话啊”

    豆大的眼泪连成珠链顺着萧聪的面颊滑下,流过天道翁越加虚化道袍落在地上,他不住地呜咽着,悲伤如山洪暴发,夹杂着千头万绪一同涌进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此时快要窒息了。

    ()(e)  自己一时半会还是死不了的,但看着天道翁愈加憔悴的面容,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我的好徒儿啊,不要再哭了,这只是为师的一道神念罢了。”

    连一道神念都可以化得如肉身般凝实有灵,这天道翁本体的修为,怕已是功参造化,深不可测。

    可萧聪还是止不住的啜泣着,

    “我的好徒儿啊,你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吗?”

    萧聪用力摇着头,一滴滴眼泪被甩出好远。

    “以你的聪明劲,应该是知道的啊。”

    萧聪咽了口唾沫,泣不成声道:

    “师父怎么做自有师父的打算,师父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抬抹了把眼泪,继续道:

    “如果师父觉得有必要,徒儿可以自行了断。”

    天道翁摇摇头,近乎透明的面庞上含着笑,他像所有看破红尘的老人那样对萧聪道:

    “我将一缕神识埋在你的识海里,为的是若有朝一日你误入歧途,能毁了你,不让你为祸人间,可看你受难,为师实在是舍不得啊,”着,他自嘲一笑,“日后若你真的误入歧途,为师怕也是无能为力喽,唉,一时心软,贻误天下,想想就有点愧疚感。”

    天道翁的语气越是轻松诙谐,萧聪便越感心痛,他一阵阵的抽噎着,不能自制。

    “所以啊,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可不能辜负了老头子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呐。”

    萧聪用力地点点头,紧闭着双眼,头发丝丝缕缕的黏了半张脸。

    “徒儿记住了”

    天道翁伸召引来古剑,幽幽一叹道:

    “这曾是为师的东西,因为某些原因,被丢在了这儿,今日被你寻到,或许又是一桩缘分吧,你好生收着,切记啊,不要太过依赖它,尽量还是得靠自己。”

    “嗯嗯,徒儿记住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萧聪从天道翁里接过古剑,眼看着天道翁在自己眼前化为一片银白色的光点,飘散,飘散,最后湮灭在虚无里。

    他伸向虚空抓了抓,如一个怅然若失的孩子,空洞的眼底是一片失望之色,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