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这个记者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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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喻在微信上忙了一圈,不知不觉中关心他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袁老、老薛、陈师兄,燕北跟华清大学好几位加了微信的教授,以及他的朋友群
大家都从新闻里看到他了,然后用各自的方式为他祝贺。如朋友群就主要靠酸
夏可可也把他新闻上的片段发了过来,乔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得不,央媒夸起人来其实很专业的。没有强调他讲述的东西中那些专业的东西,就是单纯把台下正在听他报告的大佬们名字报了一遍
一堆的菲奖大佬都坐在下面,那感觉顿时上来了。
起码知道菲尔兹奖代表什么的人,应该能找到那种感觉了。于是乔喻顺理成章的把这段视频转发到了自己的微博帐号上。
现在许树已经不再提醒他了,不过这么长脸的事情,乔喻可不介意为自己宣传一波。
我虽然有缺点但很牛逼的人设就是这么慢慢建立起来的。
主要是现在看七点新闻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然都不需要这么麻烦。发完之后,乔喻照例在微博等了几分钟。
这是观察关注自己帐号红粉多还是黑粉多的会。
乔喻喜欢黑粉,尤其是那种有水平能黑到点上的黑粉。因为这种人的不看好,是真能成为他前进的动力。
就好像之前一直想跟他争个高低的余伟那样,懈怠的时候,只要想想还有一个富二代在后面追赶,就能让乔喻感觉动力满满。可惜的是这个富二代跟他的名字一样,不太持久,都还没到上刺刀的时候直接投了
没什么意思。
本来还以为余伟能成为他一生之敌来著其实真要起来,余伟比他更适合研究数学,家庭条件优渥,没有生活的烦恼,有哥哥可以继承家庭产业,能够一辈子为了兴趣而活。
简直是先天数学科研圣体。唯一可惜的大概是都十六岁了,还看不懂一些简单的论文,直接把自信打击没了。
乔喻在心底感慨著。
他甚至认真考虑了朋友群里龚家涛最后的假设。
等到他们毕业的时候,自己应该能成为教授,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收研究生。当然乔喻对收三个大老爷们没什么兴趣,甚至觉得挺尴尬的。
不过以后要是乔曦真在数学上还能赶上本科的课程当妈妈的导师,嗯这个好像可以有。
以后在家里两人意见不太一致了,他就可以把乔曦叫到办公室里拿出作业或者论文来批评一通,光是想想都觉得人生已经变得公平且完美。
果不其然,在微博上传了七点新闻的录屏之后,顿时炸出了一堆大概从来不看七点新闻的家伙。
假的吧?让我捋一捋,之前好像没听过哪个竞赛大佬直接去学术会议吧?咋?现在奥赛题直接上千禧年难题了?
我靠!几何朗兰兹猜想?十六岁的真大佬啊!
菲奖大佬下面站台?乔喻?这是真好像有点不搭边吧?这次是真天才?
大佬偏科严重,要去补补语文了!
真的,是真的,刚去央媒官看了重播。兄弟们,这里没得黑了,风紧扯呼!
乔喻随便刷了几个评论,就关了微博。主要是没啥意思。
有建设性的观点并不多。
当然这主要是怪这次会议稍微有点高端了。不懂行的人不知道在这样的会议上做开场报告有多牛,懂行的人不知道从哪个角度黑。
虽然乔喻的老师是田言真,还跟袁正心关系明显不一般,两位都是真正话有用的院士中的大佬级人物。但这次大会不管是田言真还是袁正心,可都没在组委会任职。
更别提这两位的影响力主要还是在华夏。
光是七点新闻里第一排,给了画面的就有五位菲奖大佬。
还有彼得舒尔茨这种被誉为西方数学天才的人物在,光靠田言真跟袁正心的面子,可请不来这么多人捧场。
更别提但凡了解过朗兰兹纲领的都知道,这东西有多抽象。别普通人了,就是一般数学家都不会去贸然选择这个方向。
罗伯特朗兰兹本人自不必。
皮埃尔德里尼研究朗兰兹纲领的一部分,即证明了魏尔猜想的一部分而获得了菲尔兹奖,他恰好就是坐在台下听乔喻报告的菲奖大佬之一。
洛朗拉福格,因为在朗兰兹对应方面的贡献,尤其是朗兰兹高维对应的贡献拿了菲尔兹奖。
理察泰勒,在模形式和伽罗瓦表示的领域内的研究有目共睹,同样也是数学界大佬之一,曾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任职,随后去了史丹福大学。
这样的数学家还有一些,比如彼得舒尔茨、爱德华弗伦克尔、麦可哈斯、丹尼斯研究这玩意的数学家现在大都是数学最前沿的大佬。
这个研究方向本就是在挑战人类智力的巅峰。
许多数学家都寄希望于这方面研究的突破来解决许多现在悬而未决的数学难题,比如著名的黎曼猜想。
还是那句话,为数学基础研究提供新思想、框架跟工具的研究从来都是最难的。
这就跟创造工具要远比使用工具更难是一个意思。
这些数学大佬们证明出的定理,后来者可以直接使用。而不是把那些繁琐的过程再证明一遍。
所以第一批关注乔喻的那些粉丝,大概是真找不出任何东西来黑乔喻。
毕竟数学这玩意儿是讲究一个基本法的,想黑可以,但首先要懂。如果狗屁不懂,就去硬黑很容易会引发群嘲。
这就导致想在专业知识上去黑某位数学家,门槛极高。除非是内部撕逼,否则真就很难。
当然这同时也是数学很难在大众中间产生共鸣的原因。
不过乔喻关了微博之后,关于他在七点新闻上露脸这条消息还是很快上了热搜。
因为这其实跟数学无关,只跟少年天才四个字有关。
以前也有少年天才被官媒认证的情况,但毕竟大都是通过络平台,这次不一样,是七点新闻,华夏最严肃的新闻节目。
主持人播报的任何一条新闻都要经过层层审核,任何一点错误都属于播出事故的那种。
十六岁的少年天才,从来都是极具话题度的。
不过这个时候乔喻已经没空去关注这些了,因为田言真正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还在房间里?是啊,田导。
今天晚上华夏新闻社驻巴黎的记者想要采访你,我帮你答应下来了。大概半个时,晚上九点钟开始怎么样?
哦,不过我不知道些啥啊。
没事,新闻社的记者还是专业的,而且我也跟那位张记者了,这次是纯文字采访。我会在你旁边,你错话了也不要紧。不写进稿子就行了。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不能早点嘛?
你忘了今天晚上在五楼的餐厅里有个晚宴,六点正式开始,这是这场会议最重要的一次晚宴,尤其是你作为开场报告人不要去晚了。今晚过后很多人就会离开了。多跟一些数学家聊聊,听听对前沿数学发展的看法,对你的未来会有助益的。
明白了。
还有,也不要被人给忽悠了。数学这块,总有些人会提出些很新奇的想法,但你也要记住那些没有经过论证的想法往往没有什么价值。任何人邀请你去做一些课题研究,都要先问过我。
倒不是怕你浪费时间,而是怕有人拿你的声誉为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背书!甚至不止是课题合作,任何人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给出肯定的承诺。
这你就放心吧,田导。您忘了,今天早上弗兰克教授还想拉我去他的课题组都被我直接拒绝了。这方面我很心的。这么吧,在我还没把数学基础学好之前,除了您跟袁老给我布置的课题,我谁也不信。那就好!对了,如果有人邀请你参加任何牌局,记得也要拒绝。牌局?宴会上还会打牌?什么牌?斗地主吗?乔喻只觉得大开眼界。
桥牌。有些数学家有牌瘾,他们会利用一切场合发展壮大他们的牌友。当然也包括在这种宴会上。
放心吧,田导,我对任何赌局都不感兴趣,而且桥牌我也不会啊。
桥牌的规则以你的聪明劲儿,一、两局就能学会,考验的就是概率、组合跟策略。但最好不要跟他们玩这些。还有不要喝酒,只能喝果汁。严格意义上来,以你的年纪在这里饮酒是违法的。
还有,除非跟我一起,否则绝对不能出酒店。”
乔喻很头疼,田导这是把他当成未成年的孩子了吧?等等,他好像的确还没成年那算了,没事了。
就这样一通电话,田言真跟他了十多分钟各种注意事项。也让乔喻对这种数学家聚会的认知被颠覆了。他学英语时看的那些美剧跟英剧里,晚宴就是大家穿著正式的服装,端著一杯酒到处找人聊天而已。完全想像不出,一帮老头在晚宴上凑起一桌牌局是个什么场景。那好像是星城他家区外头老大爷们喜欢干的事情。
看来老大爷跟数学家的爱好也差不多。无非是把斗地主、跑的快改成桥牌。
挂了电话后,乔喻也没了去分会场听一场报告的想法,干脆就在房间里看起书来。
跟彼得舒尔茨交流之后,乔喻也意识到了他的短板。
跟人做学术探讨的时候,人家突然了一个本以为众所周知的定理,他却不知道,著实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还好昨天晚上是跟彼得舒尔茨私聊,如果人多些,他就是给母校丢人了。
乔曦刚刚才提醒了他,不要得意忘形,尤其是不要让对他寄予了极大希望的人失望。这一点乔喻觉得必须做到。
就这样安静的在房间里看著书,到了五点五十,乔喻便走出了房间,下到五楼。
虽然在上听多了国外组织活动很不靠谱的传闻,但这次看来其实酒店做的还不错。
一出电梯就有专门的法语跟英语双语指示牌,指向数学家宴会的餐厅。
不过乔喻觉得这种双语指示牌多少是有些多余了,应该用汉语加英语就够了。
刚朝著餐厅那里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哦,看,我打赌一块钱,前面那个年轻伙子肯定是今天大会的明星,乔喻。
乔喻扭头看了眼,果不其然好多熟人,刚刚从酒店另一个电梯走了出来。
话的正是皮埃尔德里尼,他的身后还跟著洛特杜根、彼得舒尔茨,以及普林斯顿另外几位教授。
总之都是他今天见过的熟人。
德里尼教授,你好。还有,大家好。乔喻站在那里跟几人打了声招呼。
刚刚我们讨论了几个问题,对了,洛特还下午的时候他忘记跟你了,今天你讲的内容写成论文之后要你把稿子投给nnt,对吧?洛特。皮埃尔德里尼扭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老头。
当然,乔喻,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下午我还答应了要给你发五份样刊。你的这篇论文,还会给你邮寄五份。洛特杜根道。
啊?这个我应该要跟丹尼斯教授和潘教授商量一下吧?难道不应该大家的论文都发一个期刊?乔喻好奇的问了句。
洛特杜根上前一步,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意见?这是你的成果乔喻,你要有这个自信。你的想法,你的成果,你的论文,投给哪家杂志社既是你的自由更是你的权利。完全不需要理会任何其他人的想法。
乔喻下意识的眨了眨眼,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田导专门交代他不要给任何人肯定的承诺了。
这些数学大佬一个个都不讲武德。
他如果跟丹尼斯、潘敬元的论文分开发当然也可以,但整个几何朗兰兹猜想的证明过程就显得有断层了。
于是乔喻立刻道:杜根教授,我觉得你的很对,但没办法,我还没成年。在华夏,不到十八岁属于不完全民事行为人,我可以不跟丹尼斯教授他们商量,但必须得到我老师的同意。
洛特杜根摊了摊。
好吧,虽然他不止一次去过华夏,但对华夏的熟悉程度还没到能了解法律方面是否有这样的规定。
不过话又回来,任何国家对于未成年人都是有限制的,只能乔喻的年龄优势太过逆天。
哈哈,好了,洛特,我觉得你等会可以去跟田教授聊聊。我们该进去了,乔喻,一起吧。
对于乔喻来,数学家的宴会很有趣,也挺无聊。
但有趣的事情他都不能做,所以就只剩下无聊了。比如桥牌
还真有数学家把两张桌子堆到一起开始了牌局。
他在旁边看了两局就懂了游戏规则,而且这些数学家还真就是玩玩,跟赌没有什么关系,彩头只是一些零钱而已。算下来气再差,输赢大概也就不到几欧元。
真正的乐趣其实在于一场牌下来,赢家对输家的奚落跟嘲笑,以及自己人之间的相互抱怨
这些大佬们相互之间打起嘴炮来还真挺狠的。
虽然没什么脏话,但细细思索远比单纯的国骂更脏。
宴会里也没什么养眼的美女,乔喻本以为会有电视里那些穿著高档露背装长裙的女士出现,还打算亲眼看看这种衣服在现实中出现是个什么样的。
可惜没看到。
倒是卢卡斯艾森又带著弗兰克跟他聊了几句,弗兰克再次向他发出了邀请,然后被乔喻委婉拒绝了。
这次对话之后乔喻感觉弗兰克可能已经认出了他,从神态、语气、跟所的话判断出来的,而且他觉得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但乔喻发挥的很稳定。
他就是一个十六岁的无知少年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有什么需要他决断的事一概推给田言真就好了。
两位可能还不知道,我从就没了爸爸,是妈妈跟外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所以我很多东西都不太懂。我的老师,田言真教授就好像我的爸爸一样。他告诉我现在还差的很远。
所以我相信以后我们肯定是有会的合作的,但那要等到我的老师田言真,也是我情感中的父亲,他觉得我已经有能力来做这件事的时候。
也就是这句话的时候,乔喻能感觉到弗兰克似乎不太自然,并有了一些猜测。
这让他感觉很有趣。
他本来还想来一句哎,当年我爸死的可惨了但想到这句话太刻意,还是忍住了。
乔曦已经不在乎这些,但乔喻其实还是有点在乎的,但他一点也不著急。
毕竟现在的他还不够强,还没有成长到能左右这个男人学术资源的时候。
所以慢慢来吧。
唯一可惜的是,弗兰克教授第二天也要离开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很特别的情况。
因为这里耗时较长的数学会议绝大部分重要的报告都会放在第一天。
很多人参加了自己感兴趣的报告会后跟晚宴之后就会选择提前离开,毕竟数学家也是很忙的。
乔喻还听本来组委会的意思,原定今天开场报告那位教授关于3k曲面的内容是改到今天下午在主会场安排一场一时报告会的。
但因为那位教授希望的组委会对外公布的理由是身体不适,所以干脆从第一天放到了最后一天。
当然这只是乔喻听到的道消息,做不得真。
总之弗兰克教授准备明天就离开,还是让乔喻感觉有些失望的。
他本想每天都跟这位教授交流一下,看他会不会忍不住做一些傻事出来
宴会从六点一直持续到八点吧。
打牌的那几位教授明显还意犹未尽,又约到楼下的娱乐室继续了。喝了一肚子果汁的乔喻则老老实实的跟著田言真回到了房间里。等著接下来的专访。
田言真大概是喝了些酒,兴致挺高。
怎么样?马上要接受专访了,紧张吗?
不瞒您,还真不紧张。我拿了里巴巴金牌那次,学校就给我安排过一次专访,而且还有人拍摄,我都没紧张。
乔喻答道。
哈哈,对,不用紧张,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本来是想做视频访问的,我拒绝了。你现在基础还不够牢,没必要太高调。那些人不会在乎你的未来,他们可以在你成功的时候把你捧得很高,也会在你失败的时候踩上两脚。
田言真很直白的了一句。
没办法,乔喻太了。身为导师,他怕的不够直白,乔喻听不懂。
现实世界不是数学,很多事情没经历过,就不会懂。
但显然乔喻属于异类,其实他很理解且相信这个道理,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懂的,田导。
其实善于观察的乔喻积累了许多社会经验,很多时候还是反直觉的,他只是从来不跟人而已。
比如喜欢歌功颂德跟踩人两脚的往往是同一批人;比如人落难的时候,帮过的人一般不会出帮忙,反而是曾经那些帮过你的人更可能再次伸出援
无非是乔喻观察的都是身边的人跟事稍微市井了些,但其实很多时候人性都是相通的。
披上一层矜持高贵的外衣并不会让人性变得高贵很多。
你懂就行。你这个年纪,取得任何成绩都是阶段性的。接下来你一定还要继续努力,千万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如果你真的对素数感兴趣,我觉得也许黎曼猜想这个问题真有可能由你来终结。
田言真鼓励了句。
终结猜想这个词其实用的很好,因为猜想之所以称之为猜想,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人确定这是否是对的。虽然绝大多数数学家都认为黎曼猜想总有一天会变成黎曼定理。
但数学往往是反直觉的。
就好像概率论中有个双层床假设,即当grp像双层床一样堆叠在一起时,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进行导航。只看这个命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数学家都认为这是显然的事情。
可去年就有三位数学家找到了反例,证明了这个似乎明显正确的猜想是错误的。
总之在完全通过逻辑将一个猜想证明或者证否之前,没人敢某个数学猜想一定是正确或者错误的。
田言真的如此严谨,显然是真觉得乔喻能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建树。
额乔喻有些受宠若惊了。
今天晚上你应该也见到了克雷研究所的马蒂斯教授,不用跟他们客气。现在这个问题的全球悬赏已经加到了50万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上千万人民币了。
这种国际自然科学悬赏的奖金国家都不收税的,所以等你回去了一定要想想办法,以后没事我多跟你聊聊天,看能不能让你又灵光一闪,把这个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田言真打趣了句。
没办法,今天很多人跟乔喻探讨他是怎么想到这个解决方法的,乔喻都是用的他跟潘敬元解释的那一套——因为田导曾经的一句话,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就解决了。
虽然没当著田言真的面,但宴会嘛,数学家们也到处跟人聊天,难免就会一次又一次的传进田言真的耳朵里。
只能这马屁拍得极为高明。
田言真虽然嘴上不会真的把功劳放自己身上,但心里无疑是极为开心的。
毕竟这种事情的人多了,百年之后不定真会被记录在教科书里。人们谈到几何朗兰兹猜想的时候,提到乔喻大概也会提一句他的导师过一句在变化中寻找不变,在复杂中寻求简洁。
人到了一定年纪跟地位,所求的也就是一个身前身后名了。有徒若此,夫复何求?老怀大慰!
嘿嘿。乔喻干笑了两声。
之前已经把马屁拍出去了,这个时候不用再强调了。
当然乔喻甚至都不觉得他这是在拍导师马屁,严格来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只是稍微有点加工,把中间起到桥梁作用的陈师兄从故事里给删去了而已。
好了,你先回房间看会书,等会张记者来了我叫你。
乔喻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还没十五分钟就接到了田言真的电话。
来到田言真的房间,自家导师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原本身上那微不可查的酒气已经散完了。
房间里也多了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华夏新闻社在巴黎的常驻记者张诺可。这个孩子就是乔喻了,也是我们华夏未来数学界的的希望之星!你好,张记者。田导太过奖了。乔喻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心里有些腹诽,没接受采访前,让他一定要低调,结果介绍他的时候又蹦出一句华夏未来数学界的希望之星。嗯,非常的不严于律己。
你好,乔喻。非常高兴你能同意今天的采访,我今天在现场看到你的报告,虽然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很有气势。张诺可笑著道。
乔喻腼腆的笑了笑。
气势这种形容太玄乎了,他可不信自己能有什么气势。又是一阵寒暄之后,三个人终于坐了下来。
张诺可也开口问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乔喻,你需要先预热一下吗?
乔喻摇了摇头,答道:没事,其实我接受过一次采访,已经习惯了。
听了这话,张诺可笑了,道:我知道,来之前我还专门看过你之前接受星城晨报采访的视频,表现的很好。不过你对麻省理工的评价很有趣。
这话不好答,乔喻只能再次笑了笑。
自从他知道那个男人硕士毕业就离开了麻省理工后,他已经原谅麻省了。毕竟麻省这种态度要比伯克利分校强多了,不但让那个男人去读了博士,甚至还让他留校当了教授。
随后征得乔喻跟田言真的同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采访也正式开始。
正式开始采访前,张诺可还专门提示了句:等会如果我问的问题你感觉不合适,或者不想回答,可以选择不回答。就像朋友之间聊天一样轻松就好。
好的,张记者。
别这么正式了,叫我张哥就行。那张哥,你问吧。
嗯,我看到之前你在接受采访时,你在星城铁路一中时候的兰杰老师是你数学的启蒙导师对吗?当你站在了现在的角度,你是怎么看你的启蒙老师的?
张诺可第一个问题就让乔喻感觉到了满满的善意。
毕竟这种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很好回答,可以帮他迅速进入状态。
我一直很感谢兰老师,就像我上次的那样
花式的把老好人跟曾经的母校夸了一通之后,又随便聊了几个乱七八糟的问题后,张诺可的提问开始渐渐深入了。
首先我要恭喜你还有一篇论文即将在世界数学顶刊nnt上发表,加上今天你做的关于朗兰兹猜想的报告,这些课题都需要非常深奥的数学知识。
作为一个公认的数学天才,你是怎么选择则研究方向。以及你在解决这些问题时候,你觉得遇到的最大挑战是什么?又是如何克服这些挑战的?
额
乔喻下意识的看了旁边微笑的田言真一眼,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圈后,才开口答道:关于选题,其实就是兴趣。这块我要感谢我的老师田言真,跟师祖袁正心。
自从我来了京城之后,他们在学习方面给了我很高的自由度。就是没有让我一定要去学什么,而是在发现我感兴趣之后,帮我提供那些自学的资料。
比如当时知道我对几何朗兰兹猜想,袁老专门把研究几何朗兰兹猜想的潘教授介绍给我,就像我在报告会上的那样,潘教授为我提供了许多帮助。
至于研究中的挑战好像没感觉到有什么挑战。因为导师们也没有特别要求嘛,我做这些研究全凭兴趣,就是每天找到问题,然后想著想著,然后就把问题解决了。
这个问题答的,让张诺可有些卡壳了没有感觉到挑战可还行?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田言真一眼,可惜这位院士大佬也没什么表情。
那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思维方式或技巧?
乔喻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没有,想不出来就硬想吧?当然大概也因为我还没碰到那种特别难的问题。又或者最难解决的部分其实已经有人已经完成了。
不过数学嘛,有时候的确很依赖灵感。我解决几何朗兰兹猜想的灵感还要感谢我的田言真老师
乔喻把他应付那些数学家的方法又了一遍。张诺可笑了。
硬想、没碰到难题,他都不知道该评价这是谦虚,还是凡尔赛
虽然他是文科生,但这些方面也是做过功课的。不提几何朗兰兹猜想了,那个曲线有理数点上界问题,也绝对谈不上简单。或者能被数学顶刊看重的文章,解决的问题大概都不能用简单来形容。
不过这么直率的表达方式他还是很喜欢的
那么你对未来的数学研究有哪些期待或设想吗?
昨天我跟舒尔茨教授聊过之后,发现我的数学基础知识还很薄弱,其实田导跟袁老也提醒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打算以学习为主。先把基础打扎实了,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嗯,基础知识薄弱的孩子解决了几何朗兰兹猜想
张诺可心里想著,见乔喻这么配合,他胆子突然更大了起来,先是下意识的瞄了眼旁边的田言真,然后开口问道:刚刚你不止一次感谢了田教授跟袁老,那你是否知道田教授跟袁老之间曾有些不愉快?所以你怎么看上之前热议的数学界世纪大和解?
好吧,这个问题很冒险,张诺可已经做好了被田言真赶出去的准备了。
果不其然,他感觉到田言真已经打算开口话了,好在乔喻一脸好奇的反问道:不知道啊?什么世纪大和解?田导跟袁老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是都挺好吗?你从哪听到的消息啊?
额,络上一直有相关的新闻。张诺可道。
那肯定是假新闻!乔喻斩钉截铁道。
但袁老的确公开批评过田教授。张诺可实在忍不住道
那田教授公开批评过袁老吗?乔喻反问道。
张诺可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
所以嘛,都是假新闻。导师批评学生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你在读书的时候没被老师批评过?田导也批评过我啊,我任何时候也都只能听著啊,哪怕是毕业之后。
毕竟老师永远是老师嘛。所以你的这个事情,不恰好证明了田导尊师重道,袁老依然关心著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师生感情一直都挺好的嘛。
乔喻有理有据的道。
好吧,其实张诺可提到田言真跟袁正心之间矛盾跟世纪大和解这个话题的时候,这次采访的素材其实已经差不多够了。
感觉到田院士已经不太高兴之后,张诺可也适时的停止了采访,识相的告辞离开。
敢于这么冒险也是因为他反正是常驻巴黎,这种世界级的数学家大会,一般是全世界到处跑的,下次在法国举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倒也不太怕把这位数学大佬得罪了。
不过记者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受欢迎了,正常结束采访总比被人赶出门要好。
果然,他结束了的时候,田言真只是不咸不淡的了两句话,便直接让乔喻把他送了出去。
唯一让他郁闷的大概就是乔喻给出的答案了。
和解了。
直接来个不承认两人之间曾经有过矛盾,自然就更没有什么世纪大
对此,张诺可也只能竖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数学天才,这睁眼瞎话的本事,也是杠杠的!
不过张诺可走后,只剩下师生两个,气氛还是稍微尴尬了些。你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田言真问了句。
不知道啊。乔喻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反正他的确没太关心过。至于上那些法,真真假假的,谁的好。
看著乔喻一脸无辜的样子,田言真自嘲的笑了笑,道: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也的确没什么好的。任何路都一样,越往高处走就会越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到了高处的位置,已经窄到容不下那么多人的想法。以后你在数学界有了话语权,也会面对同样的问题。对跟错没有什么明显的分界,无非是必须要做取舍罢了。
乔喻想了想,道:田导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空间了,那就想办法扩大好了。
田言真瞪了少年一眼,想训两句,又不忍苛责,最后只是了句:行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丹尼斯跟潘教授的报告,你还是要去捧捧场的。下午燕北大学周教授跟李教授的报告会,你也要去。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嗯。
看著乔喻乖巧的离开,田言真叹了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起码现在往前看是一片坦途,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乔喻回到房间,长出了口气。
该死的记者简直瞎提问,太考验人应变能力了真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不是他从学五年级开始就忙于赚钱大计,练就了让金主满意的话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好。
不过这也让乔喻对记者这个行业警醒起来。下回一定尽量不要接受采访,就算接受采访,也要先把问题要到
绝对不能给这些记者瞎提问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