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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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粮坐在火塘边烤了烤,和张老头汇报今天的情况,从怀里将今天赚的钱交给老王氏。

    “这里一共五千二百八十文。”

    老王氏心满意足的将铜钱锁在匣子里。

    自从每次卖百合都能赚几吊钱后,老王氏就找了一个木匣子来,专门放银钱。

    “等等,我刚刚听你买了一坛子什么来着?”老王氏突然问起。

    张信粮支支吾吾的开口,“就是就是买了一坛酒。”

    老王氏很生气,农村人家谁喝得起酒。

    “买酒做什么?你脑子裹猪油了?赚了几天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开始学人家大大脚了?”

    张信粮给张老头疯狂使眼色,这是老爹让买的。

    张老头有心解释一下,但瞅了一眼老婆子难看的脸色,默默翻了翻火塘里的木柴,拒绝了儿子的暗示。

    张信粮:

    张信粮咽了咽口水,道:“这不是考虑到最后一次去县城就多买了一些东西带回来,爹冬天能喝点酒暖身子娘,先别打,你听我,伙计这酒是从北方运来的,喝了烧心,卖不出去,便宜卖只要十文钱一坛。”

    倒也不贵,老王氏放下扬起的巴掌,不生气了。

    但张老头幽幽的看向他,“给我买没人要的酒?喝了烧心?”

    张信粮: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

    最后张信粮也没逃脱被胖揍一顿,还好冬天穿得厚,一点儿都不疼。

    天气越来越冷,山谷里年份老的百合被挖了七七八八,老张头就不让儿子们去县城卖百合了。

    这三个月,张知和大娃二娃去收集了不少株芽,她是打定主意要服爷爷明年种百合。

    正是猫冬的时候,就在灶房的角落里围了个火塘,一家人围着烤火。

    火塘上架着一口锅,咕嘟咕嘟炖着萝卜骨头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火塘边上放了一圈芋艿,大娃不时翻一下。

    二娃捡了一个,捏了捏感觉熟了,拍拍上面的灰,就迫不及待的掰开,咬一口被烫的“斯哈斯哈”不停也舍不得吐掉。

    见芋艿熟了,大家都有些迫切。

    一时间,灶房里都是“斯哈斯哈”被烫的声音。

    张知吹了吹才咬了一口,烤芋艿吃起来粉粉糯糯的,尤其是挨着皮的那层焦黄,啃起来格外的香。

    看到张知一脸享受,老王氏笑道:“知了喜欢吃就再烤几个。”

    也就是今年赚了不少钱,粮食宽裕才敢这么烤芋艿吃,若是往年,老王氏早炸了。

    张老头添了根木柴,道:“今年多亏了知了,咱家才能顿顿吃饱饭。”

    “可不是,我这腰都粗了一圈。”张信山跟着附和道。

    今年的晚稻又是大丰收,张知就建议爷爷一天两顿都吃大米干饭,再加上时不时有一顿肉吃,每个人都被养的面色红润,再加上冬天不怎么活动,大家自然都胖了些。

    尤其是大娃二娃,长高了不少。

    这不,李氏和李氏正在给孩子改冬袄呢!

    到冬袄,张知就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这个时代,还没有棉花,反正百步县没有,她也没见人穿过棉袄。

    那冬天太冷了怎么办呢?

    富贵人家都是在衣裳里缝了动物皮子,再暖和不过。

    而穷人家,就将杀鸡杀鸭的羽毛收集起来,再反复洗净晾干,直到没有异味,将羽毛中间那条硬芯剪掉,收集起来的羽绒填充到冬袄冬鞋里,做成的衣裳又保暖又轻便。

    这大概是最初羽绒服的雏形了吧!

    村里常常有货郎来收羽绒,能换个针头线脑。

    “发什么呆呢?”李氏轻轻拍了拍张知的后背,“饿了吗?”

    “没,在想种地的事。”

    张信水打趣道:“哎呦,我们知了一看就是个庄稼好把式,还没开春,就想怎么种地了?”

    众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张知:

    “爷爷,明年我们在坡地种百合吧?”

    “哪能在地里种”张老头下意识反驳,土地都是农民的命根子,怎么能不种粮食呢?但是想到百合的价格,他有些不下去了。

    坡地只能种黄豆,黄豆价格怎么和百合的价比?

    若是种几亩百合,即使收成不好,也比种黄豆强。

    “行,听知了的。”张老头摸了摸张知的头,又瞥了一眼二儿子,“话那么多,抱些柴火去。”

    张信水乖乖起身去房檐下抱柴火。

    萝卜骨头汤炖了不短的火候了,李氏去后院摘了些香菜撒在汤里,浓郁的香味一下就飘了出来。

    吃过饭,大家有些犯困都不话,张知有些无聊,想去外面透透气。

    萝卜吃多了爱放屁,一个屁放的九拐十八弯,还带着点萝卜味,一屋子十几个人此起彼伏,味太冲了,熏得她眼睛疼。

    山里温度低,一出门冻得人打哆嗦。

    冷风中飘起了雪粒子。

    “下雪了!大哥二哥,下雪了!”

    大娃二娃听到呼喊,跑了出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大娃欢呼。

    张知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去看自己的二哥,就见张二娃大张着嘴在接雪花。

    雪越下越大,很快树杈上就落了一层白。

    大娃抓了一把晒到二娃的嘴里,两人打闹起来。

    张知无语的叹了口气,“真幼稚”

    也加入了打闹的行列。

    雪下了一夜,张知第二天醒来,被白茫茫的一片惊到了,在没有温室效应影响的南方,也能下这么大的雪。

    她想起前世看荒野求生时,学的一种捕猎方法,可以喊哥哥们一起去。

    冬日没活,大人们不约束孩子,所以大娃二娃还没起来,张知悄悄溜进去,见两人并头睡得像猪一样打着鼾。

    张知将自己冰凉的分别贴在两人的额头上。

    两兄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二娃没好气的道:“干嘛啊”

    “大哥二哥,你们想不想吃鸡肉?”

    “想啊,但是你能服奶奶杀鸡吗?”二娃想想忍不住流口水。

    “我们去山上抓野鸡。”

    二娃一听就不感兴趣的翻身背对着妹妹,野鸡是那么好抓的?

    “别睡啊,我有办法。”张知爬上床,坐在两人中间。

    二娃敷衍的道:“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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