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华阳夜探
雨停了,天色却暗了下来,酒楼不是客栈,住不得人。当下,那几位江湖异士便即离去,寻所客栈投了。女郎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去了悦来客栈,也想去投,宁碎玉当即拦住,劝她回洛阳去。
女郎看着客栈心想,祖父最是疼我,我若不回去,他定是要再派人来寻我的,况且宁碎玉见死了人,更不会容我在汝阳县滞留。与其让他跟在身后絮絮叨叨,又有这群不成器得弟弟拖累,我甚么事也办不成。不如先和他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再想个法子溜走,独自一人来寻大法师。
这样一想,她当即便点了头。
见她点头,宁碎玉心下一松,别人不知那四师兄是谁,他却是知道,那是正岳剑莫须有,剑法凌厉绝伦,鲜逢敌。如今,正岳剑受了伤险死丧命,那敌人定是非同可。他职责在身,自是不敢久留。
当即,众人起行,直奔洛阳。
汝阳县离洛阳城不过五十余里,众人又归心似箭,只得个把时辰,便至洛阳城外。洛阳城是大唐东都,武周时期更是京城所在,城墙极是高大。
雨后夜晚,天上无星无月,骑士们举着火把,女郎坐在马车里,挑着帘借光看去,只见洛阳城浑雄高大,远远踞蹲,乍眼一看,便似洪荒猛兽一般。
“呀,有人!”女郎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众侍卫大惊,当即团团将马车围住,举起火把四下查看。宁碎玉在马上飞身而起,提着剑,踩着树梢急急一阵巡回,落在马车旁边,道:“殿下,没人。”
“有人,有人,真有人!”女郎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颤声道:“真有人,我看见了,是个怪物,躲在树林里朝我偷看,你们快去看看。”
洛阳城已然在望,宁碎玉不凝有它,当即提剑再入树林。
女郎吓得狠了,突然又是一声尖叫:“呀,它看我了,又看我了,快去捉住它。”
围在马车旁的众侍卫大惊,举着火把朝女郎指着的地方奔去。得此会,女郎嗖地一下从车窗窜出来,一个乳燕倒投林,巧巧钻入车底。
“殿下,是只兔子,要不要瞧一瞧?”
这时,众侍卫笑道,其中一人提着兔子走到马车旁。女郎躲在车底,道:“我不瞧啦,等宁碎玉回来,便走吧。”
不多时,宁碎玉去而复返,仍是一无所获,提着兔子那侍卫笑道:“是只兔子。”
“兔子?殿下,殿下”宁碎玉走到马车旁,唤了两声。
“嗯。”女郎捏着嗓子嗯了一声,她不敢话,深怕宁碎玉辨出来,她不在马车里,而是躲在车底下。
宁碎玉听到马车里有人,舒了一口气,大一挥:“走!”
众人翻身上马,又即起行,奔得更快。女郎瞅得个会,就地一滚,躲在草丛里,等马队去得远了,翻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泥土,格格一笑,转身便朝汝阳县奔去。
天黑如墨,她越奔越快,竟是丝毫也不惊怕,只觉这般行事才是夜啸山海,快意平生,往日那都是孩子过家家。
她虽不会法术,却也有一身江湖本领,提纵飞跃也还拿得出。奔得一阵,来到一汪溪前,她洗了把脸,把衣裳上的污垢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临水一照,巧笑嫣然,是个美貌娘。这才满意,按剑而去。
女郎身轻似燕,来到汝阳县,直奔悦来客栈。
冷冷长街上空无一人,远远传来打更声,如今已是初更时分。
她正想去敲门,突然想起,江湖游侠那都是高来高去的,我当凌墙而入,谁还走正门?
如此一想,转到悦来客栈后面,嗖地一下窜上院墙,再一翻身,落在院内。
她俩眼如星,猫着身子四下一阵乱奔,心下好生得意。突见一个厮走在前面,当即窜到厮身后,一拳头轰去,把厮打晕,拖着厮避到暗处,哑着嗓子问道:“兀那厮,你可知,今夜投栈那六人住在何处?嗯,其中一个已然受了伤。”
厮已晕,自是不会回答游侠大人问话。她呆了一呆,转眼看见旁边有处水洼,当即捧了一把水过来,朝着厮脸上一泼。厮当即便醒,正要呼叫,她提起剑来,架在厮脖子上,喝道:“你若敢叫半个字,脑袋便会搬家。”
“人不叫。”厮惊眼看去,见是一个美丽娘子,心下一松,暗想,唉,这世道变了,当真如书人离大爷所,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呀。
女郎自是不知厮把她当成贼,而不是游侠大人,从厮嘴里得知蓑衣人去处,一拳头擂去,又把厮打晕。东看看、西看看,嗖地一下窜去。摸到一处楼下,她整了整衣裳,正想登门拜访,突听楼上响起人声,心想,莫若先听上一听。
抬头一看,楼并不高,当即朝上窜去,窜到屋顶,双脚勾着屋檐,倒吊而下,把指伸入嘴里,润了一润,朝着窗户纸一戳。
戳了个洞,贴眼看去。
只见屋内坐着数人,蓑衣人、粉裙女子,云河、云洛兄弟,以及那粉嫩娃儿俱在,床上躺着那受伤的四师兄。
她心头一乐,歪着脑袋向蓑衣人看去,正在这时,那蓑衣人仿似察觉,猛然一眼看来,吓了她一跳,赶紧把眼睛挪开。
“嗡嗡嗡,嗡嗡”耳旁又响起苍蝇嗡叫声,她心下不耐,挥起,赶走了苍蝇。暗想,这悦来客栈恁地不干净,也不知哪里藏有死耗子,竟然引了苍蝇来,真是晦气。
“大师兄,你那人当真不是李行空么?”这时,忽听屋内那粉裙女子道。
方才险些被逮着,女郎不敢再轻看,便侧耳聆听。只听那蓑衣人道:“定不是李行空。”
粉裙女子道:“那又会是谁呢,原阳已死,金刚三藏也多年不现。谁又会得大印?”
蓑衣人道:“会得大印的人,不止这三人。那大印是李行空去贡噶山,从门巴和尚里夺来。”
“原来是门巴和尚,好哇,改日盈儿便去贡噶山,定要那门巴和尚好看。”粉裙女子怒道。
蓑衣人道:“伤四师弟的人便在附近,哪里会在贡噶山,况且也不定便是门巴和尚。”顿了一顿,又道:“还是等四师弟醒来,问一问。”
“大,大师兄”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女郎忍不住,心翼翼偷偷看去,就见床上那人已然醒了,脸色惨白,喘气道:“大师兄,二师姐。我,我从”着,不住咳嗽起来。
蓑衣人忙按住他胸口,与他渡气:“慢慢,别着急。”
“是,是”
那人喘了几口气,道:“这一年,我奉大师兄之命,行走天下,在山南道除了几个为非作歹的妖人,乾坤无极剑也有所涨进。眼见与师兄师姐约好时日将至,便星夜兼程直奔洛阳而来。
路上,倒也无事,只是在西津渡北岸时,又遇几个邪魔作乱,顺便除了,也没放在心上。我心想,师兄与师姐去茅山祭拜掌老爷,再回长安,也会走这条路,若是快马加鞭,不定还能碰上师兄师姐,谁知,谁知”又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他慢慢平息下来,续道:“谁知在枫林镇,突见一群人正在围攻严沐英严老英雄,我心想,严老英雄也是江湖名宿,又与大师兄有旧,当得助他一助。当即施展起乾坤无极剑,杀入人群中。那些宵之辈敌不过我,一哄而散。
然而,严老英雄已是残灯余烛,奄奄一息。我奔过去扶起他,唤道:‘严老英雄,严老英雄。’,严老英雄睁开眼来,把我看了一阵,突然叫道:‘沉央大法师可是来了?’,我:‘只我一人,师兄没来。’严老英雄面色一衰,突然又叫:‘快,快去伏牛山!’完,老英雄便闭了眼睛,去逝了。”
‘嗯,严沐英,这名字好生耳熟啊,像是在哪里听过。’女郎心奇。
“伏牛山?”这时,又听云河、云洛齐声道。
“唉”蓑衣人却叹了口气。
粉裙女子脸上一红,道:“姑爷可别怪我,要怪,便怪它!”指着蹲在地上的白猿便骂:“若不是你定要去追那只狼妖,我与姑爷便会去枫林镇,而不是绕了三五百里路。我与姑爷若去枫林镇,便会遇上四师弟,有得我们在,四师弟哪里又会受伤?”
“吱”白猿怪叫一声。
“不怨师兄师姐,只怪师弟本领不济。”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埋了严老英雄,心想,伏牛山便在汝阳县,是我与师兄师姐约好的地方,那却是正好。当即便往汝阳县赶来,一路上,我片刻也不停。
这一日,我正快马奔行,突见路旁有所茶栈,便想去喝碗茶。来到茶栈,又逢一群人,尽在议论伏牛山,那山里有得妖怪。我心下一奇,便跟着那群人,想探听个究竟。他们也是往汝阳县而来,我跟了一阵,走到无人之地,那群人却突然回过头来,把我围住。”
到这里,又顿了一顿。
粉裙女子道:“都是些甚么人?”
那人摇头道:“看模样都是江湖中人,然而一言不发,就想围杀我。我自不惧,战得一阵,杀了几人。他们见我不可敌,又是一哄而散。我自然追去,沿途又杀几人,想要捉个活口,问上一问。但这些人极是凶狠,竟然人人牙中藏毒,我只一擒,他们便咬牙而亡。
追了两日,前面突然又奔来一群人,见了我,二话不,即下杀。这群人极是厉害,与先前那些宵不同,我战得一阵,夺了一条路,冲出重围。他们衔尾追来,我边战边走,他们虽是厉害,但想要杀我,也非易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