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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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仲针这次非常认真,他没法跑去燕云十六州看燕云十六州的百姓过的怎么样,京城周边总能看。
爹爹不能觉得京城的百姓过的好就觉得全天下的百姓都和京城的百姓一样,为什么啊?
都是百姓分什么三六九等,就要全天下的百姓都过的和京城一样。
实在不行的话,至少不能比辽国那边的百姓过的差。
要是大宋的百姓过的没有辽国的百姓好,他们怎么让辽国的百姓真心实意归顺大宋?
梁惠王都知道问“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爹爹要当个好皇帝,就算不能比肩圣主贤君,照着周边皇帝的标准来当个好皇帝也行,这不得想想为什么“大宋之民不加多”?
百姓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哪儿好哪儿不好,只要大宋的百姓过的比辽国好,对面那些百姓拖家带口偷跑也会跑过来谋生活。
哪像现在,不光地方有造反的,连燕云十六州的汉人百姓都不愿意回来。
丢人!
爹爹要当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他们不干这么丢人的事,必须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他先定个目标,让所有大宋百姓都吃上肉。
爹爹有点难。
他退一步让所有大宋百姓都吃饱肚子。
爹爹也有点难。
别所有大宋百姓,就算是京城都有百姓吃不饱肚子。
勾栏瓦舍里热闹繁华,出城去外面逛逛,那些乞儿流民能天天吃饱肚子吗?
光国公觉得他爹的有道理,所以他要看看京城附近的百姓到底过的怎么样,究竟是官员不作为还是官员不作为还是官员不作为。
苏景殊:
所以就要和他一起去中牟吗?
还有,官家知道他儿子在外面给他立了个要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皇帝的人设吗?
莫名想起来那个“我哥敢吃屎!”“我哥也敢!”“俩哥哥(咆哮):我不敢!”的段子。官家,请问您现在感觉如何?
苏在心里为他们官家默哀三秒钟,等气势汹汹的光国公完才心累的问道,“殿下,您怎么知道我要去中牟县?”
赵仲针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去开封府问的。”
他是皇子,京城的各个衙门随便他跑,只要不耽误功课爹爹就不会约束太多。
以前不是皇子的时候能满京城的玩,没道理成了皇子活动范围还变了。
包大人闲暇之余会去开封府下辖的几个县里微服私访,要体察民情的话找包大人最方便,他就直接来开封府找人来了。
不过包大人这些天事情多比较忙可能没空微服私访,凑巧公孙先生苏郎要去中牟县游玩,反正都要出门,那就结伴好辣。
光国公想的非常好,他和包大人一起微服私访的话可能会耽误包大人办事,和苏
郎一起出去游玩的话就不用担心这些,他们只需要在游玩的时候多注意民间百态就行。
他爹前些年经历太多,他们家和京城的宗室来往并不密切,除了几个近枝宗亲家的孩子,他也很少和宗室子弟来往。
苏郎和他年龄相仿,他们一起玩完全没有压力。
苏景殊:哈、哈哈。
压力都来到了他这里,光国公当然没有压力。
算了,就当给皇子当陪玩了。
陪玩换来安全有保障,值得。
苏很快接受现实,想到眼前人刚才的微服私访,凑近一点声问道,“殿下,包大人真的喜欢微服私访吗?”
他不是对包大人微服私访有什么意见,而是包大人的模样那么有辨识度,面黑如炭额间弯月,就算他不穿官服也应该能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吧?
还是包大人每次出门都会易容?
苏景殊很好奇,但是这种问题不好拿到明面上问,更不好去府衙找包大人或者包大人身边的人询问,既然是光国公提出来的,那就有劳光国公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吧。
赵仲针:额
是哦,包大人的模样那么独特,他微服私访的时候会易容吗?
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想过还好,一想出来就觉得心里跟猫爪儿在挠一样好奇的止不住。
除了他们包大人,他们没听过天底下还有谁面黑如炭额间弯月,包大人以前微服私访的时候真的能藏住身份吗?
赵仲针看看不远处的开封府府衙,很想过去亲自问问,但是这种事情直接去问太不礼貌,好奇也只能忍着。
两个人声嘀咕了一会儿,定下了出发去中牟县的时间然后才分开。
苏景殊目送赵仲针走远,蹲在门口托着脸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他们包大人不易容的话没法微服私访,但是有又实在想不出包大人微服私访是什么模样,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想,为了管住脑子索性赶紧去主院找他爹汇报情况。
一人行变成两人行,老爹不用担心他在路上遇到贼匪了。
他出门有危险,皇长子出门有人护卫,他跟着沾光也能保障安全,什么贼匪都近不了身。
不,以他对光国公的了解,如果他们真的遇到贼匪,光国公更可能将计就计被贼匪抓走然后让暗中跟随的护卫找官府救他们顺便剿匪。
他们就从京城到中牟而已,那么近的距离都能遇到贼匪,官府是干什么吃的?
光国公没出过京城,没准儿还挺期待路上能遇见贼匪的。
苏洵很不给面子的泼冷水,“死心吧,自从包大人坐镇开封府,开封地界儿就没有贼寇敢安家。”
可以瞧不起官府的实力,但是不能瞧不起包大人的实力。
包大人坐镇开封府后干的最多的不是破案,而是肃清开封境内的不法行为,除了无忧洞那等藏在水渠里没法一下子清剿的恶徒,开封周围没有山头能给贼匪安身。
毕竟开封附近没什么山,往西还好点,往东是一马平川,别山了,连个高点的土坡都没有,真要见识山贼劫匪得看南方。
比如他们老家那块儿。
朝廷的禁军厢军主要集中在北方和中原地带,所以北方和中原的起义并不算多,就算有也大多是流寇作乱,南方才是真正的起义高发区。
江南一地暂且不提,就只他们老家蜀中就乱的不行。
蜀地虽然偏处西南一隅,但战略位置却非常重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安蜀未安。蜀中易守难攻,天府之国粮草充足,怎么看都是割据称王的好地方。
百姓能安居乐业的话还好,若是朝廷赋税太多让百姓无法安居乐业,他们起义造反的条件也是得天独厚。
咳咳,反正就是这样。
近些年还好点,造反的情况少了许多。前些年朝廷对西夏和辽国用兵,每次用兵都要增加赋税,蜀中和江南这种富庶之地承担的赋税最多,百姓活不下去就会揭竿而起,自然而然蜀中和江南的贼患最为严重。
眉州那么的地方他爹年轻的时候还率领百姓守过城,其他大点的城池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
造反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造反,有脑子的都知道要造反也得远离朝廷的政治重心,傻子才在京城附近占山为王。
苏景殊看看他爹,低头,再看看他爹,再低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如果现在是个乱世的话,他爹高低得找个主公当谋士。
苏洵眯眯眼睛,“景哥儿?”
苏景殊立刻挺直腰杆儿,“爹!”
他刚才什么都没想,就是在感慨世道有点乱,他们一家能安安稳稳搬到京城来真不容易。
“爹,我以前一直觉得大宋挺安稳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山贼劫道,甚至来了京城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江湖人。”苏感慨道,“您见多识广,以前怎么也没过?”
老苏:
他因为见多识广没少在家受数落,要是把儿子们都带的和他一样年纪就往外跑,夫人非得和他闹和离不可。
他的辉煌他知道就可以,不用拿到儿子们面前显摆,等儿子们功成名就了再也不迟。
主要是,不是他不想显摆,而是不敢。
他回家安心读书教子之前家里夭折了三个孩子,夫人对所有孩子都看的紧,生怕哪个不注意孩子就没了,别和他一样天南海北的跑,就是出城上学都不放心。
子瞻子由时候在城外的道观里读过一段时间的书,后来家里腾不出人接送他们俩上学,索性就直接留在家里由他们夫妻俩亲自教导。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敢胡八道夫人真的敢将他扫地出门。
家和万事兴,为了家里的安稳还是闭嘴更为妥当。
老苏摸摸鼻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怎么知道外面世道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臭子不吭不响
和光国公约好一同出游。
他觉得他的人脉已经够广,怎么不知不觉间这臭子的人脉好像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他这么大年纪了结识的也不过是当世大儒和朝中官员,这子可好,上来就和皇子扯上了关系。
只他知道的光国公就来家里找了两次,他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臭子挺能耐啊。
苏景殊满眼无辜,理直气壮的回道,“儿子从到大都讨人喜欢,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光国公愿意和他玩的确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不知道人家皇子为什么就记住他了。
可能他们俩年纪相仿,光国公从到大结识的都是宗室和高官子弟,没见过他这种平民出身的孩儿,一时新鲜才惦记上了,等他过些天失去新鲜劲儿或许就又忘了。
没错,就是这样。
苏洵看着编瞎话不带脸红的儿子,懒得和他掰扯那么多。
行吧,臭子什么就是什么,他这个当爹的已经管不住儿子,不想听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下一刻,苏便被无情的老苏赶出主院。
苏景殊踱着步子回他自己的院子,没办法,亲爹,还能咋,只能哄着。
他也没假话,光国公能记住他无外乎就是同龄人外加以前没见过平民百姓家的孩儿这两个原因,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来还能因为什么。
总不能因为他编的奇遇故事吧?
苏摇头,不可能,必不可能。
不管了,反正已经汇报过行程,他去准备过两天出行要带的东西。
京城到中牟是出远门,拜访周青松家里的礼物要备上,换洗衣服要带上,路上吃的干粮也要带上。
秋高气爽,按照秋游的标准来准备就行,他和光国公一起坐马车,多准备点也吃得完。
不知道暗中保护光国公的护卫怎么吃饭,还是他们直接跟在明面上?
苏景殊没见过传中的暗卫,也不知道大宋皇室有没有传中的暗卫,但是这是个有江湖的世界,飞檐走壁的武功都能出现,没准儿到时候他们背后真的会跟着一群负责安保的暗卫。
赶明儿问问光国公有没有,要是有的话,暗卫真的会隐形吗?
他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是个乡下犄角旮旯来的没见识的娃,真的很好奇传中的暗卫是什么样。
出发时间定在三日之后,不光苏景殊要收拾东西,赵仲针那边也要准备。
皇子出行要准备的东西多,就算是微服出行也是一样。
赵仲针才十岁出头,这个年纪的娃独自出门很让人放心不下,就算有人跟着也不行。
高滔滔高皇后和官家提了几次,不太放心让儿子出城跑去底下的县里体察民情。
体察民情是官家和朝中官员要干的事情,他们儿子年纪还,还没到出阁参政的时候,这时候让他出去体察民情是不是太早?
赵曙本来也
没准备让儿子往外跑,可是臭子实在不省心,恐吓辽国使臣回来后就一直念叨着大宋不能比不过辽国。
也不知道臭子哪儿来那么强的争强好胜之心,还煞有其事的给他定了个让辽国百姓主动拖家带口加入大宋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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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位那么久都没有摸透大宋的朝堂,遇到朝政上的各种问题还在焦头烂额,臭子上来就让他连辽国百姓一起考虑,他怎么不上天呢?
不能看汴京繁华就觉得先帝给他们留的是个时和岁丰太平和乐的大好江山,大宋的江山和太平和乐完全不沾边,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就是个烂摊子。
或许他就不该当皇帝,不当皇帝这些烂摊子就砸不到他头上。
让他什么都不管只安心当个木头人他做不到,让他埋头解决问题他又没那个本事,臭子有能耐就自己上,别把所有的事情就推给他。
要是什么事情都让他这个当爹的给干了,臭子长大之后干什么?
不行,继承人必须得从抓起,想出去体察民情就去,看看他能体察出什么民情来。
高皇后:
这还真没法拦。
父子俩较劲,当娘的也不好什么,好在开封地界儿是大宋最安稳的地方,中牟离京城也不远,同行的还有那位神童苏郎,不用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两个少年郎出京游玩要准备的也不多,除了换洗衣裳和路上吃的食物之外只需要准备银钱,缺什么东西直接买,省得拖着重重的马车出行。
赵曙打发走儿子继续和辽国使臣斗智斗勇,先帝时和契丹人打交道他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现在他是官家,非得连先帝时受的委屈一起讨回来不可。
岁币他肯定是不交的,想让他割地也没门儿,他不光不想割地,还想反过来让辽国把大宋丢失依旧的地盘还回来。
先收复失地,然后再是辽国和西夏,不着急,一点一点慢慢来。
自古以来日月所照之处皆是汉土,他们汉人收复汉土完全没毛病。
别管什么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只要在他们的地盘上都是他们的人。
唐时唐太宗万国来朝被尊为天可汗,他不敢和唐太宗相提并论,朝着唐太宗努力总可以吧。
打仗而已,问题不大。
挺胸jpg
辽国使节团这几天是度日如年,曾经的他们在大宋境内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坐立不安。
他们的宋帝不听,宋帝的他们又不爱听,可宋帝可以不听就不听,他们不爱听还得忍着继续听。
使节团只是使臣,他们可以做主增加岁币和带回土地,没法决定减免岁币和割让地盘,不管宋帝怎么,他们都做不得主。
赵曙也没有太难为他们,温温和和接见了几次之后便开口放他们回辽国,只是回去时得带上他们大宋的使节团一起。
使节团的成员都是他特意挑出来的,年轻人有干劲儿,见识过火炮斗志昂扬,
熟读史书知道收复失地的重要性,天知道他从朝中挑出来几个满足全部条件的有多不容易。
不是朝臣都不乐意收复失地,而是朝中年轻人太少,新科进士早在几个月前就各自上任,年纪太轻不确定理政才能如何不敢直接将出使辽国的重任交给他们。
年纪大的经历过庆历年间辽国咄咄逼人讨要关南十州倒是有足够的冲劲儿,但是他们年纪大了位高权重得留在后面出场,先锋要留给年轻人来当。
他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那么几个合适的人,希望这次不要让他失望。
话回来,他即位后要培植亲信,科举考试也要提上日程。
直接从朝中选人固然重要,科举考试中的新人也不能放过。
科考不是非得三年才能考一次,回头和礼部商量商量,今年已有春闱不好再准备秋闱,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不如让各州府去准备明年的秋闱。
这样后年春闱就能再选出来一批进士,那一批进士就是独属于他的天子门生。
京城百姓欢送使团离开,满怀期待的等着他们凯旋,使节团里的年轻官员压力很大,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激动。
官家将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他们一定得从辽国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才行。
公孙策以为朝廷这次不会再派展昭随行护送,不料他还是猜错了,开封府展猫猫再一次荣获护送使团北行的任务。
和上次去大名府接辽国使团差不多,上次接辽国使团是怕那些契丹人在路上被热血上头的江湖人暗杀,这次护送使团是怕他们大宋的使团在路上被辽国使团雇凶给杀了。
当然,也要防备大宋和辽国的江湖人乱来。
上次出任务去大名府一路憋屈,这次去大名府扬眉吐气,展猫猫穿上崭新的官服,感觉新衣裳的颜色都比之前的更鲜艳了。
意气风发的大宋使节团和死气沉沉的辽国使节团一同离开汴京,以前是契丹人路上叽叽喳喳宋人缄口不言,现在是宋人路上叽叽喳喳契丹人缄口不言,路上的氛围“和谐”极了。
苏景殊和赵仲针就是在这么个氛围中离开京城的,两个少年郎听着耳边欢呼雀跃的声音心情激荡,只恨百姓们欢送的不是他们。
不着急,他们还,等他们过些年能为国效力,到时百姓们也会这么为他们欢呼。
不知道那些使臣是什么想法,如果是他们的话,他们直奔辽国皇宫取辽帝脑袋当酒壶的心都有了。
赵仲针拍拍胸口,“不着急,咱们应该赶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谈判。”
苏景殊重重点头,“赶得上!”
辽国不是待宰的羔羊,那边强硬惯了,就算大宋研制出威力巨大的火器也不一定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
和燕云十六州相比,那几十万的岁币根本不值一提。
苏景殊没怎么和契丹人打过交道,不过他觉得事关国土不是威慑几下就能解决为题的,大宋和辽国之间还是得打一仗才行。
挨打了
才知道疼,不挨打只听威胁到最后可能威胁就没用了。
所以他努力努力一定赶得上。
官家这次挑的使臣年纪都不大,好几个都是前几年的进士,不管下次和辽国谈判是什么时候,先考个进士肯定没错。
赶早不赶晚,赶的太晚就赶不上趟儿了。
马车顺着官道往西去中牟,赵仲针掀开车帘往外看,非常期待途中能遇到点儿刺激的事情。
苏景殊看着旁边跟着的二十位持刀护卫,觉得光国公的期待十成十要落空。
山贼抢劫也是抢他们能打得过的,他们这边足足二十个身强体壮的持刀护卫,沿途的劫匪躲还来不及,没有不长眼的会主动撞上来。
赶路无趣,赵仲针看了一会儿就放下车帘。
秋天是忙碌的季节,有田的百姓在田里劳作,没有田的百姓靠艺或者生意过活,汴京到中牟的官道车马如流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挑着担子或者推着车的人,像他们这样一辆马车要二十个护卫的还真不多见。
赵仲针有些犹豫的问道,“郎,我带的护卫是不是有点多?”
苏景殊点点头,“是有点多。”
可是多也没办法,出都出来了总不能再让人家回去。
大不了他们就当两个出门游玩的纨绔,京城的纨绔随行带十几二十个护卫打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只是出的门远了点而已。
赵仲针想想宗室子弟平时出门的排场,再想想庞昱和那些纨绔子弟平时带的人,又觉得他们两个只带二十个护卫不太够。
纨绔就要有纨绔的样子,只带二十个人不够,要带就带两百个!
苏景殊:
就是,这入戏是不是太快了?
赵仲针短短入戏了一会儿,很快找到新话题,“郎,你们家从蜀中来京城时雇了多少护卫?花的钱多吗?”
他这去个中牟都要带二十个护卫,从蜀中到京城那么远肯定得带两百个吧?
苏景殊:???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们来时跟着商队走的,我们将钱交给商队,商队会雇佣镖师来保护大家的安全。”苏景殊解释道,“直接雇护卫镖师太贵,民间出行大部分都是跟着商队走。”
他们运气好,路上没见着劫道的山贼土匪。
可能是找的商队名气大,商队找的镖局名气也大,来往的路上都提前打点过,黑白两道不敢轻易对这种名气大的商队镖局下,所以才走的那么安稳。
如果没有跟着商队独自上路的话,会不会遇到劫道的他也不清楚,但是根据他爹的蜀中落草为寇的百姓那么多的情况,大概率可能会被抢的连衣裳都不剩。
赵仲针的吸了口气,“这么危险的吗?”
抢劫就抢劫,把银钱抢走就算了,抢衣裳算怎么回事?
有辱斯文!
苏景殊靠在车厢上,想着路上时间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来讲故事。
水浒传发生在北宋末年,离他们现在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反正故事情节都是虚构的,拿来让温室里的花朵感受外界的风雨摧残再合适不过。
少年,听过林黛玉、啊不、听过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吗?
八百里水泊梁山,江南的大规模起义,智取生辰纲,倒拔垂杨柳,拳打镇关西,还有他印象最深的黑店人肉包子。
从京城到中牟要走大半天,足够他把水浒传讲个七七八八。
赵仲针一脸懵逼的听着眼前人话题一转变成凶残可怕的民间出行注意事项,感觉听到的和他知道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些起义造反占山为王也就算了,民间竟然还有开黑店的截杀来往路人卖人肉馒头,官府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
还有那些吃了人肉馒头的人,他们是不是也都变成了人肉馒头?
呕!
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苏景殊喝口水润润嗓子,“殿下,我只是讲故事,故事里都是编的。”
赵仲针白着脸问道,“所以民间真的有那么多山头有贼寇?”
这下没法是编的,“听是有的,不过那些占山为王的都在南边,开封府附近没有。”
赵仲针缓缓心神靠在车厢上,不太相信刚才听到的都是编的。
编故事也要见过类似的事情才能编,要是真的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苏郎也没法凭空想出来。
如果大宋的百姓过的都是那种朝不保夕出趟远门都可能被做成人肉馒头的日子,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有百姓落草为寇不服朝廷的管束了。
连那些把人做成人肉包子的杀人狂魔都能逍遥法外,官府是干什么吃的?平时只会欺压百姓吗?
过分!
苏景殊摸摸鼻子,感觉水浒传的效果有点太好,还是换个轻松点的比较适合赶路。
少年,你听过天生石猴大闹天宫的故事吗?
咱不听梁山泊的一百单八位魔君了,听唐玄奘西天取经吧。
赵仲针:
他收回编故事也要见过类似的事情才能编这句话,苏郎的奇思妙想一般人实在跟不上,刚才那些可能单纯就是编的。
不过人肉包子可能是编的,别的却不一定。
他对汴京之外了解不多,但是活了十几年还是见过不少背井离乡来汴京谋生的人的,外面的世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么乱,只是他在京城一直感受不到罢了。
爹爹啊爹爹,再不努力的话大宋的百姓可能真的要沦落到出门被做成人肉馒头了。
苏用四大名著其二震撼了涉世未深的皇长子,一行人中午简单吃点垫垫肚子,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中牟县城。
足足二十个护卫在官道上已经很显眼,出现在中牟这种县城里更显眼,所以他们进城之前就四下散开,只留了两个身最好的贴身保护。
县城的道路没有京城宽敞,街边的商
铺也不多,但是路上的百姓面上带笑,氛围也颇为祥和,也能看出这里的百姓过的不错。
赵仲针压低声音,“我来时打听过了,中牟县令叫李城南,年轻有为爱民如子,是个名声不错的好官。”
苏景殊没打听那么多,他只知道中牟县归开封府管辖,开封府归包大人管,包大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中牟县的县令肯定不是个坏官。
周青松给了他家里的详细地址,周家的条件在中牟还算不错,周家两兄弟名声也很好,去路边的摊处一打听就打听出了他们家在哪儿。
苏谢过热情的摊主,收回没用的地址,觉得出门在外还是得靠他的嘴。
然而他们刚完话,就见摊主脸色大变收拾了东西扭头就走,苏景殊不明所以,随后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地痞流氓模样的人在收保护费。
保护费?!
光国公刚夸过中牟县令年轻有为爱民如子,转头他们就看到大街上有黑恶势力当街收保护费,当场打脸?
赵仲针面上有些尴尬,更多的还是气恼,那李城南的名声分明很不错,谁知道会名不副实。
这些地痞流氓当街欺压百姓,刚才那位摊主躲的那般熟练可见这种事情以前没少发生过,也就是这群流氓地痞经常在街上作恶,县令不管?
县令连这些都不管,他还当什么县令?
光国公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让护卫去教训那些地痞流氓,只是护卫还没过去,那几个地痞流氓就先找过来了。
为首的那人吊儿郎当,上下打量两个少年郎,眼里不怀好意,“你们哪儿来的?瞧着面生,以前没见过,别不是在外面犯事儿来中牟躲风头的吧?”
苏景殊:
赵仲针:
他们犯事儿?很好,他们马上犯事儿!
这下不用赵仲针发话,守在他们身边的两个护卫就直接上将几个地痞流氓打的屁滚尿流。
欺压百姓,意图勒索过往行人,周围那么多人看的清清楚楚,就算告到县衙也是他们占理。
这地痞流氓只是看他们穿的好就敢拦他们,要是看到有人带着钱袋从面前路过是不是还直接上抢啊?
“我可是黑豹,你们出去打听一下,这一代没有人不认识我,我师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胡霸天,你们什么人竟敢在中牟对我下?”
“我师父是胡霸天!你们等着!我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皇家护卫出顶多留他条命,喊的越响挨的越狠,噼里啪啦一通暴揍,那个自称黑豹的地痞也不敢再叫嚣,带上弟连滚带爬就跑远了。
“两位郎君,那黑豹不能惹。”过路的行人好心提醒,“他师父胡西霸是中牟一带有名的恶霸,下养了好些打,招惹他们没好处,黑豹挨了打很快就会带人过来报仇,你们快走吧。”
苏景殊表情古怪,“胡西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