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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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西北的战事,苏景殊忍不住想叹气。
怎么呢,实践证明让文臣来管军事纯纯是脑子有坑。
当然,他没想一杆子把所有文人打死,天底下文武双全的全才也有很多,他单单是针对那些不懂军事还瞎指挥的废柴。
最近特指庆州知州李复圭。
“相公,您有没有觉得文臣领兵其实不太合适?”苏景殊委婉的提了一句,“术业有专攻,感觉打仗这种事情还是得武将来。”
富弼摇头,“武将不服管教,放权让他们领兵后患无穷。”
韩绛也道,“并非文臣不会领兵,只是部分文臣拉胯,朝中文武兼备的臣子更多,不能因为庆州兵败就觉得文臣不能领兵。”
苏景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得换个话题。
不能再下去了,再下去待会儿还得吵架。
大宋哪儿有那么多文武兼备的臣子?不是读几本兵书就是文武兼备啊相公们!
庆州的拉胯程度已经不能是胡乱指挥,李复圭任由西夏在家门口修筑堡寨结果都比他派兵去打强。
西夏内斗的厉害,梁太后早就想打个仗转移一下国内的争斗,可是打仗不是她一个人了算,西夏军队也不愿意再直面大宋的炮火,所以一直拖拖拉拉没打起来。
官家继位后不光停了给辽国的岁币,还下诏断了给西夏的岁赐,并且态度强硬的打压西北边境的走私问题,如今宋夏通商只能靠边境榷场。
大宋高兴榷场就开,大宋不高兴西夏那边就什么都买不着。
没办法,他们大宋地大物博,西夏有的货物大宋境内能找到替代品,大宋特有的货物西夏那边可找不到可替代的。
家底丰厚就是好,只要皇帝态度足够强硬,周边没有哪家能在经济上占他们便宜。
不过仁宗皇帝在位时周边的政权在经济上同样被大宋玩的团团转,就算朝廷不管,大宋的商贾也不是吃素的。
有钱很好,可是单单有钱不够,还得有足够的能力守住赚来的钱才行。
在周边的邻居全都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情况下,皇帝强硬起来非常有必要。
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西夏这时候和大宋开战有些不明智。
首先那边在经济上已经被大宋卡了脖子,其次西夏的军队已经被大宋吓破了胆,和大宋打仗完全是得不偿失,不如先服软保证榷场能稳定开放。
隔壁辽国不好惹他们大宋就好惹了吗?
苏景殊很认真的想了想,感觉可能是大宋之前几十年给周边政权留下了软弱的刻板印象,所以才让他们觉得没事儿上来咬一口不碍事儿。
上层贵族不把士兵的性命当回事儿,真正要上战场的将士却很惜命。
不知道梁太后怎么和那些党项贵族达成了共识,今年那边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五月初就开始派兵十万在庆州不远处修筑堡寨。
无论是大宋还是西夏还是别的政权,在边境修筑堡寨只有一个意思:这块儿地盘是他们的,他们修了堡寨之后要以堡寨为基地来扩大领土面积。
所以大宋这边建堡寨的时候党项人经常来捣乱,西夏那边建堡寨的时候大宋的边军也不会干看着。
西夏那边号称派兵十万来修筑闹讹堡,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修寨子那么简单。
边地乡兵多是闲时耕种战时打仗,西夏修筑闹讹堡的地方离蕃部巡检李宗谅的屯田之地非常近,种地除了怕天灾还怕劫掠,西北的土地本就不肥沃,他们辛辛苦苦种地结果旁边来了伙儿有前科的强盗盯着这谁受得了?
反正李宗谅受不了。
为了不让西夏人在秋收时跨境过来抢粮食,李宗谅索性先下为强,带着底下的一千多兵就打了过去。
一千多打十万,即便是号称十万,缩水一半也还有五万,结果可想而知。
庆州知州李复圭也没聪明到哪儿去,大概是前些日子同在西北的其他军队一口气清了西夏八座堡寨觉得他上他也行,于是命钤辖李信等人率兵三千去助李宗谅一臂之力。
李宗谅一千打十万肯定打不过,打着打着只能退回驻地,但是这时候李信已经出兵,非但没有冲出去当援军反而把退回来的李宗谅和麾下将士拒之门外。
最后李宗谅和那一千多将士全军覆没,一个幸存的兵丁都没有。
消息传回庆州,李复圭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敢出去和西夏人打也就算了还拦着己方残兵不让进,谁给他们的胆子这么干?
李信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怕秋后算账算到他头上,于是没过两天就带上他那三千兵马重复李宗谅的老路去打闹讹堡。
一千打十万肯定打不过,三千打十万也没好哪儿去,到地方之后西夏人海战术也能把他们全困在那儿,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胆子还是胆子大。
西夏那边被火器吓过一回,生怕宋兵打不过直接拿炮轰,之前打李宗谅是因为知道那是番兵里没大规模杀伤武器,真正对上宋人的军队心里还是怂怂的,即便对面只有三千人也不太敢打。
他们奉命在自家地盘修堡寨,单纯就是修个寨子肯定不会越境劫掠,都是当兵的好歹给他们留点活路,没开打的时候还能相安无事,一旦开打他们没法下留情。
李信不管这些,党项人狡诈,堡寨都修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还什么不打算和大宋起冲突,骗鬼呢?
大宋军中待遇等级分明,番兵的待遇和装备都比不过汉兵,李宗谅带着一千多人攻打闹讹堡纯粹是莽,李信没他那么莽,出兵的时候带足了装备。
可惜火炮太重搬不动,他也没权调动火炮,不然出兵的时候直接炮轰堡寨,定能杀的党项人落荒而逃。
奈何大宋的武器水平不足以让他们三千人打十万,就算有火器傍身也扛不住人海战术,西夏那边看这战避无可避直接出兵将来犯的三千人包了饺子,大有让他们全都埋骨闹讹堡的架势。
不过西夏那边也不都是傻子,他们杀一千多番兵大宋这边能自个儿遮掩过去,杀三千汉兵这事儿就彻底没法收场了,于是又主动打开包围圈把人放了。
比直接战死还丢人。
更离谱的是,李复圭以为庆州的军队装备比西夏精良,西夏号称十万估计能打仗的顶多也就一万出头,李信率领三千精兵可以轻松拆了闹讹堡,仗还没开始打他已经写好了请功的奏章。
武将打了胜仗功劳当然都是文臣的,没有他们那些“儒将”的指挥粗鄙武人哪儿来的本事打胜仗?
万万没想到李信打输了,不光输了还输的那么丢人,李复圭没法给朝廷交差,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将参战的将领全部下狱来垫背挡枪。
要不是西北各州哪边有战事都能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没准这事儿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参战的将领中蕃部巡检李宗谅战死,之后打的那一仗没有将领伤亡,但是钤辖李信、监押种咏、都巡检刘甫等所有将领无一例外全被李复圭下狱,之后又派都监郭贵率兵偷袭西夏金汤、白豹、西和等堡寨,是斩首数千级,并以此为军功向朝廷报捷,至于之前打了败仗的李信等人则全部被判了斩首。
如果不是狄青去的及时,那几个人已经被李复圭给砍了。
更离谱的是,狄大元帅去查报上去的军功,发现被攻破的几个堡寨在被偷袭的时候根本没有西夏的军队,寨子里只有老人孩子留守,而郭贵直接下令将那些老幼全部斩杀来充作军功。
差点没把狄青给气死。
那事儿最后以狄青上奏官家请求治李富圭和郭贵、李信的罪结束,被牵连的监押种咏、都巡检刘甫等人留在庆州将功赎罪,其他人直接押回京城送审。
胜负乃兵家常事,打败仗只能能力不行,杀良冒功那就是人品的问题了。
他们武将平时被耳提面命要以德服人,要不战而屈人之兵,要亲仁善邻以和为贵,这年头连降兵都不能杀,更不用提老幼妇孺了,干点人事行不行?
狄青是平西统镇大元帅,虽然光在西北就有好些个文臣能压他一头,但是关键时刻他这个平西统镇大元帅依旧很靠得住。
文臣可以轻易判武将死刑,武将不能轻易给文臣定罪,不过没关系,他不光是平西统镇大元帅,还是枢密院的枢密副使,遇到不妥之事可以直接将情况报给官家。
不是西夏和大宋不和大宋的军队就能随意杀戮西夏百姓,此事之后梁太后必定借生事,西军成天想着打西夏不假,可不意味着他们要打没理的仗。
这下可好,梁太后本来就想借战事来稳定国内局势,只是西夏的将士不愿意打仗,所以西北一直没打起来。
李复圭这事儿就是瞌睡了给她送枕头,本来西夏将士不愿意打仗,结果他上去就屠了人家几个堡寨,要是杀的是士兵也就算了,来当兵都有丢掉性命的觉悟,可他屠的全是老人和孩子。
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孩子?这下可好,西夏将士的士气
肯定要被激上来,接下来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之前成天想着建功立业的家伙们都别等了,支棱起来准备干活,西北边境线那么长,不确定西夏军队会从哪儿撕开口子,有之前李复圭的麾下屠戮平民在前,保不准西夏士兵就会越境劫掠他们的村寨。
这几年好不容易把党项人打的不敢再轻易跨过边境线,这下可好,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官家,真打起来的话后勤能撑住吗?
狄大元帅不担心打不过,他只担心打起来后粮草供应不上。
官家也担心粮草供应不上,这几年推行新法到处都在花钱,国库看上去充盈实际上里面的钱根本留不住,真要打仗还得想法子筹集军费,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把薛向从东南调回京城。
富弼和韩绛清楚西北的情况,也能猜到王安石急着推行保甲是为了什么。
新法的目的是复国强兵,如今战事在即国库却拿不出足够的银子来打仗,即便官家不提王安石也着急。
着急归着急,别出馊主意。
新法推行几年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出乎他们的意料,就算有战事也不用着急,大宋的底子还没弱到连西夏的进攻都撑不住,官家也不会因为一时没钱打仗就不支持他推行新法,真的不用这么着急。
唉,王介甫迟早得栽在他这急性子上。
苏景殊摸摸鼻子,他还是感觉抄家比裁军来钱快。
来钱快,还稳当。
抄家抄的都是贪官污吏的家,朝廷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被抄的官员在禁军进家的时候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且抄家和流放或者砍头是配套的,相关人员切割还来不及,也不担心后面再出什么幺蛾子。
裁军不一样,虽然裁掉的都是无权无势的兵丁,但是其中牵扯到的利益遍布朝堂,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为过。
总结:不如抄家。
天下贪官那么多,扫黑除恶迫在眉睫,折腾百姓不如折腾无德的地主贪官,还不用担心民间治安出问题。
苏景殊坐不住,把椅子搬回原处就开始在门口转圈碎碎念。
抄家吧抄家吧,把那个乱七八糟的保甲条例扔一边儿,或者老王拿出推行保甲的精力来查地方贪官,可能西北那边还没开战这边军费就凑齐了。
可惜西夏那边太穷了,绝大部分地方贫瘠的连地都没法种,不然还能以战养战慢慢打。
周边政权打他们在道义上不占理,他们打周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有个“收复汉唐故土”的绝妙理由,就像燕云十六州那样的富庶之地,等过些年攒够实力就能开始和辽国打擂台。
大宋国库空虚没关系,以充实国库为目标去打仗就行。
抄家吧抄家吧抄家吧,保甲真的不行,后世有经验可以证明朝廷缺钱真的可以抄家应急。
旁边几个人:
这是官场活阎王啊。
富弼嘴角微抽,这动不动就抄家的性子是跟谁学的?包拯也不爱抄家啊。
吕惠卿已经不知道该什么好,插话也插不进去,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王安石和韩琦谈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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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推行不下去,甚至还可能会掀起一股抄家热潮。
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经常和苏家人打交道的都知道,苏子安时不时就会冒出个稀奇古怪的点子,那些点子乍一听是在胡八道,但是仔细一想就会觉得“诶嘿,也不是不行”。
他只有一个问题,这子真的觉得抄家之后不会出幺蛾子?
敢在地方胡作非为的地主富户十成十背后都有官员撑腰,能纵容家人横行乡里的官员十有八九都不讲道理,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抄的话可能一抄就是一大串,那么大动静真不会出问题?
苏景殊没搭理他,继续原地打转碎碎念,胡宗愈撑着脸看了一会儿,很想给他塞一副木鱼让他打发时间。
韩琦和王安石没在屋里待太久,外头等着的都是大忙人,这事儿解决了之后还得办公,耽误太长时间的话今天到点都没法回家。
他知道王安石为什么着急,将他留下来也只有一个意思,新法已经推行了好几年,官家不会因为国库空虚就不支持他,不用为了省钱着急推行没准备妥当的新条例。
身为朝廷的肱股之臣要稳住心气儿,最难的时候都撑过来了,不能因为着急而功亏一篑。
来去就一个意思,募役法要紧,不能因为这个乱七八糟的保甲条例耽误募役法的推行。
他也知道所有的新法条例王安石都在地方试行过,试行的结果还挺好,但是不是所有的地方官都有他王介甫的能力,他觉得简单的事情对别人来不一定简单。
如果所有的地方官都能和他一样,青苗法不会修了又修改了又改直到今年才推广到全大宋。
王安石想辩解几句,奈何韩琦的句句都在点子上,弄得他想辩解也不知道该什么。
他自认为他的基层理政经验很丰富,但是在韩相公面前完全不够看。
既然这法子行不通,那就只能再找其他法子,总之要尽快筹集到足够的钱粮供给西北战事。
俩人推门出去,守在正厅门口转悠的苏景殊连忙看过去,很好很好,看神色就能看出韩相公的劝很有用,老王肯定不会再执着于那个一看就不靠谱的保甲条例了。
韩琦笑眯眯朝他们招招,“虽然天气很热,但是也别那么大的火气,有事坐下来好好。”
苏景殊老老实实应下,今天是意外,他平时可好话了。
富弼悠悠跟上来,慢条斯理的将这子刚才想出来的新点子出来,然后问道,“介甫,你怎么看?”
王安石愣了又愣,看向苏景殊的眼神都不对了,“你想的?”
苏景殊挺直腰杆,刚才的老实荡然无存,“王相公,下官觉得此法比保甲更可行。”
如果百姓和官僚必须要有一
个被折腾,他选折腾当官的。
保甲推行下去后折腾的是所有乡间百姓,抄家只抄贪官,而且被查出来的只是贪官群体中的极少部分,只是得罪人而已,老王你不会怕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他记得他们王相公还有很多未完成的新法条例,其中方田均税一旦提出来就是得罪全体官僚阶层,这才哪儿到哪儿?
苏景殊没有话,但是他的意思太过明显,不话也能看出来心里在想什么。
王相公!王大人!王叔!不会这就怕了吧?!
王安石:
虽然这个主意很值得深思,但是这子怎么那么欠揍呢?
身为体贴的好侄子,老王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苏景殊还是能看出来的,既然已经心动那事情就好办了,“劳烦几位相公等一天,下官今天连夜拟个章程出来,还请王相公收回那份保甲条制。”
王安石板着脸点头,“可以,这份公文我收回。”
着就将那份写满了反对意见的公文收了起来。
臭子跟他爹一个德性,一点不满意能扯出一箩筐的话,偏偏一箩筐里还都不是废话。
希望西北别那么快打起来,公文他拿回去好好琢磨,保甲条例过些日子再提。
苏景殊:额
那什么,他的不是这个“收回”。
算了算了,拿走就拿走吧,反正留在他里也只会气他。
保甲条例暂时告一段落,韩琦和富弼转了一圈继续回去干活,胡宗愈和吕惠卿回司农寺衙门,苏景殊留在政事堂衙门和韩绛再把募役法的细则梳理一遍。
下月初就要开始试行,一天梳理八百遍都不嫌多。
其实募役法之前在江南和京城一带都试行过,募役对百姓的压榨有所减少,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们将之前所有试行的情况都研究了一遍,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地方官身上,
如果遇到的官员是厚道人,就算是服役也不会沦落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如果遇到的官员不好相处,就算是募役也能让百姓元气大伤。
细则上写的明明白白,地方衙门每年都要做预算,各个衙门都需要多少人,月俸多少,一共需要多少钱,然后根据预算来收助役金。
能按照规矩办事那最好不过,就怕地方官不好好做预算随便乱收钱。
家底不厚心里就没底气,不管是皇帝还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有这毛病,这大概是他们天朝人民的通病。
就拿现在的地方衙门来,每年的税收上来后留够地方用的其他全部上交京城。
衙门每年做好的预算是一个数目,但是很多地方不会只留下预算的数目,他们还要以防万一,要多留些钱来防备意外,而这个“多留些”的弹性就大了,有的多留两三成,有点能多留两三倍。
意外不可避免,这种在官场上是默认的,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京城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正常的税这么干也就罢了,助役钱是在正常的赋税外另外加的一种税,虽这个税让百姓不用再服差役,但是交钱的事情总归不会让人高兴。
额外的赋税正常缴纳还行,要是地方官衙做预算的时候习惯性的用翻倍的法子来抵抗风险,需要交助役金的百姓肯定要有意见。
条例细则写的再清楚到地方官里也会变个样子,之前的青苗法已经详细到不能再详细,地方官施行的时候还是得根据地方情况修修改改,所以募役法肯定也是这样。
光靠他们瞎琢磨没用,究竟能冒出什么问题还得试行之后才知道。
唉,难办。
希望老王不要再搞什么幺蛾子,不然他真的会找上门。
王雱考中进士后被派去宣州历练,现在王家有地方给他撒泼,不怕他带坏弟弟妹妹就尽情搞事吧。
苏景殊从政事堂衙门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都这个时候了今儿也不用再回司农寺衙门,直接回家准备他的抄家大法就行。
别现在有六扇门那些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即便没有六扇门,只让皇城司的探子去查都能顺藤摸瓜查出来一堆贪官。
京城里抄一波,地方再抄一波,越穷的地方贪官越嚣张,大宋那么多州县随便挑几个出来都能抄出国库好几年的收入来。
大宋藏富于民不太准确,准确的应该是藏富于地主豪强。
光明正大靠本事赚钱的合该人家过好日子,仗势欺人的就算了,不如把家产拿出来为大宋做贡献。
#我在大宋靠抄家致富#
天呐,世上怎会有如此天才的主意?
不愧是他。
回家就让老爹再多请几个护院。
之前出门可能是被套麻袋,现在不一样,现在真的可能被刺杀。
嗨呀,感觉更厉害了呢。
苏走路带风,迫不及待要把他的抄家致富经写出来交给几位相公再交给官家,打仗缺钱不用愁,抄家技术来解忧,让皇城司和贪官硬刚就完事儿了。
正走着,旁边忽然有人喊他。
苏景殊转身,看到来人是谁眼睛一亮,“子纯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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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官家刚继位的时候便上平戎策建议朝廷收复河湟招抚羌族来孤立西夏,当时朝中局势不稳,平戎策送到官家面前也没什么回应,他还以为官家不在意。
朝中文武百官绝大部分都觉得灭夏要走横山,先把横山拿下然后直接攻取西夏,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河湟一带,他的意见和满朝文武的意见都不太一样,官家不在意也正常。
没想到官家不是忘了,而是一直在琢磨他的策略可不可行,最近西北生乱,官家终于下定决心让他尝试招抚西羌,他王子纯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王韶心里高兴,高兴过头的后果就是藏不住话,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该抖搂的不该抖搂的都抖搂的差不多了。
“恭喜恭喜,恭喜子纯兄如愿以偿。”苏景殊很配合的捧哏,一连串的“哇”“竟然是这样”“子纯兄好厉害”“前途无量啊”让王韶越发不好意思,“听闻你回京后在司农寺任职,怎么来这儿了?”
苏景殊摊摊,“来找王相公吵架。”
王韶眨眨眼,“啊?”
“事情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等休沐日再约子纯兄长谈。”苏景殊指指已经快落山的太阳,“时间不早了,子纯兄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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