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看着董玲玲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从嘴中发出。

    他并不会任何的灵气功法，别灵气功法了，长这么大以来师父交给他最多的也是唯一的便是念经文。

    日复一日地颂念经文，背诵经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玲玲，你到底怎么回事？总是问一些让文师父难堪的问题？”柳满庭语带不悦地呵斥道。

    董玲玲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向别处，真要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生长了一条毒虫。

    这条毒虫叫嫉妒，为柳满庭挺身而出，舍生挡刀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柳满庭感谢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和尚。

    柳满庭举起一杯酒，道：“玲玲还，不懂事，我替她向文师父道歉。”

    “满庭施主，没！”

    “哼，谁要你替我道歉！”董玲玲打断了文将要出口的话。

    “我姓柳，叫柳满庭。”柳满庭道。

    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女孩生气时，你唯一能做的便是先不用理会她，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之后再理会。

    “我就叫文，没有姓，因为我是孤儿，被放在寺庙门口。”文道，语气中那淡淡的哀伤还是能听出来。

    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孤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被自己的生身父母当做一个包袱，垃圾给扔掉。

    文一直在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父母遇到了一些无法解决的事情，不然他们是绝不会将自己扔掉的。

    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也是如此坚信着。

    “文师父，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柳满庭轻笑着道。

    他似有些醉了。

    “柳施主，但无妨。”文坐直了身体双合十道，

    “好，你就当我喝的有些醉了，我在上山的时候，心中想着如果，如果你会一些灵气功法，那么，那么”柳满庭着着便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双眼一直注视着文的表情。

    文的心在瞬间停止跳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睛闪出痛苦，痛苦如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很快便占据了整张脸。

    如果，他会灵气功法，如果他比张天强，那么，那么今天蝶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便可以阻止。

    便可真的带她脱离苦海。

    柳满庭和董玲玲走出文房间的时候，文还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

    “这个和尚真不懂事，我们要走，他就淡淡地了一个‘哦’字。”董玲玲在走出寺庙一段距离之后，便用无比气愤的语气道。

    柳满庭没有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在消失瞬间。

    他止住身形，看着董玲玲认真地道：“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文师父的坏话，半个字都不行。如果，你了半个字，我此生便不再理会你。”

    话音落，柳满庭继续向山下走去。

    董玲玲还想些什么，可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出什么，然后，她对着柳满庭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柳满庭是一个具有无限正义感的人，他的父亲和董彦会自也是如此教导着。

    所以，当他看到文的，当他看到文做的那些事情时，他就像看到了自己一样，内心深处更有一种心心相系的感觉。

    他脸上带着笑容，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山下走着。

    他上山找文的目地已经完美的达到了，便是那一句，“如果你会一些灵气功法。”

    如果，他此刻知道以后他和文那可笑且滑稽的命运时，会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所的话。

    咚咚咚

    敲门声

    文回过神来，看着一桌子的素菜和桌子上摆放的空酒坛，道：“三师叔，请进！”

    不用看便知道敲门的是文的三师叔戒忘。

    因为，翠翠从来没有走进过文的房间，而进文房间能敲门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戒忘。

    门开了。

    “你喝酒了？”

    文惊讶地转头看去，竟然是翠翠，连忙站起身，道：“翠，翠姨，我，我不知道是您。”

    翠翠走到桌子旁，看着吃的七零八落的素菜和空的酒坛，再次道：“你喝酒了？”

    文的脸色在瞬间变的苍白，连忙摇头，解释道：“我，我没喝，是别人喝的。”

    翠翠笑了起来，道：“傻孩子，我当然知道酒是别人喝的。”

    文抬头看向翠翠，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是翠翠在逗他玩，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

    翠翠自然已经知道文这次下山发生了哪些事，遇到了哪些人，了哪些话。

    所以，当她推开门看到正在痛苦发呆的文时，眉头忍不住皱在了一起，同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告诉文，“别再伤心难过了，人生本就是如此，在你身边会发生许许多多让你无奈到无能为力的事情，你我都只是最最普通的凡人。”

    她不出口，这样残酷到近乎残忍的话，要她如何能对文出口。

    但是，翠翠最终还是出了口。

    就在文神情木讷地出一句话，“翠姨，我要学功法，什么功法都行。”

    翠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闪过，惊诧，无奈，痛苦各种各样的神情，最终变为平静，近乎冷漠的平静。

    “不准。”翠翠用比深秋夜里的浓雾更冷的语气道。

    文想不到最疼爱自己的翠姨，总是在微笑的翠姨，永远不会生气的翠姨，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不笑了，甚至于非常生气。

    他看到这样反常的翠翠，按照他之前软弱的性格，定会红着脸随后低头看着地面。

    这一次，他低头的时候，他看向地面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房间地面的颜色和那扇门的颜色很像很像。

    在那扇门的后面有一个女孩用麻木的眼神正在看着他。

    “你们和尚不是应该渡众生脱离苦海吗？”

    文的脑海响起了这句话，紧接着，脑海深处传来蝶的笑声。

    那是他站在门外，而张天和蝶在门后床上发出的笑声。

    倏然间

    文低头，又抬头，双眼依然无神，表情依然木讷。

    “翠姨，我要学功法，什么功法都行。”

    “不准！”翠翠脱口而出，就在文的话音还未落时便了出来。

    文就那样看着翠翠。

    翠翠对文了很多很多，甚至那一段残酷到残忍的话。

    “乖孩子，我们不学功法，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不好吗？”翠翠带着慈母的笑容，摸着文的头宠溺地道。

    “翠姨，我要学功法。”

    啪

    翠翠一巴掌打在了文的脸上，就在她的打在文脸上的时候，泪从她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真的就像那句话的，“打在孩身，痛在娘心。”

    “如果，你真的要学，便自己去找你师父。”

    翠翠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文推开房间。

    夜，秋夜，有风。

    冷，冷风，很冷。

    戒空的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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