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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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

    陈羽鸢,十八岁,名动观柳城,乃至于周边各大城的青年才俊为看佳人一眼,不远万里前往观柳城。

    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家中还有何人。她就像突然下凡的仙女一样,随行的也只有一个婢女。

    张昂雄那时候才十四岁,情窦初开,也为了看陈羽鸢一眼去到了观柳城。

    最后的结果是,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让他魂牵梦绕十几年,以至于他在找姬妾或者妓女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便是让她们背对着自己。

    美人自古配英雄。

    所以,该发生的事情便发生了,陈羽鸢和观柳城少城主,柳风相爱了。

    用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就在二人热恋时,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柳风死了,尸骨无存。

    陈羽鸢伤心欲绝,几欲寻死。

    张昂雄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再一次去了观柳城。

    他深知这一次也不一定能见到陈羽鸢,可他不后悔。

    他这次见到了陈羽鸢。

    她确实如大家所的那样美,非常的美,美得不像凡人。

    美得让张昂雄自卑,自卑到不敢对她有任何一丝丝的邪念。

    只是,她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伤。那是一种不容为外人诉的哀伤。

    她一袭红衣,嫁给了观柳城现任城主柳州羿。

    张昂雄在观柳城最大的酒楼和善园包了一个院子,同时也找了悦梦斋的当红头牌,陪着他大醉七天七夜。

    不久之后,张昂雄又听到了一个让他心碎成千万片的消息。

    陈羽鸢死了,难产而死,连带着孩子也都胎死腹中。

    “我想我的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张昂雄喝了一大口酒,红着双眼睛道。

    姜卢也忍住叹息了一声,道:“柳风和陈羽鸢确实算的上是特别特别完美的一对,真要可惜那就是柳风生在那样的一个家族里面。”

    对啊!无情最是帝王家,观柳城柳家就是王,帝王。

    “你戒空会不会是?”

    张昂雄缓缓地道,就在刚完这句话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

    姜卢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紧紧地握在一起,心不由自主地渗出汗水。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震撼到足可以改变现在整个观柳城的局势。

    要知道城主本就应该是柳风,若不是柳风早早地死掉,怎么可能是柳州羿。

    “别了!”姜卢道。

    张昂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一坛酒很快被人二喝光,夜已经很深了。

    突然

    姜卢开口问道:“你要走?”

    张昂雄道:“你敢让我走吗?”

    “敢!”姜卢脱口而出,随后又继续解释道:“无论怎么,我毕竟都是你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你肯定会找我报的。”

    张昂雄喝光杯中的酒,道:“那你还敢让我走,而不是选择杀了我?”

    “哈哈你的存在会时时刻刻地鞭策我,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地往前走,走到一个你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地步。”姜卢大笑着道。

    “答应我,对留下的张家仆人好一些。”张昂雄道。

    “这些你不用多。”

    张昂雄走了,带着那些愿意跟自己离去的张家人走了。

    戒空站在王寡妇的贞节牌坊前面,看着牌坊上“贞节牌坊”四个大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默念一声佛号迈步走进了巷,月光照不到的且散发着恶臭的巷。

    依旧是那扇门,戒空站在了门口。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扇门的。

    敲门,门开了。

    蝶穿着纱制的长裙,里面是一件绣着鸳鸯的红色肚兜。

    她脸上带着惊讶,任谁都会惊讶!一个和尚在深夜里敲响了一个妓女的房门。

    戒空迈步走进了房间。

    床上还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张昂义。

    蝶收起惊讶的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狐媚笑容,道:“大师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难道是牡丹姐姐满足不了你了?还是大师您想换一换口味?”

    原来那个美妇人叫牡丹,牡丹,一个即华贵又庸俗的名字。

    看来蝶是把戒空当成戒嗔。

    戒空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到蝶面前,道:“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你拿着。”

    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她的父亲为了十两银子将她卖到这里,张天只用了一两银子就买走了她最最珍贵的处子之身。

    十万两,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蝶根本不会知道,也根本不会去想。

    她即便是做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梦,也不会梦到突然有一天会有十万两放在自己的面前。

    戒空道:“拿着钱替自己赎身,然后回家去!”

    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露出苦笑,喃喃自语道:“家,家,我没有家了。”

    “换一个地方去生活吧!带着你选的男人。”戒空看了一眼正在装睡的张昂义,缓缓地道。

    张昂义早就已经醒了,很早之前,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蝶,所以只能继续装睡。

    “大师,如果我我不要您的银票,您会不会觉得我不识抬举?”蝶轻声问道。

    “不会!”

    戒空走了,并没有带走银票。而是将银票强行塞到了蝶的里。

    “大师留步。”蝶轻声唤道。

    戒空停住脚步,背对着蝶双合十道:“女施主还有何事?”

    “你可是和尚?”蝶问道。

    这是一句废话,戒空不是和尚谁是和尚。

    戒空却没有觉得这是一句废话,语气异常认真地道:“是!”

    “那你也便是佛喽?”蝶继续问道。

    戒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中有月,上弦月,但是,站在这巷里根本就看不见。

    “是——也不是。”戒空更加认真的回答道。

    “我想问我佛一个问题。”

    蝶不等戒空话便继续道:“我不问我佛,我的命运为何如此,我只想问我佛,在一个人没有能力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强行让那个人得到了会怎么样?是不是会毁了那个人?”

    戒空脸上露出了惭愧的表情,因为,蝶问的这个问题是极其对的。他给了蝶十万两银票,蝶有没有能力守护住这十万两银票?

    蝶会有这个能力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么这十万两银票放在蝶里就相当于是一个祸患,一个足可以让蝶丧命的祸患。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极是,老僧受教了。”戒空叹息着道。

    “蝶还不敢对大师您教,我只不过是问了我佛一个问题而已。”蝶语带调皮地道。

    罢,便走到戒空身旁,将银票放进了戒空的怀里。

    “若大师想来找我玩,我随时欢迎!”

    门关上!

    蝶再次躺在床上,搂着张昂义。

    “钱晓蝶,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吧!”这句话是张昂义的,如梦中呓语。

    “好。”

    山德镇外

    董彦会负而立,身体挺拔如松。

    戒空出现了他的身后。

    “你终于来了。”董彦会道。

    “是。”

    “你为了你的徒弟去找了那个姑娘?”

    “是。”

    “你送那姑娘银票了?”

    “是。”

    董彦会大笑了起来。

    笑声惊醒了周围所有正在入睡的生物。

    突然

    董彦会止住笑容,转身用满是杀气的眼神看着戒空,也就是在他转身的瞬间周身上下爆发出白色光芒,整个人亮如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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