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文学青年(2)

A+A-

    那几家新贵不是挺赞成的吗。

    皇帝的意思是,你们不付出、不做实事,不建立功业,就知道两嘴一撇,歪曲事实。

    乐宗一看敲打得也差不多了,又朝离他不远的卫国公道:“卫国公身经百战,平日里还有你怕的吗?”

    卫国公最怕他老婆,人人都知道。

    卫国公非常得意:“回禀陛下,臣最怕臣家中的老妻,她一生气,就拿鞋子砸我。

    具体要看什么鞋。有的鞋还好,有的鞋上面镶嵌了东西,砸起人来可疼了。”

    乐宗笑笑,“卫国公武将出身,死都不怕,还怕妻子。”

    卫国公道:“回禀陛下,怕死和怕妻子明明是两回事嘛。

    我老大哥在世的时候,曾经和熊搏斗过,连熊也不怕的人,还怕老鼠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武将都懂,文臣却不懂,不是拿鞋子砸文臣的脸吗。

    大臣们纷纷表态,“怕死”和“怕当众话”是两回事。

    御史的话不难反驳,那几个新贵也不足为惧。

    但‘恐人症’就只有端木浅一个人有,其他人不曾有也不曾见过,那谁还信呢?

    乐宗又问姬荀骓:“从地方到玉京,韩王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有没有见过紧张到像临淄王这种程度的?”

    姬荀骓实话实:“回禀陛下,臣认为,人人都有紧张的时候,都有紧张的一面。

    如果让臣像陛下那样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背篇文章,别是文章了,就算是诗,臣也会紧张。

    臣在地方上见过一位同僚,人有才干,差事当得也好,但在人多的情况下,的确会紧张到一句话也不出来。

    所以那天对于临淄王述职时的情形,臣不陌生,臣不仅见过,而且不止一桩两桩。”

    非常好。

    姬荀骓什么样的官员没见过。

    让既有阅历又有身份的姬荀骓来,才能令人信服。

    再了,如果端木浅能够远离朝堂,这不也很合姬家人的心思吗。

    姬荀骓又何乐而不为呢。

    乐宗又道:“可是我朝学子考中进士后,都要通过吏部的面试和复试,才能授予官职。

    过于紧张的是怎么通过吏部面试的?”

    吏部的面试里,有“身”和“言”两项标准。

    “身”这一项,是看人的相貌和体格。

    “言”这一项,则是看人的口齿和谈吐。

    姬荀骓想,接下来让他怎么答,这不是个坑吗。

    他该是吏部太松,没有严格选拔;还是该有的学子蒙混过关,通过了吏部的面试?

    转念又想,既然是吏部的事,陛下为什么不直接问吏部,而是要跳过吏部尚书询问他呢。

    是怕吏部的回答没有他的回答来得妥帖周全?

    陛下爱护端木浅,对朝中有恐人症的官员只会更加理解。

    既不会责备吏部,更不会苛刻地对待那些有恐人症的官员。

    “陛下,如果相貌和体格,那是一目了然的,选拔得相当严格。

    如果口齿和谈吐这道标准,面试时间有限,也没法大聊特聊,不像人的外表那么明显。

    学子们一路考上来不容易,而且事实也证明。

    有的同僚,虽然没法在多数人面前谈吐自如,但有才干,肯付出,做实事,不失为陛下的好臣子。

    而从古到今历朝历代的官员,有的能会道,但在人品、官声、能力等方面不足的,不也有吗。”

    大臣们不得不佩服韩王。

    韩王一到好臣子,便都是陛下的;

    到不足的臣子,那都是历朝历代的。

    能顾到各方面的体面,让各方面都爱听。

    姬荀骓开口为吏部和恐人症的官员情正是乐宗想要的。

    “韩王得有道理。

    学子们一路考上来不容易。

    吾也觉得,外表和谈吐不能代表一切。

    长得不好看或者话能力不行,不代表品德和才干也不行啊。

    就像临淄王一样,他没法在众多的人面前述职,但不影响他为边关效力。

    相反,他在龙须关一战的作战思路。

    比如充分了解对方,以最的代价瓦解对方,建造首尾呼应的受降城阻断对方的南侵之路等,那是会凭借战术的实践性和创造力写进史书的啊。

    就算吾被写进史书里,名声都不见得有临淄王好听。

    选拔官员如果过于重视这两项标准,不是本末倒置吗。

    所以标准可以再松一松,以后尽量不淘汰人。

    如果离得实在太远的,可以放在其他位置上,不安排在常规位置就是了。

    由吏部草拟一个安置方案报上来。你们有什么意见?”

    凡是科考上来的官员都各有各的艰难。

    就拿姬、张、尹、商四家来吧。

    现在看起来是风风光光,可如果不是姬家的女儿一步一步坐到了皇后的位置,而且特别强势,掌握了实权。

    像他们这样的寒门,即便考了上来,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虽然改变了地位,但改变不了一路上的歧视。

    再拿那些考上进士的学子来,长得难看的,考上来也没用,要么淘汰,要么天天受气坐职场冷板凳。

    历朝历代,皇帝有的偏重“德”,有的偏重“才”。

    乐宗提出了一个在他之前没有一个皇帝重视的问题。

    那就是在职场上尽可能的实现平等、消灭歧视。

    这话就像冬天的太阳把许多大臣的心照得暖融融的。

    这时,终于有官员站出来:“启禀陛下,臣就很怕在众人面前话。

    而且,总觉得会被同僚们看不起。

    所以臣死都不怕,却怕当众话。”

    接下来,又有几个臣子站出来。

    有的表示在和人单独相处时感到紧张,眼神接触都有困难。

    有的和不熟悉的人相处会紧张。

    虽然不一定到了恐人症的程度,但至少证明了端木浅之前状况的合理性。

    乐宗从龙椅上走下来,顺便把端木浅批判会的方向带得更偏。

    “吾见太后也紧张,吾最怕被太后骂。”

    乐宗怕太后,谁不知道呢。但乐宗坦然,人反倒觉得没什么。

    即便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喜欢人向她示弱,反而会高兴。

    乐宗带头自己紧张,皇帝都这么掏心掏肺了,其他人好意思不加入吗。

    难死。

    有的大臣就喜欢人多,爱跟人打交道,有眼神交流,再不熟的人也能聊熟,恨不能每天来场演讲,能什么呢。

    韩王站在一边很坦然。

    不管端木浅是不是在装,他的远离对姬家没有损失。

    而且他毕竟是端木野唯一的儿子,是纪间蕊唯一的亲人。

    姬荀骓不想在里面做选择,这个结果是他想看到的。

    姬行尘则在一旁想,能为端木浅总结出恐人症的那位高,应该向他好好请教下。

    到底该怎么正确的表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