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碰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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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师同做的琵琶本来就少,加上错给端木浅的那件,总共加起来是三件。

    这三件又很好区分,其中一件是四根弦的琵琶,另外两件放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正如端木浅所的,它们像一对孪生兄弟。

    辜星曳指着端木浅真正挑中的琵琶。

    “大家看看,这是不是紫檀琵琶,五根弦的,凤尾纹,而且是九个完整的凤尾纹?”

    围在旁边的人们一看,果然是的。

    “大家再看看,在第九个凤尾纹边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凤尾纹,它是残缺的,不是完整的。”

    人们照着她的吩咐,又看了一看,没错。

    “我家郎君要的就是它。

    明明就是秋水堂给错了我们选中的琵琶,还百般污蔑我们影响了你们店的声誉。

    你们秋水堂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要不今天这件琵琶不要了,退掉。桃叶女的演出也停了,我马上报官,看看官府怎么。”

    端木浅看着掌柜想,我吧,你不仅拿不到二百两,还得赔点银子出来。

    “原来是这样。”掌柜装恍然大悟,诚恳地:“这位娘子别,既然是这样,这个错我认,我认。”

    星曳笑笑,“刚才就了,我家郎君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被困在这里,被你讹,传了出去,可不是区区二百两的事。”

    看来她开出的条件会超过二百两,掌柜用抹了把脸,“那娘子要多少,才能平息这件事?”

    星曳看端木浅,只见端木浅给她做了个“八”的势,于是开口道:“八百两。”

    掌柜倒吸一口凉气,这位郎君一直除了点头就是“走”,话节省的很。偏偏这个时候,倒是很大方。

    他按照韩王身边人的吩咐,试探这位郎君在拿到错的琵琶之后的反应,事成之后能得到二百两的赏银。

    虽然不知道郎君的具体身份,但玉京城,姬家是最得罪不起的。

    的刁难又不是杀人放火,并不难办。

    可对方现在开口要八百两,这八百两从哪里出呢?

    就算他原先的二百两赏银不要了,还有六百两。

    从秋水堂出,显然不可能,他还没来得及向主人禀告这件事。

    从韩王那儿出,上来就给韩王败了六百两银子,他想都不敢想。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那几个很喜欢话的路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韩王的人,但这时他们全都不话了。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原先的二百两赏银肯定是要提前垫在里头了。

    他脸上重新堆满了笑,“本朝人都爱音乐,但您府上真是了不得,买赵师同做的琵琶,听桃叶女弹琴,音乐格调绝对顶尖。

    一看贵人这相貌和气度,就知道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您为了听琴,竟还屈尊占着位置。

    这演出马上要开始了,别扫了您的雅兴。

    您高抬贵,我们和气生财,三百两怎么样?”

    端木浅在心里笑翻了,掌柜是怎么看出来,辜星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辜星曳一笑,“我占位置,不是因为我热爱音乐,而是因为我家郎君不习惯跟很多人站在一起。

    也就是我家郎君能忍你们。如果是我,绝对不止八百两。”

    掌柜又陪着笑,“是,是。

    府上幸好有您在,依我看啊,要是没您在,郎君这性格简直寸步难行。

    您看,要不就四百两吧。”

    端木浅“嗯”了一声,没错,如果没有辜星曳,他的确寸步难行。

    辜星曳翻了他一眼,嗯个什么啊。

    “我家郎君怎么了?

    你们这里今天人太多,他不愿话罢了。

    跟你又不熟,干嘛拉着你聊天。

    他相貌好,你看不见吧?他格调高,你懂的吧?他脾气好,你见识到了吧?

    总之,他这个人从头到脚就没有一样不好,他怎么寸步难行了?

    你再,我给你再加八百两。”

    掌柜:“”

    端木浅站在辜星曳身后,定定地看着她。

    是辜星曳让他装恐人症的,可她又不能容忍别人在她面前笑话他数落他的一点不好。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自相矛盾吗,她知道那么一个矛盾重重的她,让他有多惊喜吗?

    “这样行不行?

    店为郎君免费修复两件乐器,另外再赔付四百两银子。

    郎君的乐器都不是普通的乐器吧,而且如果家中有前朝的乐器,只要能修复好,那它的价值又何止四百两。”

    这个方案很合端木浅的心意,如果掌柜真得答应赔八百两,银子全到了辜星曳里。

    他什么好处也没有,岂不是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辜星曳想,他们今天是来答考题的,题目答得再好,总不能把考官给逼死了。

    但不得不,这道题,她答得很开心,挣了四百两。

    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她二叔父的银子。

    *

    换好琵琶,银票往荷包里一塞,辜星曳往前走了两步,转头才发现,端木浅仍然站在原地,没跟上来。

    掌柜傻眼了,刚才还急着要走,现在又不想走了?

    还是赶紧走吧,他实在惹不起呀。

    辜星曳用眼神示意,再不走,演出就要开始了,还要赶着去答题呢。

    端木浅背着,还是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长本事了,会装腔作势会死皮赖脸了。

    她知道他的意思,她要演一个他宠爱的女子。

    既然是这样,他们这种离开法儿就不对,这种氛围就不到位。

    怎么办呢?

    既要演出那种情情爱爱中看不中用的味道,又要让人感到在今天这个比较封闭的空间里,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如果没有人带着他领着他走出去,他会非常拘谨和不自然,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没办法,她走过去,拉着端木浅的衣袖,羞于看任何人,直视前方往前走,一边想,端木浅这衣裳什么面料,有丝般感,又触温暖,果然是格调号。

    端木浅一边任由她拉着,一边把她背着的琵琶换到自己身上。

    他看着辜星曳的背影,洁白的脖颈,细腻的肩,走得有点急,耳上的坠子却是懒懒的。

    十二岁以后,风雨飘摇,但他自认为不算一个很懦弱的人。

    然而,唯有在辜星曳的伞下,他有一种安全感;唯有辜星曳拉着他,他想跟她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