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太后寿诞(2)
纪间蕊见姬荀骓虽然和她喝了一杯,可始终没看她一眼,心里觉得无趣。
感觉到姬行尘又飞来一眼,心想再不能和姬行尘互动了,这次被他害惨了,他简直就是她和姬荀骓斗争路上的大累赘,她赶紧低下头,和太后一样埋头苦吃。
乐宗放下酒盏,忽然想起韩曾来,一拍桌子,“哎呀!今天应该把韩曾叫来的,他即兴诗写得很好。”
纪间蕊听了韩曾在玉京的窘境,想帮他一把,恍然大悟,“哥哥,原来这个世上还有韩曾这个人啊。”
乐宗:“”
姬荀骓:“”
姬行尘:“”
乐宗道:“妹妹取笑吾,是吾召他来京城的,又怎么会忘呢?一则事情太多,能分担的人不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要去江南道自我放逐了吗?”
姬荀骓:“”
“二则呢,诗品不完全代表人品。他人虽然来了,不是应该好好观察一下嘛。你当玉京那么好来的,不在大染缸里染上一染,再多磨砺磨砺,根本就看不出本色来。”
“那哥哥现在把他召来也不迟啊,在场中人,除了哥哥,也没有在作诗方面惊才绝艳的人了,哥哥一个人作诗有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姬荀骓想,在场中人是指他吗,他不惊才绝艳?写十二首酸诗就惊才绝艳啦?
“”
姬行尘想,学习就是进步,回府找个高人,要像医官那么高明的等级,好好学,刻苦练,争取写几首好诗,在玉京诗圈里占个一席之地,让纪间蕊刮目相见。
乐宗道:“直接把他叫来,太儿戏了。吾至少应该和他先见上一面,会话。觐见君王,本来就让人压力很大,更何况今天还不止吾一个,我们这么多人坐在这儿呢。光是一个韩王,就能把人吓得不轻。”
“”
姬荀骓呐呐地:“陛下又取笑臣,臣温文尔雅,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姬荀骓虽然优点很多,但和“温文尔雅”真是搭不上边,大家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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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吃着桔子。
韩曾的面容,浮现在她眼前。
眉浓、唇丰、眼神明亮。
脸的轮廓一笔就是一笔,峻直分明。
先帝驾崩,她成为太后,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眼神。
尽管从姿态上,他仰视着她,可那不是看太后的眼神,而是看女子的眼神。
是韩曾的表情告诉她,他对自己眼前的女子有好奇,有猝不及防,甚至还有点向往
她看了看身边的宋妈妈,宋妈妈朝她一点头。
她回过头来,心情像破碎的月光,折射在清浅的水上,微微的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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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道帷幕落了下来。
太后想,又要看演出?
下午她刚看了一出大曲,其实差不多就得了。
看这些,还不如看奏折来得有趣。
她很早就被先帝培养出看奏折的兴趣,奏折里有国家变迁,有故事人心,有风土人情。
只见来了一位年轻男子,抱着一面琵琶。
没过一会儿,她便放下中的桔子,靠在椅背上仔细聆听。
这一曲她从不曾听过,和从前那些或辉煌的、或沉闷的,全然不一样。
它仿佛在呈现一种异域的风光,诉那里的日出日落,一草一木,飞鸟山峦
浪漫瑰丽,慷慨激昂。
一曲结束后,她问乐宗:“那是什么地方的风光?”
乐宗看太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
对贺礼的事,他最初很担心,对端木浅左叮咛右唠叨的,就差没直接替他做决定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帝,那种唠叨和纠结,估计是个人都受不了。
没想到,端木浅交的答卷相当可以,扑面而来的学霸气息啊。
他得意地:“好听吧?龙须关。”
哦,原来是端木浅,太后明白了。
端木浅回京了,袭了临淄王的爵位。从回京那天起,一直到现在,在玉京制造的轰动就没停歇,万人迷,恐人症、太宗玉玦、迫走她家姬荀骓
她的生辰,如果端木浅来吧,固然不好,不来吧,也不好。
而她也一样,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夫家就演变成了这样。
在她夫家人的眼里,她是个女魔头,可怕,狰狞,嗜血。
她原来以为,端木浅会直接来拜见她,再送上一份贺礼,两个人寒暄一下,就算完结了。
却不料,他的贺礼是一曲琵琶,不像臣子的贺寿,倒像晚辈的才艺表演。
端木浅在乐宗亲自引领下,过来给她行礼。
“浅儿回来了。”她拍拍端木浅的头,“果然有玉人之姿,听你在秋水堂和剑客比试,剑术了得,今晚怎么没见你舞剑呢?”
家中那位谋士的话,已经深入人心,端木浅道:“回禀祖母,祖母是女中豪杰,但去不了像龙须关那么遥远的地方,看一看那里辽远壮阔的风景,以及为之努力的国家有多大。
浅儿代祖母去了我朝最远的一道边关,看过那里的日出日落,群山大川。
浅儿把它带回来,献给祖母。
它代表我朝拥有的辽阔视野和边防信心,恭祝祖母百事如意。”
太后是个别人对她好,她便百倍对别人好的人。同样,别人如果对她不好,她也会百倍回报。
她看着端木浅抱着的那面琵琶,那是一面紫檀五弦琵琶。
固然是好琵琶,但一看就知道,它不是从前老临淄王府的旧物。
原来他去秋水堂选琵琶,是为了在她的生辰弹奏给她听。
“浅儿有心了,这么多年受了很多苦吧?不过太宗子孙,要能当得起这份磨砺,才能称得上太宗子孙。”
她又拍了拍端木浅的头,“先帝在的时候,他曾带我去过你家,那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你家有棵石榴树,结的果子大得惊人,独一无二,哪里也没有。
先帝带我去采果子。那时他身边有几个宠妃,地位都比我高,心里可不高兴了,埋怨他只带了我一个人去临淄王府。
你家的石榴,很甜很甜,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那段时光,应该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吧。
先帝只带她一人去临淄王府,明她不仅是他心爱的人,还是他的家人,是对她的无比认定。
那时先帝和她心意相通,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遇到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哪怕是宫外街面的一道食。
后来,她知道先帝深爱她,她的心意也从没变过。可他们之间,隔着皇权,隔着长大了各怀心思的孩子们,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果先帝和她两个人,能够彻底抛下这些,会不会后来就不再有那些永无止境的嫌隙和猜疑。
他们两个人,想割舍彼此,又割舍不下,想重新拾起,又回不到从前,彼此都伤透了心。
她看着端木浅,这是王族唯一的正统王公了。
如果他反对她,她当然不能姑息。
可如果他臣服于她,她应该善待他。
她不能把先帝那些挚爱的人一一赶尽杀绝。
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一到两仪坊的临淄王府,乐宗也记得,他的时候,父王每年都带着兄长和他一起去采石榴。
就连姬荀骓也吃过临淄王府的石榴。
可这些要么和章贤太子有关,要么和端木野有关。太后可以提,他俩绝对不能提,所以只能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太后对端木浅道:“你这贺礼,我十分喜欢。以后常来宫里看我。坐到你姨身边去吧,她是你最熟悉的人,这样浅儿就不会紧张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