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对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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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纪间蕊应着。

    她竟然答应了。

    姬荀骓心头一阵狂喜,坐到榻上,揽着她的肩,和她挤在一起。

    “近身保护我的侍卫请假了,韩王今晚住他那里?”

    “”

    虽和他想象得略有差异,但也没关系。

    近身侍卫按道理,离她的住处很近,否则怎么近身保护呢?

    “侍卫的住处,就侍卫的住处吧。我最初在地方上的时候,住处还不如侍卫的呢。至少能和你同看一片星空。”

    “韩王就算住在自己府上,也能和我同看一片星空。”

    “那怎么一样,不一样。”姬荀骓充满期待,“近身侍卫的住处在哪里?”

    纪间蕊道:“我让侍女带你去,这里是至南方位,往北走,绕过两座假山,一座池塘,就到了。

    “”

    “那么远?怎么还能叫近身侍卫。”

    “就是个名称而已,我又不重要,谁会来刺杀我。

    江湖人心高气傲,即便是让他住在附近,人家也是不肯的。

    怕被主人惦记上,影响他独来独往,我行我素呢。”

    “”

    姬荀骓把头靠在她肩上,“住附近可以,住太远不行,我怕黑,还怕鬼。”

    “”

    “点上蜡烛就不怕了。再,黑啊鬼啊,哪比得上我可怕,你呢?”

    “”

    “还真是,再可怕不过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

    本来她去蜀中一年多,姬荀骓已经觉得很可怕了。

    可从乌蓬船那夜开始,日子过得就像炼狱。

    沉默了一会,姬荀骓道:“真不考虑嫁姬行尘啦?那么如意的郎君,天下找不到第二个。”

    纪间蕊抚了抚他的脸,这段时间他一定很委屈很受伤。

    虽让他难过,是她的目标。

    可为什么她也觉得痛呢?

    “不考虑,夕拜从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都是你在里面添乱。而且照花楼那日,我已经跟他清楚了。

    谁女子就一定要找如意郎君呢,就不能有个不如意的吗?”

    姬荀骓明白了。

    原来照花楼的那一吻,不是两情相悦的意思。

    姬行尘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可见纪间蕊还是有分寸的。

    “把你那些如意郎君都散了吧,就剩下我这个不如意的。

    你喜欢跟我斗,斗就斗吧,余生我都奉陪到底。”他终于承诺道。

    “算了。”

    多少次,纪间蕊精疲力竭,也不愿放弃。

    可真当有这么一天,姬荀骓接受了事实,终于明白他们之间无论相爱还是相杀,其实质就是缠斗。

    她忽然想放下了。

    太累了,他们相互猜疑、周旋、折磨。

    她恨他,所以毁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嫁给他。

    而他娶了高氏,外边都他独宠高氏。

    为了能和他斗,她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储备实力,甚至还跑到蜀中造纸,瘦了两圈;在田庄实验,又晒得漆黑。

    除了又黑又瘦,黯然神伤,她得到了什么?

    而乌篷船上,一向死不承认,一向骄傲到底的他,亲口承认,对她日夜思念,抱有莫名期望,她是他一直钟情的女子。

    如果她现在决定停下来,姐姐和姐夫是不会怪她的,他们从不要她如此的不好过。

    “我们都斗了八年了,我累了。

    如意郎君固然要散,不如意的也散了吧。

    反正浅儿袭了爵,太后接纳了他,他想娶谁,也轮不到我管。

    以后我就清清静静地过,等田庄有了新的进展,我就当甩掌柜出去游历。

    这里,孟暗以后就别来了。”

    “”

    姬荀骓简直五雷轰顶,他们的关系才刚刚有所缓和。

    之前刚经历过一轮她不要他。

    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她又不要他啦?

    这到底是新的玩法,还是真像她的那样,她累了,不想斗了?

    “别呀。”他立刻支起身来,“清清静静过,那还是玉京城的风云人物纪娘子吗?

    你这算是雨过天晴,还是天又下雨了?

    我反正皮糙肉厚的,禁得起斗。

    过了今晚,你赶紧打起精神来,好好想一想怎么折磨我。

    再过些日子,我去江南道,你就没会了。

    临走之前,必须让我受个伤,而且伤要深刻要持久,让我在江南道的时候,每天恨得咬牙切齿,茶饭不思。”

    纪间蕊:“”

    这话的,怎么感觉姬荀骓被折磨上瘾了呢。

    今晚算是她良心发现,充满人性光辉的时候。

    她想放过他,可他不求放过。

    无语地翻个白眼,她把脸对着里墙,不想理他。

    姬荀骓足无措,忽然想起太后给他的那件量身定做的回礼。

    他一直以为,这次保媒,太后会偏向姬行尘,尽力撮合姬行尘和纪间蕊。

    因为太后从前撮合过他,他不是众所周知的被认定没戏了吗?

    没想到,太后对他的心意了如指掌。

    如果给他的是纪间蕊的耳环,那给纪间蕊的又是什么呢?

    “对了,太后给你的回礼是什么?”

    纪间蕊脸顿时红得可疑,“她的回礼怎么能当真,她过个生辰,尽拿人寻开心。”

    她越这么,不是越可疑吗?

    “是什么?”姬荀骓凝望她。

    “不能。”

    “那我和你交换总行了吧。”

    “不换。”纪间蕊根本不考虑。

    会是什么呢?姬荀骓越发好奇,拿出他的那份给她看。

    纪间蕊一看,是自己丢掉的那只坠子,伸就要抢,被姬荀骓躲开了。

    “你不换的又后悔,还来抢我的。纪间蕊,你什么时候能讲点道理?”

    “可这是我的,而且我找了很久,也”

    “”

    “”

    纪间蕊捂着嘴,她失言了。

    她过,因为他喜欢,所以她要扔了它。

    可她去找它,又意味着什么?

    姬荀骓想,原来太后给他这份回礼,另有深意。

    如果今天他没来,没把这份礼物拿出来,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纪间蕊找过它。

    纪间蕊自欺欺人地诓他,“这或许不是我那只,我去拿剩下的一只来,好好比对一下。”

    姬荀骓拦腰抱回她,把她放在榻上,压得她无法动弹。

    他既震撼,又感慨,他被纪间蕊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真得骗得他太苦太久。

    他一直以为,纪间蕊对他就只有恨,还有磋磨。

    纵然有那么一点感情,也是长久的仇恨和磋磨摩擦出来的。

    “口是心非。”他恨不能一口吞了她才解恨,沉声问:“再亲一下,行不行?”

    纪间蕊想也没想地回答,“不要。”

    姬荀骓一阵闷笑,回答得很好,她不就是这么口是心非吗?

    这一次他直接用舌头潜了进去。

    她想躲,他便一直追逐她的舌尖,缠绕她,如流云一般翻卷她最弱不禁风的柔嫩。

    渐渐地,纪间蕊勾着姬荀骓的脖颈,不甘示弱地回应,如透骨的风钻向夏叶,她迷恋夏叶的灼热,拂上去,便点燃了,让她战栗不已。

    两人多年的郁积和恩怨,此刻便是化作啃咬,也并不能抒发一二。唯有相缠一生,才能得到点点纾解。

    姬荀骓抚着她的脖颈,“晚上就留在这里,我才不去侍卫那。”

    纪间蕊正要话,庭院一片喧哗。

    忽然之间,家丁的声音,侍女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还有姬行尘的声音。

    纪间蕊的贴身侍女在门外道:“夕拜大人好像喝醉了,原本在前厅等通传,但突然就要闯进来,人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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