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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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就听独孤竞朝窗棂扔石子,“末席,出来和我话。”

    独孤竞被拆穿后,竟然还有胆找上门,辜星曳啪地一声把书放下,捋起袖子就想往外冲。

    她忍无可忍地想,要不打一架吧。大师兄习的是松风剑,打是打不过的,她的长项是吵架,但她不想和他话,所以只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折了回去,趴在榻上继续读书。

    独孤竞看刻意挑衅没用,只好自己走了进来。

    遇到脸皮这么厚实的人,辜星曳只好叠着双臂,阖眼假寐。

    独孤竞蹲在她脑袋前,轻轻唤,“星曳,星曳。”

    辜星曳:“”

    她他脸皮厚吧,他们都僵成这样了,他还敢唤她星曳,她在心里对独孤竞一阵拳打脚踢。

    他连连唤她几声,她总也不理他。

    屋子静着,唯有鸟鸣嘤嘤。

    廊外的花影,在暄风中招摇;窗外的春光,映上美人的眉心。

    她阖着眼,冷冷的韵调便少了些。

    独孤竞隔着空气,用指抚摸和描画她的眉眼。

    她长而浓的眉痕,她秀气的鼻梁,天光云影下,她的玉肤樱唇。

    四周许久没有动静,辜星曳睁开眼,只见独孤竞的面孔离她只有半尺距离,一只指来不及收回,像做错了什么事,呐呐地悬在半空。

    再给他一次会,她无声叹息,“为什么你是他,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我再三确认,你却不肯承认?”

    独孤竞摩挲她的发丝,眼神异常温柔,“怎么发现的?”

    他坐在她身边,她会莫名心安。如果她出来,他会觉得,他被困在她的依赖里,不能动弹吧?

    她懒懒地骗他,“因为你摸我脑袋的势和他一模一样。”

    独孤竞:“”

    睁着眼睛瞎话的本事,辜星曳和他照花楼的掌柜都有。

    他怎么摸她脑袋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更何况那天她还在高烧中。

    “不对。”他轻轻道:“就允许你骗我?这不公平,只许州官放火吗?”

    见她不话,他道:“你他琴艺了得,我有没有过,他比不上我?”

    “废话。”辜星曳嗤之以鼻。

    她想了想,“对,还炫耀和桃叶女的关系不一般来着。独孤竞,你不怕你那相思之人知道了会拈酸吃醋,会认为你吃在碗里,看在锅里吗?”

    独孤竞笑笑,拳头抵在她的榻上,支着下颌,“她不会拈酸吃醋,她妹心似铁,从不在意我。”

    “我有没有过,我有四五张好琴,可你不想看了。那张琴就放在柜子里,和你不到两尺距离。”

    辜星曳冷笑一声,“独孤竞,这跟你放烟火一样。你放烟火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想,你给我看了,但我看不清,所以就不能怪你。独孤竞,人和人之间都这么尔虞我诈吗,还是我们雨花天山的首席和末席之间,最是尔虞我诈?”

    独孤竞道:“你不就是为了那张琴而来的吗,为什么不敢找下去,是怕失望?你很怕人美心善和大师兄是同一个人?”

    “也不是。”这一点,她不想骗他,“我只是累了。反正会再见面的,又何必那么好奇那么着急?”

    她偏着头,注视着独孤竞,“这一回我总没骗你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他?”

    她这个人,原本就有清冷的神韵,一不高兴起来,那种冷韵便让人憔悴,让人心碎。

    独孤竞苦笑,他能那晚她和端木浅亲热的时候,而他就像傻子一样站在屋外,他想一走了之,可又不能被人察觉。

    他能,他甚至能分辨得出来,只要没有话声,那份静寂便是她在端木浅的怀抱,在端木浅的唇齿之下。天知道他那么珍惜的女子,端木浅会怎么蛊惑她对待她。

    他能,那一晚不可一世的他就像一个被私塾先生训斥,留下来挨了戒尺的童子。他能,屋里的花在盛放,而屋外的花在凋谢;他悔不当初却悔之晚矣,他痛恨自己出的题?

    他就只能问:“末席真得会和我渐行渐远?从此,我走我的路,你做你的王妃?”

    他还是不肯,看起来还很有苦衷的样子。辜星曳想,不可一世的独孤竞能有什么苦衷。他最是潇洒恣意,随心所欲,他就只会拨弄她,戏耍她,怕她影响他置身事外的心境。

    “嗯。”她学着他的语调,平平无奇的一个字,仿佛散发着光,曾是她万分喜欢的一个字。

    “因为姚娘子病了,殿下探病去了。”她慢慢道。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她过一遍了。他狐疑地猜,她究竟想什么。

    “本来我和殿下相约,所以错过了。”

    独孤竞屏住呼吸,静静地听。

    “原本那晚,我准备把自己交给他。”她的是实情,那是她的真心真意,不怕被人知晓。她心意坚决,没有人能改变。就像她要嫁给端木浅,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她祖父的决定一样。

    独孤竞本是叠着胳膊,支在榻上,听到这句,四目相对,不由地跌坐在地。

    妹心似铁,果不其然。

    他干笑了一声,自问笑得极其难听,“你告诉我这个,是为了炫耀吗?”

    “绝不是。”辜星曳支起身来,冷冷俯视他,“雨花天山的弟子,不姑息和放纵依赖,我只是想告诉大师兄,我对你没有那份依赖之心,就算你是他的时候,也不曾有。”

    独孤竞笑,“所以,如果不是姚娘子病了,你们两个已经?”

    辜星曳道:“不可以吗?立婚书是什么,大师兄不知道吗?它在本朝既有律法效应,又有社会效应。”

    他的好师妹简直当他男闺蜜,信物跟他分享,立婚书上签字跟他分享,现在就连这桩骇人听闻也要跟他分享。

    独孤竞点头,“你真是有恃无恐,你从不担心端木浅会中途变卦,会始乱终弃?”

    “如果担心必须存在的话,我觉得他担心我更多一点。我想回报他对我的好,我想让他安心一点。”

    的确是,她和端木浅之间,她看似弱势,实则强势。何为强势,掌握自己的命运!

    “好。”独孤竞面色一惨,站起身来,“既然没有依赖,把那根断弦还给我。我过的,有一天我会拿走。”

    辜星曳:“”

    那断弦,果然不是送给她的。

    她拿出荷包里的断弦,双递给他。

    独孤竞恨到极点,她对他最恭敬的时候,就是跟他不要再碰面了,还规规矩矩地行礼;就是把断弦还给他,还双奉还

    可他绝望中生出希冀,她上山来,只带了件裘衣。断弦放在荷包里,看来是亲近又重要的东西。

    他逼视她,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个会,“告诉我,你可有抚摸过这根弦?”

    辜星曳将头一偏,清浅又坚决地吐出两个字,“没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