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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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换了三道茶,姬荀骓感到他把上次的茶都补回来了。

    他沉思,这是纪府,他不能在里面堵人,但他能在外面堵人。

    侍女走开的时候,他溜达到了外面。

    又等了一会儿,名士终于告辞了,纪间蕊亲自把他送了出来。

    姬荀骓便在纪府大门口把人堵上了。

    纪间蕊想,她不是让他在花园喝茶吗,他怎么站在了外头?

    念头一转就明白了,姬荀骓肯定向侍女打听了,发现她对韩曾与众不同,极为优待,所以胡思乱想了。

    他昨天被张卿卿堵过门,这一招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够泼够混,一学就会。

    她挡在韩曾身前,“你不是在花园喝茶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姬荀骓一看,纪间蕊今天还刻意打扮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这是为了见韩曾?姬荀骓觉得胸堵得慌。

    挡在韩曾身前这一幕,他似曾相识。

    昨天皇后来的时候,他们俩站在屏风后面,她也是这样的,浑身紧张,竖着两只耳朵,可爱又好笑。

    想不到就过了一天,站在纪间蕊身后的人就换了,换成韩曾了,试问谁能比得上纪间蕊换人的速度和节奏?

    可对付纪间蕊不行,对付韩曾还没有办法吗?

    他直接越过纪间蕊,问韩曾,“大白天的,戴着帷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临淄王?”

    纪间蕊很无语。

    韩曾戴着帷帽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虽然交游广阔,但很少接纳人登门造访,她不想让外面传出她和韩曾交往过密的流言。

    前段时间因为姬行尘,商氏大闹照花楼,外边就传,她在照花楼和姬行尘看日出,吃早市,还把姬行尘亲了。

    刚没消停几天,昨天和姬荀骓吃个苹果,又被皇后堵门了,情况惊险又危急,都到了藏密室的程度。

    所以她请韩曾戴帷帽出入是不是很合理?最重要的一点是,韩曾是太后看中的人,他们之间怎么能有流言呢?!

    韩曾也是一脸懵。

    这是谁呢,来者不善,语气又蛮横。

    他来玉京,大大的宴饮参加了不少,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戴帷帽不正常吗,这人怎么像要替临淄王讨什么公道似的。他这款帷帽和临淄王的那款,是同款吗?他这样就算冒犯了临淄王?

    “临淄王有恐人症,你有吗?”

    纪间蕊:“”

    韩曾:“”

    他更加确认,这人是来为临淄王讨公道的,恐人症很值得炫耀吗,而且恐人症也不是想有就有的呀。

    玉京城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大染缸。

    谁能想到戴个帷帽还能被人堵上。

    姬荀骓连问两句,都没人搭理他,太嚣张了!自从他踏进玉京的那一天起,就没人敢这么对他。

    “把帷帽摘了,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纪间蕊:“”

    韩曾:“”

    帷帽不能摘,如果就这么轻易摘了,他又何必戴呢。

    还是没人理他,姬荀骓快气炸了,心想,你不就是韩曾吗,我又不是猜不出来,你何必这么遮遮掩掩故弄玄虚?

    他冷笑一声,“到底什么名士,要藏得这么深?”

    这时候,纪府门前已经有几个路人在探头探脑。

    纪间蕊急了,对姬荀骓:“你先进去,有什么事情过会再。”

    姬荀骓想,他来这儿一趟有多么不易,上次来,被姬行尘搅和了。今天来也是忙中偷闲,然而在她的花园里,他换了六道茶,他这是泡茶馆来着?现在她忙不迭叫他进去,晚了!

    “不行,就在这里清楚。”

    什么?

    纪间蕊想,这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他昨天叫她等着他,她是在等他,她还刻意打扮了一番。

    可是韩曾的事,是昨天太后交代她的,是临时添的一桩事。太后的事,能不精心办吗?太后的人,能不恭敬对待吗?

    可是站在这里,韩曾也在,她没法解释。

    她想,你喜欢堵这里就堵吧,我们怕了你还不成吗?

    她对韩曾道:“那我们进去,惹不起他还躲不起?”

    韩曾点了点头,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纪间蕊是玉京通,当然要听纪间蕊的。

    这话听起来无端别扭,姬荀骓想,怎么一起他,纪间蕊用的是“你”,可一提到韩曾,纪间蕊用的是“我们”,措辞完全不一样啊。

    纪间蕊和韩曾正要走进去,姬荀骓忍着想动的冲动,硬生生拦了韩曾一下。

    韩曾这个人没有武者根基,但长期兼职做农活,力气大,竟然勉勉强强地抵挡了姬荀骓一招。

    帷帽一晃,纱遮掩的脸露了一瞬。

    姬荀骓看清楚了韩曾的模样。

    他面上的轮廓十分硬朗,一笔是一笔,峻直分明。眉浓,唇丰,眼神明亮,是个极英俊的郎君。

    侍女果然伶俐,得没错,一张脸的肤色和差不多,那种肤色,充满着阳光的气息,强健的气息。

    姬荀骓有点后悔,早知道不看的。他和纪间蕊第一次见面,她夸他好俊朗,现在比他更俊朗的人出现了。

    他为什么能和纪间蕊周旋这么久,因为纪间蕊以貌取人。

    难怪纪间蕊不愿嫁给他。

    难怪纪间蕊要买房子。

    难怪她累了,不想斗了。

    她可以豢养这样的年轻郎君。

    韩曾为她写的诗,他看了,别懂诗的今上了,就算不懂诗的他也觉得好。

    借纪间蕊的东风走捷径,是存在的。但诗里的真情实意,也是存在的。诗里记录了纪间蕊的风度和美貌,任谁读了,都会遥想那位佳人,为她辗转反侧,为她梦寐以求,为她相思若狂。

    而纪间蕊呢,她去蜀中造纸,又在田庄实验,为钱财奔走,渐渐已富甲一方。最牵挂的侄儿得到了太后的接纳,没什么让她可操心的了。

    嫁他做什么,哪有这样来得风流快活。

    姬荀骓不怒反笑,“纪间蕊,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你的心思。好,很好”

    他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韩曾:“”

    纪间蕊:“”

    她想,我什么心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