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刚刚完全被主导, 该问的事还没有答案,等孙树瑾洗完澡上床,沈念柯闭着眼往他怀里钻, 抱着他的腰问, “你们公司聚餐, 为什么文筝会在啊?我好像听到你们在给她庆祝生日。”
女人都是细腻敏感的, 孙树瑾拥紧了她,在她耳旁,“是他们给她过生日,我没有。”
“你没吃蛋糕吗?”
孙树瑾顿了顿, “没吃。”
“你犹豫了, ”沈念柯睁开眼, 捏着他的下巴, 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 “你谎。”
“吃了一口,难吃。”他赶快改口。
沈念柯没话,孙树瑾将她凌乱的长发用手指头顺了顺,卧室里忽然一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跟心跳声。过了会, 沈念柯仰起头, “那你现在能了吗?那天到底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我气?”
孙树瑾抱紧了她,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他低声道,“是我太心眼了, 以后我不会再这样。”
“你知道就好。”
“那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孙树瑾亲亲她。
沈念柯心头一片柔软,她捞过手机指纹解锁,孙树瑾也凑上去看。他看到微信界面属于自己的头像,在置顶位置,备注却换了——大猪蹄子。
“这个备注……”
沈念柯一时忘了这茬,她赶紧挡了挡,听到他讲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不知道啊。沈念柯:“就是你特别有营养,富含胶原蛋白。”
她一副笃定的语气,孙树瑾笑着摸了摸下巴,好吧,那他还可以接受。见骗过他了,沈念柯觉得有点好笑,他还真是好骗,她想了想,问他有没有买回程机票。
他又靠过来亲亲她脸颊,温声,“还没买,听老婆的。”
“谁是你老婆?你不要乱喊。”沈念柯躲了躲。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娇滴滴地喊我老公。”孙树瑾捏了下她的脸,发现她好像又瘦了,顿时就有点心疼。
而这时候,沈念柯的结膜炎发作,眼泪瞬间流了满脸。
孙树瑾瞬间坐了起来,“捏疼你了?”
沈念柯淡定地拍拍他,让他躺好,“没事,就是不受控制流眼泪,不关你事。”
孙树瑾忽然想起那天的热搜,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念柯也跟着笑了一下。
“跨年那天你直播,就是因为这个流泪?”
“是啊,不然是因为你跟文筝唱了首歌吗?我又没那么气。”
孙树瑾张嘴想什么的,怕着又戳她痛处,便闭上了嘴。沈念柯也困了,头埋进他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着以后,孙树瑾微信问了陈沈念柯的航班,让马哥也抓紧订了。所以第二天沈念柯就发现,孙树瑾跟她的座位竟然是紧挨着的,虽然是在头等舱,但是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
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偷偷溜到窗边的位置,然后戴上眼罩,双手交叠在身前,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孙树瑾失笑,慢慢坐过去她旁边,招手喊来空姐,他要了两条毛毯。
沈念柯偷偷掐了他一下,就怕人不知道他们认识是吗?
等两张毛毯一盖,两人位子中间的毛毯交叠在一块,是很暧昧的距离。毛毯下,孙树瑾悄悄伸过手去,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沈念柯掀开眼罩看了他一眼,别过头对着窗无声笑了一下。
落地到A市不得不分开,两人一前一后从VIP通道出了飞机场。沈念柯很快坐进车里,孙树瑾却被人拦了下来,有几个粉丝也不知道哪知道他的行程,塞给他很多礼物。
大部分是玩偶跟花,还有几封信,礼轻情意重,孙树瑾礼貌收下。
坐进车里,孙树瑾把玩偶跟花一股脑丢给沈念柯,沈念柯拨开礼物看着他,“你粉丝送你的哎,你给我干嘛?”
“这你不吃醋了?”
“我什么都要吃醋,我是柠檬精吗?”
“你不是吗?”
“不是。”沈念柯摇头,看到他手里几封粉嫩嫩的信,有点好奇,“她们写了什么给你啊?”
孙树瑾伸手,把信递给她。
沈念柯还是很有原则地摇头,“人家给你写的信,你先看过我再看。”
孙树瑾便当着她的面拆了两封信,第一封内容正常,大体意思就是喜欢他、喜欢他的歌、喜欢他的声音,叮嘱他注意身体,第二封就有些痴汉到少儿不宜,他把第一封信递过去。
沈念柯看了看他,“我要看另外一封。”
他叹了口气,顺从地把两封信都给了她。沈念柯看着看着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粉丝再直白的话她都不会吃醋,反而觉得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但是林媛啊、文筝啊之流,要是跟他走得近,她心里就会不舒服。
看到孙树瑾脸红了,沈念柯恶趣味发作,故意声念了起来,黄在前面开车,震惊地看了后面一眼,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
孙树瑾后来也受不了了,把她拽到怀里,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过了几天,孙树瑾下楼来找她,商量MV录制的事。是寸心写的歌,沈念柯有一阵子没见过寸心,便多问了几句。
孙树瑾:“寸心又长胖了。”
“我不是这个,他除了跟你,最近还有跟谁合作啊?”
孙树瑾听出她的潜台词,“想让寸心老师给你写首歌?”
“你他会同意吗?”
寸心也不是谁邀歌他都答应,只有他赏识的歌手才有机会唱他写的歌。像孙树瑾这么年轻的歌手,在寸心的名单里是独一个。在孙树瑾之前,不算御用词人的寸心大部分的歌都献给了两位歌手,一位是天王,一位是天后,孙树瑾在这两位面前只能算天王。
孙树瑾不想击她,又不愿意让她抱太大希望到时落空,只建议她寻找机会找寸心谈,这件事急不得。沈念柯点点头。
起寸心这首歌,已经写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嗓音,直到孙树瑾火了起来,寸心便把这歌给他了,不过孙树瑾一直没有唱,也跟寸心解释过原因,他自己情感经历不够,这首歌不是只靠嗓音就能唱好,他还驾驭不来。
他起这首歌的渊源,沈念柯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歌让他都望而却步。孙树瑾把歌词给她,又问她的尤克里里放在哪。沈念柯猜到他的意图,哒哒哒跑着去书房拿了出来。
两个人都坐在地毯上,孙树瑾开始弹起来。
她第一次知道,尤克里里可以弹出这么沧桑悲凉的曲调。她盯着手里的歌词,眼眶蓦地一红。这首歌写的不仅仅是亲情、爱情,写的是遗憾。古风词曲令这首歌感情更为沉甸甸,他弹完一遍,她一句调子都没记住,只顾沉浸在悲怆的氛围中。
“怎么样?”
“寸心好厉害啊,他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孙树瑾笑笑,“也未必,有的人天生情感敏锐,洞察一切,就像写出感天动地爱情的编剧也不一定谈过恋爱。”
沈念柯凑过去,抱着他的腰,“那你现在谈恋爱了,唱歌有没有觉得跟之前不一样?”
孙树瑾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她虎口,想了想,好像没有太大区别,经过上次谎被她一眼识破,他懒得编了,“都差不多。但是听别人结婚以后对女歌手影响比较大,生孩子以后提不起气,影响音准。”
沈念柯点点头,那她以后一定晚一点要孩。
见她点头,孙树瑾脸上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你已经在考虑给我生孩子了吗?”
“……”沈念柯抬手捶了一下他胸口,“谁要给你生了?”
他抓住她的手,语气陡然危险起来,“那你还要给谁生?”
“你看看,你看看,”沈念柯指着他,“昨晚刚以后不会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了。”
孙树瑾忍笑捏了下她鼻子,瞬间破功不气了。
两个人在地毯上坐了很久,坐得屁股都开始疼了,还是一点正事都没干。沈念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问他,“MV怎么拍你有想法了吗?”
“那是导演的事。”
“……”顿了顿,沈念柯道,“那我们究竟是在讨论什么呢?”
孙树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剧本给她,沈念柯看完张了张嘴,“这都可以叫微电影了吧?”
他点头,“差不多。”
剧本主线人物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人本是久居深山的一对恋人,后来皇帝征兵,男人便忍痛告别心上人。有一天噩耗传来,男人在一场战役中身中数箭身亡,女人悲痛欲绝。
五年后,从敌国逃出来的男人跋山涉水赶回,却看到女人一身妇人装扮,身边跟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童,他无法原谅心上人,一气之下,他没有上前问候,转身离开。
他成了起义军的首领,后被新帝招安,做了大官。他很快奉旨娶了妻,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她,对她又爱又恨。后来有一年,他同妻儿深山路过,遇到那名孩童在坟前哭泣,他从马上跌落,踉跄着走过去。
剧本到这里戛然而止。
“没有了?”沈念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觉得要怎么发展才能表达遗憾?”孙树瑾问道。
她琢磨一瞬,飞快地,“这个孩子其实不是女主角的孩子,女主角也没有嫁人,他因为不信任错失跟她重逢的机会,女主角身染重疾而死,他知道以后后悔万分,但已无法补救,以后每日他都在思念悔恨中度过余生。因为他对妻儿没有真心,妻子跟他和离,带着孩子嫁给了别人。他这才记起妻儿的好,可是也已经晚了。他含恨而终,死前没有一人陪伴左右。怎么样?”
怎么样?孙树瑾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一直看着他,好像这就是他以后若是不信任她的下场一样。
抬手伸出拇指,孙树瑾言不由衷地夸奖,“厉害。后面就这么安排吧,编剧意思也是要我们自己决定。”
沈念柯却一眼就看穿,靠过去抱了抱他,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那明天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