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明文坛沸腾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年轻公子口中呢喃,“妙哉,妙哉”
他目光明亮,“这首词和白居易的长恨歌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意境丝毫不亚于长恨歌。”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有人吟诵两首诗词,两相对比,无论是辞藻,还是意境都难分高下,不由更是惊叹。
唐诗、宋词、元曲,大明立国十五年,却还从未出现过这种高水准,具有代表性的诗词。
在场的饱读诗书之人,都目泛异彩,仿佛看到大明文坛即将复兴。
“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
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众人反复吟诵,越品越有味道,同时也对那位婉灵姑娘更加神往。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会让那位‘李先生’欲赠浑无语?
“诸位!”
一位二十出头,器宇不凡的男子起身,“在下以为,李先生的这首词,表面看是在夸赞婉灵姑娘,但实际上是在我大明!”
众人一怔,旋即若有所思,重新解读。
窈窕燕姬年十五,今年刚好是的洪武十五年,是否意指大明建国十五年?
一树亭亭花乍吐,是否暗喻暴元入驻中原,在经受百年之苦后,如今终于枯木逢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是否在,历朝历代与大明相比,都将失去颜色?
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表面看是夸女子擅长舞蹈,可惜过于纤弱,美中不足,
可往深层次想,又似暗指大明建国十五年,尚有很多不足之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浅了,格局浅了啊
一群人开始疯狂脑补,过分解读。
不怪他们如此,古人,尤其是文人,最喜欢的就是暗喻映射,骂人听着都跟夸人似的。
妙就妙在,被这么一解读,竟毫无违和感,处处对的上。
一群人更觉得他们解对了。
李先生大才啊!
台上的清倌人已沦为绿叶,动听的琴声更是无一人理会,都在品读这首词。
以至于,秀湘一曲奏罢,竟无一人出价。
清倌人流拍,这是醉仙楼从未有过的事情。
鸨儿也有些纳闷儿,剧本好像不对啊!
略一思索,她便明白过来,朝跟班儿道,“去让婉灵下来舞上一曲。”
“鸨母,今儿不是婉灵姑娘接客的日子,她要是不愿意”
“我亲自去。”
鸨儿知道,醉仙楼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今儿了。
一刻钟后,婉灵在鸨儿的软磨硬泡下,来到大堂舞台中央。
凌波微步,纤腰欲折,娇而不媚,隔着轻纱更增朦胧美感,大堂气氛燃爆。
有了诗词加持,更让人觉得不可方物。
一曲舞罢,出价者络绎不绝,顷刻间就到了300两,远远超出平常。
以往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没人出价了,可眼下出价的却大有人在,都想一睹佳人芳容。
其中不乏已见过婉灵的人,但都想力压群雄,独占鳌头。
风花雪月,风流韵事,本就是一大谈资,出来混要的就是个脸面!
婉灵的身价猛增,最终停在了550两价格。
比前天八皇子哄抬物价下,还高了50两,几乎是婉灵平时入幕之宾的三倍。
名人效应,初见成效。
鸨儿乐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滚滚而来。
只要将名气打出来,还怕没客人来?
当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单靠婉灵一人赚钱,只是借着婉灵的名气吸引更多的客人。
就如超市促销,吸引来的顾客,并不一定会需要促销的商品,但来都来了,多少会买些其他东西。
婉灵的作用就是提高品牌价值性,走的是高端路线,而真正走量的还得看头牌、前堂、后院的那些红尘女。
“发了,这下要发了。”
鸨儿两眼放光,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今夜过后醉仙楼的名气,将会彻底盖过竞争对。
甚至跟教坊司,也能掰掰腕。
“秀儿,通知下去,明儿一早就开始为婉灵造势。”鸨儿道,“还有,将后堂的牌匾换了,改成婉灵阁,让京师最好的师傅去做,明晚务必挂上。”
短短一日,在醉仙楼的造势,以及当晚客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赠婉灵遍传京师。
文人士子,才子佳人,莫不惊叹,甚至惊动了翰林院。
大明文坛彻底沸腾!
一群饱读诗书的老学究,又是一番深度解读,拍案叫绝。
诗词几经转,最后连同译文,由翰林院几位大学士,连名呈送到了朱元璋的御案前。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
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朱元璋一边读,一边看着翰林学士的注解,诗词短短数十字,译文却高达三千,甚至连作者作词时的心情,都给写进去了。
朱元璋咕哝道:“不过是首送给艺伎的诗词,有这么多学问吗?”
他有文化,但不多。
诗词歌赋也能来上两首,但终究不算擅长,这首诗词究竟表达的是不是这个意思,他读不出来,却也不好直接驳斥。
毕竟下到文人士子,上到翰林学士都是在歌颂大明,要是反驳,弄得跟他没文化似的。
“标儿,你看看这首词。”
朱标接过读了一遍,大为惊叹:“此人才情当真世间罕见”
“无需什么才情,你看看翰林院的注解。”朱元璋道,“咱觉得有些过分解读了。”
朱标低头又看了一遍译文,良久,才开口道,“或许有点过分解读,但方向上绝对没错。”
“哦?”朱元璋诧异道,“你也觉得是这样?”
“父皇,诗词讲究的就是含蓄,这首词处处都对得上,肯定是作词之人有意为之。”
朱元璋缓缓点头,冷着脸道:“也就是,这人真是借赞艺伎之名,暗喻映射大明了,好大的胆子,来人”
“父皇息怒。”朱标连忙道,“此人作下这首词,并无亵渎大明之意,反而有种痛心疾首的意味,可见此人心里还是想让大明变得更好。”
“哪来的痛心疾首?”朱元璋一脸懵逼,“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朱标把诗词递给朱元璋,“父皇你看最后一句,可怜总被腰肢误!
标儿看来,所谓腰肢,指的是贪官污吏,亦或朝廷不合理的政策。
那人既如此,肯定是有合理的策略,至少是他认为合理的,父皇不若将此人召进宫,考教一番。”
朱标欣然道,“若他真有治国安邦之策,对大明江山社稷来,也是一大幸事,反之,可稍加惩治,让其收起傲气,安心读书,日后亦可为国效力。”
“呵呵”朱元璋欣慰的笑了,“还是标儿考虑的周到,就按你的办。”
“桂子,去镇抚司传咱的口谕,让毛骧明日一早,务必把人带到来。”
“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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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司。
毛骧接到圣谕,立即行动起来,为表重视,直接把头上的锦衣卫全派了出去。
一时间,锦衣卫密探齐出,满城找寻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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