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饭，李向东只得在一家食店里吃盒饭，日本料理是吃不上了。他想，哪天，再好好吃一顿。想不到，这天晚上，他就坐进了那家日本料理。姨子，要请他吃饭，问他想吃什么？他就想到了这家日本料理。

    姨子是下午到的。

    她本想叫李向东去省城的场接她，李向东见来回要四个多时，又是忙到关键的时候，就叫市政府的专职司去接她，虽然，那司没见过姨子，但李向东相信，他拿了姨子的照片是会找到她的。市政府的司不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司，叫他接了姨就直接送回家。司接到姨子后，在场给李向东打了一个电话。

    他：“李秘书长，我找到她了，但怎么给她解释，她都不相信，怎么也不肯跟我走。”

    李向东：“你让她接电话。”

    姨子接过电话：“你胆子真大，找个不认识我的人来接我，如果找不到呢？你叫我怎么办？”

    李向东笑着：“这不是找到了吗？我下的人，那能这点事都办不好！”

    姨子：“你看你是没有把我当回事，丢了也就丢了。”

    李向东也回击她，：“你对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见不见也无所谓了。”

    姨子想什么，忍了忍，觉得话是不是得太随便了，就不了，把挂了。

    李向东又把电话打过来。他叫司把电话给姨子。姨子问，还有什么事吗？李向东，我已经吩咐司直接送你回家，已经把钥匙给他了，如果，有什么粗重行李，叫他帮你拿，别不好意思。我这要开个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姨子问，军怎么样？李向东，你不用担心，他在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

    姨子到家后，还给李向东打过电话，但他开会关了。

    李向东散了会就往家里赶，走到家门前掏钥匙才知道给了姨子，就在外面按门铃。

    姨子在里面应：“来啦！”

    门一开，两人对望着，又异口同声问：“回来啦？”然后，都笑了。

    关了门，李向东才看见她拿着拖把在拖地。她，你这家，脏得都没人敢住了。我都拖两遍了，这水还这么黑。换的衣服装满洗衣了，也不洗。李向东抬头看，阳台上挂满了衣服，有外衫外裤，也有彩旗样飘扬的内裤。

    他脸红了红：“让我来吧。这种活让我来干吧！”

    姨子也不谦让，就把拖把交给了他，就在一边看他拖地，看他拖得很熟练，随口就问：“以前，这些活都是你干吗？”

    这一问，她想起姐姐，眼睛就红了。

    气氛就变得凝重了。

    她：“对不起！”

    李向东：“应该是我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姐姐。”

    姨子：“这不关你事，不关你事。”

    她轻轻哭泣起来，把头靠在李向东肩上。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劝她，好像什么都不合适，就让她哭。她哭的声音大了，他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渐渐不哭了，她羞涩地看他一眼，匆匆跑进冲凉房，一会儿，又跑出来，进她房间拿巾，拿洗面奶淋浴液之类的东西。

    李向东住着四房两厅的居室，主人屋靠东面，儿子住近阳台那间，空着两间屋，一间做了李向东的书室，一间就做接待室，有亲戚朋友来留宿就睡那里。姨回来了，不也知道自己住哪里，所以，李向东进那屋，想看看还有什么要帮整理的，却见姨子早收拾好了，床单是新的，枕巾是新的，还洒了不知什么牌子的香水。李向东嗅不了那香水，连打了几个喷嚏，忙走了出来，隔着冲凉房的门问：“你没事吧？”

    姨子：“没事了。”

    她话含糊，似是在洗脸。

    李向东：“洗了脸，去吃饭吧。”

    她：“出去吃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李向东：“如果不是你回来，我早在市政府食堂吃了。”

    姨子从冲凉房出来，对李向东笑笑，她眼眶还有点红。这时，李向东才有时间打量她。她长得比照片还漂亮，照片里看不清她的肤色，看不到她眼里的光彩，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还是那么年青，眼角没有一丝儿皱褶。后来，他想起来姨子是搞美容的，自己都保养不好，还怎么赚人家的钱？

    她见他定了神地看她，不自在地笑笑，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李向东：“你变化不大，还那么漂亮。”

    她高兴地问：“一点没老？”

    李向东：“比以前更漂亮了，多了几分成熟。”

    姨子：“你这话就不好理解了。女孩子是不喜欢人家自己成熟的。成熟就是老。”

    李向东：“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姨子笑着：“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今天我就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李向东便想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去那家日本料理的路上，姨问，军住的学校远吗？带他一起去吧。李向东认真地，不行。他还要上晚自修呢。就是不上晚自修，也不能带他出来，学校有规定。姨，你对他很严？李向东，以前，我对你也很严。姨子，所以，我就感谢你啊！请你吃日本料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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