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扑了个空，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快下班了。回来的路上，姨子曾在电话里问他，有时间吗？我在喝下午茶，想你过来一下。他觉得很奇怪，姨子一直都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怎么就突然喝下午茶了？而且，还要他去陪她。他，我要上班的。姨子，我会不知道你上班吗？我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他，我很忙。姨子有点不高兴，，那你就忙吧。放了电话，姨子的电话马上又拨进来了。

    她：“你晚饭没有应酬吧？”

    李向东：“没有。”

    她：“那我们一起吃晚饭。”

    李向东又感到姨子有点莫明其妙，只是，他想不明白姨子为什么会这么莫明其妙。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黄和刘进来了，向他汇报这天他们到各单位了解的情况，下午，他们走了几个单位，有的单位行动慢吞吞，没多大进展，于是，李向东要他们跟紧一点，后来，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给那些单位的一把打电话，督促他们抓紧时间，按规定要求开展工作。

    当然，李向东不好直接批评人家，首先问人家有什么困难，听完人家的困难后，才，我也知道你们难，但这事是不能拖的。他每天都要向市委书记汇报，他，他刚向市委书记汇报回来，不仅没汇报他们的问题，还夸他们很认真很积极，如果，他们不加把劲，出了什么问题，下次汇报，他就无法向市委书记交代了。话到这份上，人家就只好，我们一定赶上去。一定赶上去。

    忙了一阵，李向东的又响了，看看又是姨子的电话。她这电话很准时，踩着下班的钟点。

    姨子问：“还没下班呀？”

    他忙：“就快了，还打两个电话。”

    姨子：“别打太久啊！”

    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姨子：“不告诉你。你来就知道了。”

    李向东到了姨子美容院对面街的餐厅，一进门，就愣住了。他不仅看见了姨子，还看见了绮红，虽然，他只是看到绮红的后背。她俩坐在一张靠窗的桌，似乎坐了很久，也谈了很久。他心儿跳了跳，想绮红自己不在临市，原来跑到这来了，跑来见姨子了。想这两个女人怎么会坐在一起？想绮红都跟姨子谈了什么？想姨子催他来，就是要他见见绮红吗？

    他正犹豫着是走开，还是走过去，姨子看见他了，向他招。她脸上挂着笑，那是一种见了心上人流露的笑，既灿烂，又含几分娇嘟。李向东放心许多，想绮红应该没跟她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和绮红之间发生的事。

    绮红回过头来，也看见他了，就对他笑了笑，那笑很从容很客气，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姨子也问：“我们怎么不能在一起？”

    李向东就看看绮红。

    绮红：“我休假，在那边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过来帮衬她的美容院。”

    李向东问：“你常来帮衬？”

    姨子：“不可以吗？她每次来帮衬，都是我亲自给她做。”

    绮红：“我们很谈得来，什么话都。”

    这么时，她看了看李向东。

    李向东却没在看她。他在想这两个情敌一样的人，怎么就成了好朋友似地？

    餐桌上摆着两杯饮料，都吸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半杯还冒着鲜红鲜红的泡。李向东就知道，那是雪梨红罗卜汁，每次，姨子到这餐厅都要喝一杯。她，雪梨红罗卜汁养颜清肠胃。

    李向东不禁笑了笑。

    姨子问：“你笑什么？”

    李向东：“绮红怎么也喝雪梨红罗卜汁了？她喜欢喝咖啡，越浓越好。”

    绮红淡淡地笑了笑。

    姨子：“是我不让她喝的。女人喝咖啡不好，对皮肤特别不好。”

    李向东看看绮红，她面颊粉红娇艳，许是刚做了美容。再看看姨子，脸儿白里透红，心里不由一阵燥热，想这两个女人都很漂亮。想这两个都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然而，和她们同时坐在一起，竟然不知该什么了。

    他坐在她们中间，三人呈品字形。他不想显得对姨子更亲近，也不想冷落了绮红。

    绮红：“点些什么吃的吧？”

    显然，这话是对李向东的，她却看着姨子。

    姨子：“还早呢！”

    绮红：“我还得赶回去呢！”

    姨子停顿了一下：“有司送你，多晚都没关系。”

    李向东左右张望。

    姨子：“你找什么？你不就是司吗？”

    绮红：“不用了。”

    姨子：“不要跟他客气。”

    李向东脸上很平静，没流露出半点不高兴或高兴。其实，他心里是乐意姨子这么安排的。

    姨子：“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吧！”

    绮红没话，李向东也没话，但他们都知道对方都喜欢日本料理。于是，他们离开了那家餐厅，去吃日本料理。来到李向东的车前，两个女人都犹豫了一下，都没去坐李向东身边的副驾驶座位。她们挤在后排，好一会，都没有话儿。

    吃完日本料理，街灯已经亮了，姨子，送我回美容院吧。绮红问，你不一起送我吗？姨子，这个时候，美容院里事最多。李向东一句话也不。姨子下车时，就把车门关得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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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红：“她生气了。”

    李向东：“是她要我送你的。”

    绮红：“她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

    李向东：“我的态度怎么了？送送你也很应该。”

    绮红：“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李向东想，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我还喜欢你。但他没有。

    他：“谢谢你！”

    绮红问：“谢什么？”

    他：“你帮了我，否则，我不知现在还像不像个男人。还谢你，没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姨子。”

    绮红：“下一次，你要想纠缠我，我是会告诉她的。”

    李向东知道绮红的是下午和她通电话的事。他不想再提这事，转了一个话题。那时候，车停了下来，在等红灯。李向东问，你们经常见面吗？绮红，如果，我，我们已经是好姐妹了，你信不信？李向东，我只是不理解，你们怎么会成好姐妹呢？绮红，因为，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退出，把你让给她。李向东，那你有没有想到我的当时的感受呢？绮红，我觉得，我并没有错。你们不是走到一起了吗？李向东笑了笑。

    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绮红：“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他：“后来，知道我不行时，你又出现了，扮演了一个崇高的角色。”

    绮红没有话。

    红灯转绿灯了。车便向前驶去，本来，是要驶上高速公路的，李向东却拐了一个弯，拐上了一条没有灯光的路。好一阵，坐在后排的绮红才知道。她问，这是去哪？李向东，这条路你不熟吗？她就透过车窗向外看，认出这条路时，车已经驶上了水库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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