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杖就这么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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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所在的魔法学院同样以中心城为名,与中心城剑士学院相对而立,各自坐落在中心城的东区与西区,隔着近乎大半个城区的距离,被教廷高耸的神殿所分隔开来,遥遥相望。

    中心城并非只有这两所学院,但以城市为名的学院隶属官方,中心城魔法学院与剑士学院大致就相当于所谓的公立学校,而在这个绝大部分教育资源都被贵族垄断的大陆,平民中尚有魔法天赋的孩子除了走大运被偶尔出门的法师收做学徒,剩下便只有了一个途径——参加皇室与教廷联合举行的天赋检测仪式,倘若天赋足够,那就可以被选入相应的学院。

    林恩当初就是这么被选进魔法学院的。

    因天赋检测的要求过于苛刻,能被选入的学生无不是天赋极其优异的苗子,学院对这类学生存在相当一部分的优待,诸如学杂费食宿费减免之类,这也是林恩能在兜里一个铜子没有的情况下还能安稳上学的条件。

    不过,这毕竟还是一个皇权贵族宗教存在特权的世界,贵族出身的学生并非一定要达到天赋检测标准才能入学,甚至就算贵族学生想要保密自己的天赋等级,同样可以越过天赋检测,采取缴纳高昂学费的方式入校学习,不过拥有这类需求的学生实在数目太少,绝大部分还是达不到检测标准的“择校生”。

    而无论原因如何,交取“择校费”上学的贵族子弟们数目极多,几乎占了整个学院大半的人数。

    林恩的室友就属于其中之一。

    “你今天回来的比我预想中要早上不少。”

    刚一踏进宿舍,有个听上去懒洋洋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往天可是黑夜女神的恩泽高悬时你才会回来,今天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嗯?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园丁终于把那棵刺棘树修了?”

    中心城法师学院的宿舍条件很不错,两人分配一间洋房,如果有某个挥舞金币的贵族子弟不想和别人同住,也可以加钱独霸一栋,这么干的学生不少,但林恩的室友倒并不在其中。

    “不是刺棘树,是我的法杖。”

    林恩把斗篷的兜帽摘了下去,露出一头微长但还没到肩的黑发,听到室友这种形容,先是觉得言之有理,但随即还是认为应该给这么实惠又趁的法杖正名,于是开口解释道:

    “是价格更便宜的次等品,杖身还没打磨过,看起来可能稍微有些自由不过也不至于把它当成刺棘树的枝杈吧,以撒。”

    以撒,林恩的室友,外貌特征属于西式比较典型的金发碧眼,中心城里文图斯家族的次子,性格比较随意,是罕见的对平民和贵族同学都一视同仁的“异类”。

    以撒入住第一天就满不在乎地和林恩家族对他并不重视,资源着重培养正在贵族魔法学院受精英教育的大哥,所以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在魔法学院顺利毕业,然后带着法师证回家族啃大哥,开摆得光明正大,不禁让林恩暗暗感叹自己室友的精神状态可真是遥遥领先,直接少走几十年弯路。

    “相信我,林恩,我的法完全没有夸张,它的自由已经有点儿过头了。”

    被叫做“以撒”的金发青年撑着二楼的栏杆耸耸肩,显然比较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过他也没再继续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

    “下周将会是我们第一次魔法实战训练,博尔顿那几个蠢货一直看平民不顺眼,你平时一下课就找不到人,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但实战训练可是能使用攻击性魔法的,你心到时候被他们盯上。”

    博尔顿的家族经营布料的生意,在中心城也属于不大不一个比较有钱的贵族,虽然和家大业大的文图斯比起来不太够看,但欺负欺负学院里的平民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平民们都没有什么靠山,被欺负也没人会帮忙出头,博尔顿家那个蠢货格外嫉妒天赋优越的家伙,所以对于正经通过了天赋测试入学的平民学员异常敌视。

    林恩恰巧就是他们这一届通过天赋测试后入学的平民。

    分辨平民与否很简单,看家底有没有钱只能算是其中一方面,毕竟囊中羞涩的贵族数目也不算少,而通过姓氏判断就格外容易了——贵族一定拥有姓氏,部分平民也会拥有姓氏,但没有姓氏的一定是平民。

    魔法世界的姓氏可不是随意起用的,每一个姓氏都带有魔力的波动,只有被魔法承认的姓氏才属于姓氏,所以也不会有人可以给自己冠上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假冒姓氏。

    林恩没有姓氏,所以是彻头彻尾的平民。

    贵族想要入学还可以拿钱砸,但平民学生可都是毫无水分的天赋,毕业了少也是一个高级魔法师,甚至魔导师也大有人在,这种苗子放在学院里不拉拢也就算了,反而一个劲针对,以撒觉得做出这种事的家伙智商格外堪忧,向来都用“蠢货”这个名字来作为替代。

    而听到他这话,林恩则是先是沉默了几秒钟,就在以撒以为这个又没靠山又没钱的平民室友可能有点忐忑不安,正在犹豫要不要看在同住一屋檐下的份上帮一把时,他突然听见了自己弱无助的室友那略带迷茫的声音。

    “那个,博尔顿是谁啊?”

    以撒:“”

    以撒瞪着自己室友那一副无害茫然的表情,整个人像是突然噎住了一样,过了半晌,才嘴角抽了抽,缓缓吐了一口气:

    “好歹也是同学,博尔顿想要找你麻烦都已经很久了,你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

    ——他这好室友也真是足够傲慢了,如果被博尔顿那家伙知道,恐怕都能直接把他气吐血吧?

    然而林恩并不了解以撒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毕竟他在地球nle的账号也不是欧洲人,东方人对西方脸都有点儿或多或少的脸盲,就算他此时身处异界西幻大陆,自己的脸也入乡随俗有股混血感,也不代表他的认知能一下子顺应自然——别他压根没注意过的博尔顿,就连以撒,他都好不容易才记住自己这好室友究竟长什么样。

    没办法,看老外都长得差不多,林恩又整天忙碌于替课大业,要不是以撒基因优越长得还挺帅,比较容易给颜狗留下印象,不定他连室友的脸都记不住。

    林恩也觉得自己对同学可能有点儿太不关注了,这可都是未来好几年的同窗,于是也欲盖弥彰咳了一下,尴尬地开始转移话题:

    “我这个人稍微有点儿脸盲不过没关系,都是同学,相处多了就会认得了——起来明天就有魔法测验了对吧?那我可得快点把新法杖的杖身修剪打磨一下,这样明天才用得上。”

    至于以撒那个博什么顿想找自己麻烦什么的

    林恩想,他地球nle下线前就已经是成熟的社会人了,对想搞异世界校园霸/凌的同学可真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紧张,那个博什么顿要是想堵他,他就扯着脖子喊老师。

    不管私下里如何,被摆在明面上的霸/凌老师肯定会管,成熟的社会人可不会有“向老师告状很丢人”的幼稚想法,老师听见了那就圆满解决,老师要是听不见

    那这不是更简单了,他把霸/凌者揍一顿,核善交流一番,以物理服人,老师不也听不见吗?

    抱着这种想法,林恩的话音刚一落下,也没等嘴角抽搐的室友对他的“脸盲”发言发表什么看法,他就毫不犹豫把怀里的铁沉木法杖往墙角一靠,杖尾拄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咚”一声,听得楼上拄着栏杆的以撒眼皮一跳,紧接着就急匆匆出了门,撂下一句“我去找园丁大叔借点打磨法杖的工具”后,人影就看不见了。

    以撒:“”

    ——自己这室友对博尔顿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啊

    他心想。

    ——总觉得在林恩眼里,有贵族想要针对他一个平民这种事还没给他那个乱糟糟法杖剪杂枝要来得重要。

    这法杖是有什么地方很特殊吗?

    以撒这么想着,略带犹疑地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这一人多高好似刺棘树枯枝的水属性法杖边上观察良久,也没看出它有哪里很特别。

    ——杖身直接就是没修剪打磨过的毛坯,魔核是二级,也属于低级法杖里中规中矩的用料,整体质量甚至都比不过他训练用的备用法杖林恩之前还借他的法杖用过一次,但看表情总觉得有点儿失望,所以这根奇丑无比的法杖究竟哪里得到了林恩的青眼?难不成是因为它特别丑?

    以撒思忖半天,也没想明白原因,于是准备将这根法杖拿近再细细打量一下。

    等以撒刚一握住这根法杖的握柄处,就觉得这根法杖的木料可真是瓷实,外壳光是摸上去都觉得刚硬无比,他内心嘀咕林恩是不是买法杖遇见了黑心老板,这种坚硬木料的法杖重量可不轻,法师举着没一会儿就可能举不动了。

    抱着这种想法,以撒臂用力,准备把法杖举起来估算一下重量,结果他用力到背青筋都鼓起来,这根法杖仍旧停留在原地,连一丝一毫离地的趋势都没有。

    以撒:“?”

    以撒不信邪地又上了另一只,咬紧牙关用力抱着这根法杖向上拔,但他差点把牙都咬碎了,一头金发都被汗湿得一绺一绺,这根看起来灰扑扑的普通法杖却依旧纹丝不动。

    以撒:“”

    认真的吗,这不是法杖该有的重量吧?难不成林恩离开之前给这根法杖施了什么重力魔法吗?

    以撒想起刚才林恩把法杖放下时,杖尾落地那沉重的一声“咚”,只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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