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千杯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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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进酒馆,掌柜的就高声招呼着他们,看着安晨冬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人挺眼熟啊!

    付宁跟在安晨冬后面进门,一个劲儿的给掌柜的使眼色,用在嘴边一比划,然后头就向旁边一歪。

    掌柜的立马恍然大悟,不仅把他们带到了隐蔽的角落里,还特意跟付宁点了个头。

    一会儿工夫,桌子就摆好了酒菜,拌白菜心儿、拌海蜇、豆儿酱、油炸花生米,还从酒馆门口的红柜子里切了一盘酱的猪舌拼猪肚。

    等到酒壶烫得热热的端上来,掌柜的给了付宁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安晨冬做东,自然招呼着大家吃菜喝酒,一杯酒下肚,李飞仙盯着酒杯,迟疑的了句,“这酒”

    话还没完,付宁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也就识趣的闭嘴了。

    安晨冬兴致不错的接了一句,“这酒不错吧?我跟你,我喝别的酒头疼,唯独他们家的酒喝了舒服!”

    李飞仙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头跟付宁碰了碰杯,两个人眼神一碰,“咕咚”一口就干了,付宁咂摸着水里那点儿酒味儿,心想掌柜的这回下更狠了。

    付宁紧着让安晨冬吃菜,就这个水酒他也喝不了几杯,别一会儿还没吃几口,人就醉了。

    刚才的事儿他们都长记性了,只谈医院和庄子上的规划,一点儿出格儿的话都不。

    掌柜的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儿,就回到柜台后面站着去了,他想起那个酒量特别次的人来了,上几次来的时候,都整了点儿动静出来,话也得人心惊胆颤的,不过今天还行,没什么大事儿。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又招呼着上了几个烧饼,端了一盆鸡蛋汤,付宁拍了拍肚子,不错,果然是千杯不醉!

    安晨冬坚持着踩着棉花走到柜台边上会了账,付宁和李飞仙一左一右的夹着他在大街上走。

    一路上听着他给自己制订练胆儿的计划,一会儿要去看杀猪,一会儿要去坟地,一会儿又想从两个人的里挣脱出臂膀来,想在大街上发表演

    付宁两次都差点儿没抓住他,实在不行就只能给他来一下了!

    他都抬起来了,迎面碰上了出来找人的大有,赶紧就把人交出去了,心里刚庆幸了一下,就听见安慕寒“嗷呜”一声,开始要朗诵满江红。

    看着大有一把捂上了他的嘴,拖着就往家跑,付宁心想,下次要是再让安晨冬喝酒,自己就是个棒槌!

    几个人连咕噜带爬总算是把安晨冬拉进了家门,李飞仙自打来了京城就一直住在安家,就帮着大有把人架到后院去了。

    付宁刚转身要走,被一个内院的妈妈给叫住了,是安老夫人知道他来了,想要见见他。

    付宁赶紧把身上的灰尘掸了掸,跟着婆子去了后院正堂,一进门却发现不仅是安老夫人在,她旁边还坐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身量不高,微胖的体型让人从心里觉得可靠,脸上带着笑纹,一双眼睛里都能透出和蔼的光来。

    安老夫人见他进来,热情的让他坐下,又叫了茶水、果子,“静安啊,我这阵子老是跟冬儿他父亲提起你,这次大有回来也了不少事,我们觉得得好好谢谢你!”

    付宁看她随指了指旁边的男人,心里明白这是安晨冬的父亲,赶紧上前行礼,“伯父、伯母,是我失礼了,这个时候才来拜见您们。”

    “快起来,快起来!没的这么客气!快坐!”安老夫人一个劲儿的叫起,付宁就在她下首坐下了。

    安老大人等上茶的丫鬟都下去了,才开口话:“犬子能跟付先生相交是他的幸运!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祸事呢!”

    “您这可是抬举我了,能与慕寒结交才是我的幸运,他一片赤子之心,是让人敬佩的。”

    安老大人捋了捋颌下的一缕胡子,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郭庄头的信也送到他案上有一阵子了,他对于李飞仙的态度是谨慎的。

    安晨冬想要折腾可以,但是得在自己划出的圈里,他的那个性格看起来软糯,实则是犟种一个,只能顺毛捋。

    对于时局族中也有布局,两边下注是肯定的,但是筹码何时下、下多少,什么时候押、什么时候撤,得看掌舵人的。

    而他就是族中在京城的掌舵人。

    他跟付宁看似随意的聊了几句,其实已经探了这个年轻人的底,对他的能力也有了个评估,相比于那个李飞仙,这个没留过洋的八旗子弟更成熟些。

    同样,付宁也后知后觉到了安老大人在交谈中给他挖的坑,心中感叹,虽然只是个的堂官,但是隐藏在这副人畜无害表象下的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就是安晨冬好像没学到这些,也不知道像了谁?

    安老大人了几句话就借口有公事先走了,留下了安老夫人跟付宁继续聊天。

    老太太现在不发愁别的,就发愁安晨冬的亲事,儿子真的是老大不了,年初在江宁是诸事不顺,她也打定了主意要在京城给孩子结一门亲事。

    今天找付宁,是因为他是安晨冬为数不多的朋友,人又可靠,就想着问问他,安晨冬私下里有没有流露过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

    付宁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没有!

    安大人现在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儿是土豆,另一半儿是冲锋!

    姑娘是什么?他完全不在意!

    这下安老夫人更发愁了,这么个木头疙瘩可怎么办呢?

    她拉着付宁声着现在有意结亲的人家,让他一块儿谋划谋划。

    有京里同样是堂官人家的姑娘,门当户对,但是守旧人家,女孩子都是读着烈女传长大的,怕跟留过洋的安晨冬不到一块儿去。

    还有几家都是京中家境殷实的人家,孩子也有上过新式学堂的,老太太又看着不顺眼。

    她自己娘家那边也有人选,又怕安晨冬不喜欢京外人家的做派。

    安老夫人真的是犯难了。

    付宁听着这个比刚才面对安老大人时心里放松多了,还有心情抓把瓜子嗑着,他觉得安晨冬看着好话,其实原则性很强,不如放开让他自己选。

    “伯母,您就拉着慕寒一家一家看过去,让他自己决定,毕竟将来好几十年的日子得他自己过不是,而且还能练练胆儿,有了这件事忙,他也就没精力想别的了。”

    这个提议好!

    安老夫人眼睛一亮,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整天跟那个姓李的大夫凑在一起干什么,可是她话也不管用,天天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照付宁的,带着安晨冬相看女孩儿去,就是练胆儿,好好的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没准儿就能把那祸事躲过去!

    付宁陪着老太太叽叽咕咕谋划了半天,又吃了一肚子的瓜子、花生,等到太阳都西沉了,才告辞出来。

    大街上行人不多,凉风直往骨头里嗖,付宁把往袖筒里一揣,腰自然就佝偻起来了,顶着风往麻线胡同走,今天舅妈让他务必要去一趟。

    等到天都黑透了,他才到家,站在窗台底下用个墩布似的东西把身上、鞋上的土都抽打一下,才撩起棉门帘进去。

    “舅舅、舅妈,我来了。”

    舒舒觉罗氏等他半天了,今天桂平有饭局不回来,她就等着付宁来了才吃饭呢。

    点着油灯,付宁陪着晚晚玩儿了一会儿,等饭一上桌,他还得陪着舅舅喝一口。

    舅妈今天叫他过来不为别的,为的是桂平的婚事,现在旗下的马甲、布甲都不能按时发饷了,养育兵的进项早两年就没了,倒是桂平这个警察,虽然挣的不多,还能按月开支,这托人媒的就多起来了。

    她想让付宁跟自己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什么样儿的合适。

    嘿,今天什么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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