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海不露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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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第二天上班,我只能盯着显示器发呆,根本无从下,白白浪费了一天。

    这会我才明白一句话,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但没有会就别瞎准备。

    下班之后我继续躲在公共厕所默默地看资料,企图找到破局的蛛丝马迹。

    而这时候蹲坑外传来了求饶声。

    我探出脑袋一看,一帮面生的业务员在围殴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地上还有一碗打翻的方便面,和一只干瘪的篮球,我顿时就纳了闷了,园区怎么还有这么大年纪的猪仔。

    而从他们的谩骂声中我大概知道,原来是这帮人在过道打篮球,传球的时候不心打翻了老头泡的面。

    带头的“大哥”不仅没道歉,还让老头把球捡回来。

    那只篮球本来就破旧不堪,外皮磨没了,漏出水泥色的橡胶底,应该早就漏气了。

    等他捡回去后,瘪成了馅饼一样。

    这大哥,你把球弄坏了,赔吧。

    其他人就跟着起哄,让老头要么赔钱,要么赔个新的。

    就这样,老头被为难威胁了十几分钟,最终变成动。

    “别打了,我赔就是了”

    老头有气无力地着,用身体护住被打翻的方便面,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拿出几张纸币,大概十来块。

    这点钱买根炮都不够。

    一个瘦子怒喝一声把老头里的钱打飞:“死瞎子,你找死是不是!跪下!向这只球跪罪,跪足两个钟头先!”

    老头噗通一声跪在篮球边上。

    另外一个弟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急忙插嘴:“老大,要不咱们换个运动,把魏瞎子那只假眼挖出来,当乒乓球打!”

    “这主意不错!拿叉子!”

    他们的老大一声令下,一个人锁住魏瞎子的脑袋,一个拿起地上方便面叉子,就要挑眼珠子。

    我也是这会才发现,这魏瞎子是个独眼龙,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全是惊恐和绝望。

    老头开始猛烈地挣扎,但这帮人个个都是伙,体能充沛,年轻力壮,随随便便就把他的挣扎扑灭了。

    几秒钟的功夫,魏瞎子左眼像是炸出一个炮弹坑。

    眼眶巨大的凹陷,让衣衫褴褛的他,又可怜又吓人。

    我本以为他们会就此罢休,但我低估了他们的恶毒,他们把玩了一会那只假眼,就要把它踩碎。

    虽然我是个脚有伤,战斗力为负数的人,但我这辈子最恨地就是欺负老弱病残。

    “尼玛的!”

    我啐骂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这帮人的大哥目测有一米九,我只好蹦起来给他后脑勺一巴掌。

    “嘭”的一声闷响,我像是打在水泥杆上一样,别是掌,胳膊都震麻了。

    而他安然无恙地拍了怕头发,回头瞪着我也骂了一句:“尼玛的!”

    我顿时就慌了,这混蛋他妈练过铁头功?

    照这架势,和他单挑的胜算,估计三七开。

    他三拳,我头七。

    不过他那帮弟急于帮大哥找回面子,先替他出了。

    我抡起王八拳反抗,两分钟不到就被这帮人放倒。

    在和隆因为你的背景给你面子,但其他公司的人谁会惯你,怕你。

    动前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所以围殴我的时候,我抱着头一声不吭。

    园区的公共厕所是一块法外之地,很多恩怨都在这了结。

    打人只要不扰民,不影响他们拉屎放屁,就没人管。

    蹲坑里还有叫嚷着打得有节奏感一点,是有助于肠道蠕动。

    但这帮人打着打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像有人认出我。

    “杜经理,怎么和化肥打起来了?”

    “化肥?你认识?”

    那人和这帮狗东西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聊了好久。

    大概意思是,我立的军令状几乎不可能完成,和被判死刑差不多,到时候肯定要被活埋,最后烂成化肥。

    而他们这帮人觉得,打一个将死之人,会影响财运。

    揍的正酣的弟们因为化肥两个字,忽然忌惮起来,退了好几步。

    那个叫杜经理的也是大骂晦气,但直接放我走又咽不下那口气。

    最后让人拿了个女厕所的废纸篓,罩在我头上,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等他们走后,我忙着摘掉纸篓,头上多了几道头饰:带血的卫生巾、带屎的纸巾、残破的避孕套

    我赶紧起身,一边夸张地拍了拍头发,一边看向魏瞎子。

    我以为这幅惨像会让他感恩不尽,但万万没想到,和我想象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他满面春风,正笑呵呵地捡着我那洒落一地的资料。

    有几张纸上沾了尿渍泥渍脚印,他就撩起脏兮兮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那双鱼泡眼看着我似笑非笑:“同志,我认识你吗?”

    话时露出那一口大烟牙,和刚掰下来的玉米棒子一样,不过掉了几颗,有些漏风,再加上那口“地道”的老首都普通话,显得格外滑稽。

    之前虽然听陈耀祖起过魏瞎子,还替他干过一天活,但我还是摇摇头道:“不认识。”

    魏瞎子有些狐疑地看着我:“那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啊?”我一愣。

    “哦”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似乎从我木讷的表情中得出答案,喃喃自语般问道:“又不认识我,又不找我帮忙,那为什么要帮我?”

    听他的口吻,帮他出头似乎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他的反应也正常。

    在园区,大家都是勿以善而为之,勿以恶而不为,善意才是绝对的奢侈品。

    一个人要是莫名其妙地对你好,一定是非奸即盗。

    “见义勇为你信吗?”我冷冷道。

    一听这话,魏瞎子先是瞪着眼睛像看国宝似地上下打量我,随后咧嘴奸笑:“我到园区这么久,你这样的怪胎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他妈才怪胎呢!信不信我挖了你另外一只眼!”我血压一下子上来,没等他完就骂回去。

    他听到我骂他,反而更加高兴起来:“别生气啊同志,我不是那意思,生气伤肝。来来来,抽根烟消消气,平时抽什么烟?”

    他像是变戏法一样,里忽然多了一个易拉罐,轻轻一拧,易拉罐拦腰打开,五颜六色的香烟跟包装好的挂面一样,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挤在里面

    我傻了眼,倒不是用易拉罐自制的烟罐有多精致。

    而是这么多品牌的直拉烟他妈从哪整的?

    万宝、骆驼、双喜、华子跟他妈卖部一样。

    园区里面烟很贵,别看我们已经转正了,买烟大多还是论根去买。

    魏瞎子这一罐绝对算得上财大气粗的“土豪”,这不由让我怀疑起来,这真的只是一个扫厕所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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