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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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光宗和唐寄棠一见面, 仍然像上次那样相见甚欢,一直聊得十分热络。倒是乔若一直很安静,不太开口话。

    施洁和乔茵这一次也变得很安静, 甚至隐隐有种害怕唐寄棠的架式, 再不敢像上次那样往他身边凑。

    至于乔诤, 这位“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当然一如继往的玩他的游戏, 连头都没抬几下。

    他是整个乔家最“真实”的人, 游戏就是他“爹”, 有“爹”在, 任何人都要退居二线。

    席间, 乔光宗问:“订婚的事,有没有安排好?”

    唐寄棠笑眯眯的点头:“还有一些细节, 我跟若若在商量。”

    乔光宗很是安慰地笑了笑:“把若若交给你我很放心。寄棠,你以后要好好待若若。”

    唐寄棠一口答应:“应该的。叔叔您放心,我心中有数,真心疼若若的, 我都会对他们好,凡是想伤害若若的,肯定也是我的仇人。”

    施洁和乔茵默默低下了头。

    乔光宗愣怔了一下,端起酒杯, 哈哈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来,陪叔叔再喝一杯。”

    --

    吃完饭,大家坐一起聊天。没聊几句, 乔光宗忽然问:“若若,你之前有急事要我帮忙?”

    乔若点头,看一眼他身边的那母女俩:“爸爸,我们单独吧。”

    乔若光宗把乔若带到他的书房。

    书房整体偏深色调,封闭的空间,加上一面墙的书籍,乔若隐隐又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乔若还在调整呼吸,乔光宗抢先开了口。

    “是为了寄棠的事吗?他家的事我也听闻了一些。”可是刚才在唐寄棠面前,他完全没有提过一句。是为了不人隐私还是别有深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乔若:“嗯。”

    “那你找爸爸是……”乔光宗今天,竟然意外的有了几分和蔼,“想让爸爸帮他?”

    乔若的眼中染上一点忐忑:“你会帮吗?”

    乔光宗往沙发上一靠,微笑时眼角有了明显的纹:“当然。毕竟是翁婿。”

    乔若眼中一下子变得明亮:“谢谢爸爸。”

    乔光宗淡淡一笑,马上又敛了笑,变得严肃无比:“不过若若,唐寄棠这个人,很有些手段。你以后,要多防着他一点。”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书房内的灯光好像忽然黯淡下去,暗红色的基调一个劲儿往眼里钻,那一整面墙的书摇摇欲坠,好像马上要兜头砸下来。

    乔若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北北。

    “那我可以相信谁?施洁,乔茵,还是爸爸你?”

    乔光宗皱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若的指甲扎到了手心。好在她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没有扎破。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你觉得我能相信施洁他们吗?”

    乔光宗脸色一冷,压着声音,也压着火气:“你到现在对她还是有偏见。”

    “不是偏见。”乔若轻摇头,“爸爸,假如十几年前你这样,我没办法反驳。可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觉得这些真是我的偏见?”她带着疑问的神色看着乔光宗,“你真的觉得她们母女俩是无辜无害的?”

    乔光宗坐直身体,避开了乔若的视线:“乔若!你今天回来,是想翻旧账吗?”

    “你们做的时候,怎么没怕过别人翻旧账?吃了亏的人为自己一句,都是错的?就应该老老实实吃亏,一句话都不吭?”因为激动,乔若不由提高音量,“当年那个录音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你真的相信她们的话,认为是我有心计?你的良心能让你点这个头吗?还是你其实根本没有良心了?”

    “你……”乔光宗重重呼了口气,“这件事爸爸承认你施阿姨有错,可是这些年,爸爸也很清楚,她很疼自己孩子。”

    乔若垂下眼皮,凉凉一哂。

    “是啊,我妈妈不在了,我没有人疼。可是,爸爸,我妈去世后,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飞机上遇到气流,我也会害怕。”

    “你还在计较这件事!乔若,这件事我没跟你解释过吗?你是姐姐,”乔光宗一只手指着楼下,“茵茵不是我亲女儿,我要不顾着她,你施阿姨不难受?”

    “可是施洁虐待我的时候,她怕你难过过吗?你要做个好父亲,好丈夫,我就活该是个牺牲品?你让乔茵代替我去相亲,你得是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

    乔光宗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乔若,狠狠地点了几下:“你知道!你知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信任你,宁愿相信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些年,你跟我亲近过吗?!你哪一点表现得像个女儿?!”

    乔若眼中一酸,紧抿着嘴唇看了乔光宗许久,才轻轻一笑。

    “有因才有果。十岁以前,我不亲近你吗?我没抱着你撒过娇?没过“我好喜欢爸爸”这种话?我为什么不做了?因为我发现,你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乔光宗被堵了一下。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次,又慢慢冷静下来。

    “乔若,你想我帮唐寄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终于到了这一茬。

    讨论利益,的确比讨论感情轻松。

    乔若觉得齿冷,怒极反笑。

    “非得我把脸撕破了才甘心吗,乔先生?你唐寄棠很有些手段,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判断的?你觉得他有手段,所以感觉他能赢,才想把宝押到他身上是吧?你回来两天才找我,不就是一直在观望吗?你要我防着他,是真正为了我好,还是想挑拨离间,我比你更清楚!别多活了几十年,就把别人都当傻子。怎么,你到现在还在为乔茵没勾引到唐寄棠而不甘心。就她那个蠢货,脱光了爬唐寄棠床上,唐寄棠都不看她一眼。”

    砰!

    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被砸得四分五裂。

    “乔若,你滚!你马上滚出去!”

    乔光宗终于也撕下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

    --

    一声巨响,把楼下各做各的,相安无事的几个人全惊到了。

    施洁和乔茵互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上楼看看,又想到乔光宗是父亲,又是男人,吃亏的终归还是乔若,于是又继续声聊天。

    唐寄棠本来翘着腿在看手机,皱眉思忖了一下,收起手机,放下腿,招呼也不,直接大步上楼。

    施洁一看,立即推了下乔茵,又拉着乔诤跟上去。

    书房的门被一把推开。

    那里面,乔若刚刚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的血液在沸腾,面对乔光宗的怒火,她丝毫不觉得畏惧,甚至感觉自己在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

    “滚就滚!你以为我多愿意来这边!”

    “马上滚!不知感恩的东西。”乔光宗指着刚赶过来施洁,“你你施阿姨虐待你,你哪里受伤了?你现在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有。就因为她趁我病着,关掉家里的总开关,这么多年,我到现在都不敢关灯睡觉!十几年都不敢。乔先生,不是非要动手才叫暴力!她这些年各种冷暴力,各种背后诋毁还少吗?”

    什么叫隐私?

    就算不敢关灯睡觉,错也不在她。她有什么羞于启齿的?

    做错事的人都不羞愧,她有什么不敢提的?!

    肩被人轻轻搂住。

    乔若心下一松,感觉有了依靠一般。抬头看唐寄棠,这么火.药.味浓厚的现场,他的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

    他摇了摇头,很声的:“轻松一点。”

    乔若回以微笑。

    一直不敢示人,瞒了十几年的东西,她忽然间想通,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不必为此而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很轻松。

    提到了自己,施洁不干了。

    她清了下喉咙:“乔大姐……”

    “你闭嘴!”乔若猛地转过头,目光似淬了毒的刀,“现在没你话的份,要告状等我走了再去跟乔光宗告!”

    施洁涨红了脸,刚要撒泼,乔光宗忽然一脚踹上茶几。

    “闹够了没有?!”

    “够了。”乔若冷笑,“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吗?我本来最多也只是来跟你做个交易。你帮唐寄棠,以后你遇到事,我自然也会帮你。当然,现在不需要了,你不是都,唐寄棠手段了得吗?乔先生,你为了义务,把我养大,你放心,以后我也会按照法律,尽我应尽的义务。你还是想想,以后你死了,有没有脸见我妈?!当然,我妈也未必愿意见你。你就继续跟这母子三个一起,变得跟他们一样,只会使一些下作手段,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你谁呢?你谁下作?”一直玩游戏的少年终于肯多看这个世界一眼,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伸手就想人,“你他妈……”

    扬起的手臂被人稳狠攥住。

    常年玩游戏的少年在有健身习惯的唐寄棠面前,简直像个弱鸡,轻轻一推就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你碰她一根头发试试看。”

    游戏少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面对唐寄棠阴沉的脸色,慢慢退后了一步。

    施洁一看到最宝贝的儿子吃了亏,这下是真不干了,干嚎一声,冲过来就想挠唐寄棠的脸。

    “我跟你拼……”

    后面的话,被乔若一个耳光扇没了。

    清脆的耳光声中,施洁懵了,乔茵和乔诤都懵了,乔光宗脸如土灰。

    乔若甩了甩隐隐作痛的手,阴恻恻的瞅了施洁一眼。

    “要你自己老公去。我的人,你敢碰我把你手剁掉。”又拉住唐寄棠的手,“我们走。”

    --

    两人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处下了车,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若若……”

    乔若摇头,发自内心的笑起来:“我不难过,真的。刚才那一耳光,我想想很久了。”

    乔家于她,就像一个脓疮,无论以前怎么掩盖,忽视,其实疼痛一直在那里。

    今晚,她终于亲手挖掉了。

    “唐寄棠,我想通了很多事。”她。

    唐寄棠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家的方向走,路灯昏黄,一路延伸到花木扶疏处。

    乔若很轻的叹息:“父母我们没得选择,不过,我可以选择要不要继续来往。”

    唐寄棠很温柔地点头表示附合。

    “我不能感同身受,我爸虽然不成器,但是他没想过坑我。不过若若,我支持你的决定。”

    乔若仰起脸,咧着嘴:“这么不孝顺的女儿你也愿意要啊?”

    唐寄棠两只手一起扯她的腮帮子:“哪里不‘笑’了,不是一直在‘笑’吗?”还笑得这么甜,让人想亲。

    他低下头,也不管后面两个保镖,直接亲上去。

    晚风轻柔,吹动了乔若的裙摆,擦到她腿上,像妈妈的手抚摸过。

    想妈妈了。

    贴着的嘴唇分开,乔若的叹了口气。

    “今天都没看到我妈妈。”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早最想做的事,却一直没能做到。

    “后面我陪你去。”

    乔若忍不住笑:“好啊,我们一起。也该把你带给我妈妈看看了。她肯定会喜欢你。”

    棠太子是真不谦虚:“显而易见。我一向深受中老年妇女的喜欢。”

    乔若:……

    唐寄棠:“对了,关于订婚的事,你是想先订婚,还是直接结婚?”

    乔若一愣,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肚子。要是真有了宝宝,肯定是先结婚,不过,他这样就算是求婚了吗?

    也太敷衍了吧?

    乔若还盼着见识一下棠太子求婚的招数呢,于是含糊其辞的:“那个……你怎么算的?”

    “先订婚。”唐寄棠显然比她有主意,“后面再办婚礼。反正我这辈子就结一次婚,所以我得再订个婚,让我那帮朋友羡慕我两次。”

    乔若:……

    行啊,棠太子,这是变着法的收两次礼啊。做生意都像你这样,那肯定不会亏啊。

    乔若忍不住捶了唐寄棠一拳。撒完了这个娇,又声问:“那要是真有了呢?”

    “那就马上结婚啊。法律又没规定订婚后多少时间不准结婚。”

    乔若想了想,觉得太子所言甚至是有理。

    那就……

    “爱卿所言有理。准奏吧。”

    --

    订婚仪式订在近一个月后,唐老爷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离不开轮椅,不过精气神却好了不少。

    大半个月之后,唐敬贤坐镇,立唐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上,唐寄棠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为立唐新一任董事会主席。新老两任顺利交接,自此这位年轻的少主正式从幕后走上前台,掀开了立唐集团新的一页。

    又过了五天,乔若和唐寄棠的订婚仪式按期在立唐旗下的酒店里举行。毕竟要有别于后面的婚礼,这次订婚,相对来讲,还是比较低调的。

    不过,这个低调也是相对的。

    唐家是大家族,再怎么精简,人数也非常可观,而且棠太子朋友众多,那三位“光棍”太子带着“羡慕嫉妒恨”也齐齐到场。

    乔若这边,她朋友不多,新桥规模,员工少,干脆一起请了。千波渡的人作为精神上的娘家人,自然要给乔若撑场面,还有那个“神经病联盟”,这种热闹的场合肯定不能错过。

    高声语不情不愿的,螃蟹一般挪到唐寄棠身边。

    “哥,虽然我从到大都特讨厌你,不过既然你跟若姐在一起了,我就认你这个姐夫了。”她弯了下腰,行了个礼,“姐夫,你好。”

    乔若忍不住笑,推了下唐寄棠的后背:“‘姐夫’表示一下啊。她又没喊我‘嫂子’。”

    唐寄棠斜了高声语一眼,不紧不慢的:“没事,不用道歉。反正从到大,我也没拿正眼看过你这个学渣。”

    我去!

    子你太狂了啊。就算是姐夫也不可原谅!

    高声语无声地表示着愤怒,刚要暗中揍唐寄棠几下,被李奇和孔文一左一右给架跑了。

    晚宴开始前,乔光宗一个人匆匆赶到。

    “终归是你的大事,娘家一个人都不来,不好看。”

    乔若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点了点头。

    乔若并没有请乔光宗,不过既然他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赶他。只是老爷子喜欢喜庆,订婚宴是按中式酒席的形式办的,主桌上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坐的人,乔光宗这一过来,肯定是要安排到主桌上。

    霍传臣是个体贴人,本来他是以乔若娘家哥哥身份上主桌的,这时主动让给了乔光宗。

    “臣哥……”

    “没事。”霍传臣拍了下乔若的肩,“我跟咱千波渡的人坐一起还自在一些。那桌非富即贵的,我都吃不好。”

    乔若愧疚又感激,千言万语,都浓缩在一句“谢谢”里。

    开席前,司仪让准新郎亲一下准新娘。唐寄棠也不忸怩,逮着乔若,吧唧一下在她额头上盖了个戳。

    “这次就算了。下次,下次我们结婚时,我保证亲嘴给你们看。”他搂着乔若,带着笑意扫了一遍全场,“各位把红包准备好,等着看就行了。红包越大,我亲得越久,破个纪录给你们看看都行。”

    众人鼓掌吹口哨,齐齐叫好。

    果然骚还是棠太子最骚。

    --

    送走最后一个宾客,乔若疲惫不堪的回去洗澡,准备休息。

    一个热水澡过后,丢了的半条命又成功地续了回来。

    唐寄棠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被乔若摁到床边坐好。

    “不是要听戏吗?”她莞尔一笑,“我唱给你啊。”

    没有琴声,没有鼓点。

    她穿着浴袍,先起了一个势。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她笑靥如花,眼如横波。

    唐寄棠双手撑在床上,面带微笑。

    这个听起来,不太像京剧。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乔若的手挑起唐寄棠的下巴,纤细的手指顺着脖子一路滑下去,一粒粒揭他身睡衣的纽扣。

    唐寄棠捉住她一只手:“这个是什么剧?”

    乔若单手轻轻一推,借着力道扭过身,脚步轻移,眼看着要逃开,唐寄棠急急伸手,一把扯住她。

    乔若一下子跌进他怀里,笑盈盈的看着,媚眼如丝。

    唐寄棠轻笑:“我想起来了,这是昆曲,《牡丹亭》对吧?这个你也会?”

    乔若娇笑一声,也不唱了,附到唐寄棠耳边,把后面最重要的一句念给他听:“还有一句呢,‘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和你肉儿般团成片也’。”

    唐寄棠低笑不止,笑着笑着,狠狠地咬了她嘴唇一下,顺手抽掉她浴袍的带子。

    乔若紧紧地捂着浴袍:“不行。我例假……迟了三天了。”

    唐寄棠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算了下日期,好像真的迟了三天。

    见他没反应,乔若:“怎么,你不开心?”

    “不是。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好的运气。”他慢慢帮她把浴袍整理好,又亲她的脸,“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要是真的,我们马上安排……不是,我还没有求婚呢。”

    乔若一下子乐了。

    她依偎到他怀中,手不自觉捂着腹。

    “为什么要求婚呢?我本来就愿意跟你结婚,不需要‘求’的。唐寄棠……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她并不需要看棠太子如何求婚了,这些东西,对于她以后的人生,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爱她,她也爱她,他们还会爱他们。

    这就足够了。

    --

    半夜时分,乔若忽然惊醒。

    不对劲!

    她匆匆下床,跑进洗手间,白色的内裤上,沾了一点红迹。

    迟了三天的例假……来了。

    乔若心里忽然很难受,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后竟然忍不住哭了。

    怎么能这样啊?欺骗他们的感情,唐寄棠都开始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若若……”唐寄棠睡眼惺忪,被她吓得一个激灵,一下子睡意全无,“怎么了?好好的,你哭什么啊?”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抹眼泪,“是不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乔若哇的一下,紧紧抱住唐寄棠,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呜呜……孩子,没有了。”

    哄了半天,唐寄棠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若躺到床上,被唐寄棠抱到怀里了,还在不时抽噎。

    “太过份了。怎么能这么骗我们!太欺负人了!”

    唐寄棠:……

    她又狠狠抽噎了一下:“唐寄棠,你是不是很失望?”

    唐寄棠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摇头。

    “没有,若若。”他抱着她,一下下亲她的额头,“不能是失望。不管这个孩子现在能不能来,我都觉得,这些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好的安排。”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比如蓝天白云,比如阳光微风,比如那个连绵阴雨的初春,我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  按大纲,正文就结束在这里。国际惯例,此处应该有红包。

    后面会有番外,然后下一本开《续约》,另一位太子的故事,宝贝们帮忙收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