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能不能放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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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李氏听到周鸿远提起姜媚,立刻像是被人踩了痛脚跳起来。

    周岚也跟着劝:“娘可是把宅子卖了才为哥哥赎回的玉佩,这一路舟车劳顿,娘感染了风寒都还没好,哥哥不关心娘也就罢了,怎么能这种话气娘。”

    李氏当即咳嗽起来,周鸿远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好,也缓了语气:“我知道娘受累了,但眉娘对我的情谊我不能忘。”

    “她与你成婚还不到一年,那点儿情谊难道能比得过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李氏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周鸿远反驳又道,“她故意隐瞒妓子身份勾搭你,本就不安好心,若不是你被她迷了魂,我才不会让她进门,如今她死了正好!”

    周岚惊愕,万万没想到自家嫂嫂竟然曾是个妓子。

    周鸿远皱紧眉头:“眉娘从来没有骗过我,更不曾勾搭我,是我先喜欢她的,她不是你的那种人。”

    “你以为她是哪种人?”李氏冷笑,如今春闱已经结束,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摊开了,“当初你被关进牢里都是她和张明渊串通好的,他俩早就狼狈为奸了,却故意演这出戏逼着我们求她去张家,她就是个又当又立的贱货!”

    李氏满脸嫌恶,表情凶横甚至有些狰狞。

    周鸿远浑身一震,心脏狠狠地痛起来。

    知道姜媚杀了张明渊后,他便猜到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可那时李氏和周岚都一口咬死是张明渊贼心不死,姜媚才失杀的人。

    后来得知家里还为他定了门娃娃亲,他便无颜再去见她,再后来在应县发现姜媚在裴景川身边,他既震惊耻辱,却又庆幸她还能活着。

    现在听到李氏的话,他才明白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在他被张明渊关进大牢之后,他的娘亲和妹妹,求着他的新婚妻子去爬别的男人的床。

    只怕那时眉娘就落入了裴景川中,眉娘本来都可以逃走的,是他出了眉娘的祖籍,害她被抓了回来。

    他把眉娘推入了火坑,还是两次!

    周鸿远整个人都晃了晃,他不想再与李氏争辩,冷冷开口:“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等我向裴公子赔完罪就去客栈。”

    李氏和周岚都不肯答应,还想争辩,又听到周鸿远:“若再让我听到你们眉娘半句坏话,我就拒官回乡,再不踏入瀚京半步!”

    周鸿远的声音难得冷寒,素来温和的脸上也满是绝决。

    李氏和周岚被吓到,这才噤了声。

    裴景川还在刑部没有回来,周鸿远跟着管事到了院子外面等候。

    刚站了一会儿,姜媚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出来。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只着一身靛青色春裙,用同色发带束发,粉黛未施,却是清丽脱俗。

    周遭夜色如墨,唯有里的灯笼映出一方昏黄的天地,在这片天地之中,她是唯一的亮色。

    窈窕,纤柔,美的梦幻。

    周鸿远失了神,定定地看着姜媚挪不开眼。

    管事咳了两声,严肃地提醒:“周郎君,你越矩了。”

    周鸿远连忙低下头,心脏却越发地滞闷憋痛。

    若是他娘和妹妹没有逼着姜媚去张家,也许姜媚现在还是他的妻,她的美也该是为他绽放的。

    见院外有人,姜媚便没有出来,在门口停下,柔声问管事:“奴婢见大人还没回来,想去迎迎大人,管事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大人么?”

    管事知道姜媚是裴景川看重的人,恭敬回答:“这位周郎君刚刚考完试,特地来找公子谢恩,搅扰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哦。”

    姜媚应了声,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们保持距离。

    从头到尾,姜媚都没有看周鸿远一眼。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裴景川终于回来了。

    看到周鸿远,他的面色一沉,没想到这个窝囊废竟然还有胆子来这儿找他。

    他快步走近,还没发作,余光就瞥见姜媚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

    恰在这时起了风,姜媚里的灯笼被吹得摇曳,裙摆也随之翻飞,像是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裴景川直接越过管事和周鸿远进了院子,姜媚迎上来,温笑着问:“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晚?”

    她仰着头,月牙般的眸子似乎只能看到他一人。

    裴景川的心情好了些,一边拉着她往屋子里走,一边:“过些时日春闱揭榜便是殿试,太子殿下找我了些事,就耽误了会儿。”

    屋里灯火明亮,裴景川细细观察了一番姜媚的表情才问:“周鸿远什么时候来的?”

    “约莫一盏茶之前,管事带来的,听是要感谢公子。”

    姜媚的语气很淡,像是在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裴景川让她在屋里坐着,然后才出了院子见周鸿远。

    等管事的退下,周鸿远拱道:“生今日特意来谢过公子的同行之恩和对家母舍妹的收留之恩,春闱已经结束,生会照顾好她们,以后就不再来叨扰了。”

    裴景川对这些人住不住在裴家并不感兴趣,只是想起他和叶家有娃娃亲,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你要娶叶家姐?”

    姜媚就在他身后的屋子里,裴景川这个问题很是讽刺。

    周鸿远已经知道那晚和裴景川一起逛灯会的是叶家六姐,也知道裴叶两家有意结亲,刚刚受了李氏的刺激,他忍不住反问:“那裴公子呢?你若要娶叶六姐,又何必非要把她抓回来?”

    周鸿远的语气带了质问,有对姜媚的愧疚,更有对裴景川的不解和愤怒。

    明明裴景川的身份尊贵,多的是女子供他挑选,他却偏偏夺人之妻,到了却又不珍惜。

    裴景川觉得周鸿远的样子有些可笑,他也确实笑出了声:“害她被抓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贵气高雅,一个寒酸疲惫,胜负一眼就能分辨。

    周鸿远的肩膀很快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早就没了资格,却还是:“如果公子并不是真心待她,能不能放她自由?”

    “不能,”裴景川毫不犹豫地回答,而后又道,“你的妻子刚被处决,你现在该做的是为她节哀,而不是来这里关心我的人。”

    这话,既是嘲讽威胁,亦是宣示主权。

    周鸿远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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