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亘古的音乐，不知道从何处传来，是古老的号角，也是空远的埙。

    李幹不知道，得要多少人，得要怎样的技艺，才能让这个合奏如此宏大且震撼人心。

    下方数千人，在宁静之中祈祷上天。

    以至于，李幹和侯鸿飞，都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上次这样盛大的日子，依稀还在八百年前，记忆都模糊了。”杨将军走到李幹身边。

    李幹不解：“这种日子，很难出现？”

    “祈福上天，上天会降下星辰，赐福我们，后来民国的人，就称这个是星降赐福，看得见的八百年一次，看不见的，或许几天就有一次。”

    看不见的，是怎么观察的？

    李幹不懂，想来是他们有某种职业人员，拥有某种专门的侦查段。

    或许是古代的观星术师？

    这个空间，集合了很多时代的人，各种风俗习惯交汇，也让交流更加通俗。

    整个城镇，民国的人占了大半。

    杨将军，的就是最简单的白话，也是为了方便和李幹交流。

    和李幹聊了几句后，旁边沈爷过来，提醒时辰已到。

    李幹走到陈天麟身边，捏着嗓子声话。

    “如果，这一切都是依托那个重宝，无法想象，这对他们来，有着怎样的意义。他大大的星力潮汐，几天就会出现一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长生从来都是短暂的，只是那个重宝一直在吊着他们的命。”

    李幹想到了

    “大地的呼吸”。

    或许这个重宝就以某种节奏在呼吸，它吐出来的气，就是这些百姓维持生命的根源。

    李幹担心道：“不这延绵无际的穹顶会不会坍塌，我想，东西要是被拿走，这些人会不会彻底失去长生的能力，又或者，搞不好直接原地暴毙。”

    陈天麟道：“如果是这种的话，难道你不希望拿走吗？只要得到，就意味着独享永生啊！”

    “用几千上万无辜百姓的生命换来的永生，我不要！呃如果是杀死鬼子的话可以考虑。”

    “李幹，你这是大型双标现场啊！”

    “同胞的命要重视嘛！”李幹灿灿一笑。

    他是这个国家的人，当然要为自己的同胞考虑，这过分吗？

    “我真觉得你很适合当将军！”陈天麟幽幽道。

    “你的纸蝴蝶找到线索了吗？”李幹问道。

    “还没。”陈天麟看向远方。

    李幹莫名松了口气。

    他知道，某些角度来，陈天麟是对的，可就是不希望做违背底线的事。

    同样的，李幹也希望陈天麟能找到重宝，避免被顾方和千叶大佐捷足先登。

    反正就挺矛盾的。

    侯鸿飞劝了一声：“李幹，我觉得你太悲天悯人了，这些人多活几千年了，还不够吗？外面那些，生活在危险边缘的人该怎么办？我们总得有个取舍啊！”

    “别劝我了，我了，如果到时候真的没得选，我们优先保护外界！”李幹头疼的

    揉着脑袋。

    得了

    侯鸿飞居然和陈天麟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

    不管怎么，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努力做到问心无愧。

    李幹看着下方，默默道歉了一声。

    “如果到时候没办法了，诸位，那就对不起了！”

    悠扬的音乐在持续着。

    祭台桌上，一只烤猪散发着香味。

    杨将军念念有词，语速极快，是李幹听不清的某种文言文文章。

    沈爷走到了李幹身边，看着李幹：“什么感觉？”

    “很有仪式感！”李幹看向下方。

    “你昨天很好奇，为什么植物能够生长，今天看到了太阳，也知道了一些，可你知道的，其实只是一部分。一会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要大呼叫。”

    这是提点，避免一会李幹太过震撼，影响祭祀的进行。

    这时，一个全身肌肉的壮汉，扛着一头猪上来了。

    那只猪在挣扎着，发出“努努尼”的惨叫声。

    李幹嘴角抽了抽：“把这么大活猪搬上来，他不累吗？”

    沈爷差点给李幹跪下。

    什么鬼，为什么关注点是壮汉累不累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关注将野猪搬上来的祭祀目的吗？

    “我也觉得奇怪，刚刚不搬，现在才弄上来，是这头猪挣扎太厉害的缘故？”侯鸿飞探过脑袋。

    “你们看着吧！”

    沈爷本来想好好解释的，看两人胡言乱语，好心情全被毁了。

    壮汉扛着大肥猪来到祭台前方，将军拔出

    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

    剑柄出的黄色宝石映射着火光，看着贵气逼人。

    不过这个壮汉还是挺厉害的，要是放在村子里，没有七八个大人揣着肥猪，一头猪根本控制不住。

    而在这里，他一个人就把大肥猪压在身体

    杨将军巨剑，口中振振有词，一剑刺中肥猪脖子的血管。

    鲜血喷涌而出，流入下方八边形的凹槽里。

    野猪的挣扎，逐渐减。

    李幹左右看了看。

    话

    猪血放完了，要立马准备开水烫猪皮，刮猪毛吧？

    怎么没看到杀猪的板，也没看到有人烧开水。

    还是，这里杀猪的方式，与外界不同？

    “李幹，他们是不是多此一举？”侯鸿飞问道：“祭坛上已经绑了烤猪了，居然还要搬一条活猪上来？”

    “我怎么知道？”

    沈爷看向两人，还是按捺不住闲暇的嘴，开口道：“你们第一次来，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接下来发生的，定会教你们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这只猪，还能黑夜飞升不成？”

    “也差不了多远，瞪大眼睛看着吧！”沈爷很是得意的道，他迫不及待看李幹等人震惊的合不上嘴了。

    就像是他当年来到这里，也被某些奇迹震撼的怀疑人生。

    当大肥猪彻底不再挣扎，远处亘古长存的合乐，猛地发出更加震撼人心的颤鸣。

    嗡——

    殒——

    那震耳的声音，让李幹全身发麻，头晕目眩。

    杨将军的宝剑，猛地刺向天空。

    坚冰的黄色宝石，散发出无比刺耳的强光，在眼前好像十字的光辉在眼前旋转。

    哪怕李幹能够忍受闪光弹的瞬间强光，这宝石散发的光华，仍然让他睁不开眼。

    “这不可能！”耳边隐约传来陈天麟的呢喃。

    李幹不解。

    不可能？是指为什么大肥猪停止挣扎，远在不知道何处的乐，居然能恰到好处的吹响乐章吗？

    不对！

    陈天麟可不会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节奏感的事情那么

    宝石？

    这个宝石的强光不正常！

    难道，这个宝石就是重宝？

    耳边的音鸣太响，李幹根本没心情开口，哪怕开口，也要吼叫着和陈天麟对话，还不如憋着等仪式结束再问。

    这念头刚落下，强光缓缓消散。

    李幹抬头，震惊的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就好像是夕阳下的世界，到处都笼罩着一层橙色的光华。

    远方的森林，看到了边际，数千米外，延绵无际的岩墙拔地而起，向着天空蔓延，不断向上生长，直至与岩石穹顶接洽。

    岩石穹顶的天空，竟然悬挂着无数巴掌大的橙黄光点，看着像是万千的星辰摇卦夜空，将整个大地照的明亮。

    周围的土地是荒芜的，可数不清的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花香、瓜果香飘向在鼻尖。

    耳边，传来了大肥猪的哼哼声。

    “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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