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师门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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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灿上辈子身处京城收藏圈,哪能不知道张博驹老先生的旧闻?

    有关张博驹的传记太多太多。

    出生书香世家,其生父为项城才子。

    过继给伯父张镇芳,而张镇芳是清末权贵,满清最后一位直隶总督,袁世凯的左膀右臂。

    他陆陆续续将自己所喜爱的藏品捐献或转让出来。京城故宫共计收藏有张老先生丛碧书画录著录的古代书画22件,几乎件件堪称中国艺术史上的璀璨明珠。

    西晋陆平复帖卷

    隋展子虔游春图

    唐李白上阳台帖

    唐杜牧赠张好好诗卷

    宋赵佶雪江归棹图

    宋范仲淹道服赞卷

    宋黄庭坚诸上座帖

    宋蔡襄自书诗册

    宋赵孟坚行书自书诗

    元赵孟頫千字文。

    明唐寅王蜀宫妓图

    他的这些藏品,一举将京师故宫在高端字画方面,拉到台北故宫同等级水平。

    令人叹息的是,在捐献或转让藏品之后,张老依旧连遭。

    章伯钧先生的幼女章诒和,在回忆录中曾经写过这样的一段。

    “伯驹因为两首金缕曲,成了现行反革命。关了八个月,最后做了个‘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的结论,遣送舒兰乡下。人家农村不收,才又回到北平的。什刹海的家,也不像个家了。抄家时这群人,造反派,街道居委会串通一气。凡能拿走的,都拿走了。房子拿不走,就叫外人搬进来住。四合院一旦成杂院,日子就难了。你家来什么人,你什么话,家里吃什么东西,都有眼睛盯着。”

    老先生从此过上二十多年被“海淀大妈”监视的生活。

    呃,他的平反,应该就在今年。

    可惜,老先生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一年多以后,他因为

    一场感冒,转为肺y,最终遗憾离世。

    张博驹一生有三疑,在京城收藏圈层引发广泛讨论。

    其一、张博驹的收藏鉴定知识,究竟是自学还有家传亦或是另有师承?

    张家书香门第,这没错,可是无论是生父张锦芳还是养父张镇芳,都没有听他们在收藏鉴定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其家世藏书,并不多。

    再看看张老先生幼年经历的几家学堂,似乎与传统文化相悖。

    十二岁进津门新学书院——这是一家教会学校。

    十三岁转入河南陆军学读书——这也是沾染西化风气的学校

    十八岁入袁世凯混成模范团骑兵科学习——这更是一所纯粹的军校

    也许有人会问,张老的字画不错,可以卖字画。

    呵呵,张博驹先生的字画,别具风格,但绝对不算民国一流字画大师,他的作品,欣赏的人真心不多,价格也上不去。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钱,从何而来?

    其三、张博驹究竟收藏多少珍品字画?

    丛碧书画录是张老编撰的自评收藏书画的一本专辑。

    这本书的正篇,一共收录九十七件珍品字画。收自魏敦煌写经至清末郑文焯山水画,计九十七件。这其中就包含举世共知的华夏最早的书法作品———晋陆平复帖。最早一幅绘画是隋代展子虔游春图。其他如李白上阳台帖、宋徽宗雪江归棹、米友仁姚山秋霁图、元赵孟頫千字文这些无一不是稀世奇宝。

    此外还有补遗篇,收隋人写经到清末吴昌硕自书诗梅长轴,计二十件。

    这部分收录书画较之“正编”有所逊色,但仍多稀见之珍,如明代首辅杨延和书札、文征明双钩兰花卷、八大山人荷花轴等,都是可以

    进入国家博物馆的。

    这本书一出,大家基本认为张博驹收藏的字画,大概就是这一百一十七幅,没有多少人质疑。

    可是问题来了,按照丛碧书画录记载,他一共有一百一十七幅藏品,可最终有明确下落的,只有四十三幅。

    剩下的那些精品,去哪儿了?

    也有人问过张老。

    张老一脸痛惜之情,“或遗失或毁于战乱”。

    没人会怀疑张老的品行,但偏偏在十年后,也就是张老妻子潘慧素先生去世之后不久,京城收藏圈一位号称“京城装裱大师马继川”的后人,声称发现父亲生前日记。

    这本日记中,马继川很清晰的记载,从933年到94年,这十五年中,经过他之,转卖给张博驹先生各类字画,合计超过六百多件!

    这些字画,大多来源于东北——溥仪离宫时卷走一千两百多幅珍品字画。

    一时间,有关张博驹究竟藏有多少字画的讨论,络绎不绝。人们更在意的是,他收藏的字画,究竟去哪儿了?

    马继川这人又是谁?为什么他的日记,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此人是京派装裱的代表人物,张博驹的密友,京派装裱工艺“玉池山房”的老板,于佑任、张学良、张大千、徐悲鸿、齐白石等人都是他的店中常客。

    他的弟子中,很多都是收藏界的装裱大师,代表人物有京城故宫书画鉴定资深专家王以坤字禹平先生、号称“古书大夫”的国家图书馆揭裱专家韩魁占先生、多年为张大千裱画的北派装裱高江海沧先生、香江古玩字画鉴定专家张鼎臣先生以及装裱名家刘金山先生、张金科先生等等。

    他和逃亡东北的残清政权,联系非常紧密。展子虔的游春图正是他作为中介,促

    成张博驹的收藏。

    他同样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文艺圈长者、前辈,他的日记,也没有人敢怀疑其真实性。

    现在争论出现了。

    张博驹老先生真的收藏这么多字画?

    他的藏品都去哪儿了?

    正因为对张老的事迹很熟悉,卢灿才被率东来这句话,彻底震惊!

    “你师傅和你过,张博驹先生的事情?”见他如此吃惊,率东来问道。

    卢灿缓缓的摇摇头,他还未曾从震惊中走出。

    张博驹老先生是一笔道人?

    想想还真有可能!

    老先生痴迷京剧,对化妆术势必不陌生,他只要稍稍装扮,再穿上道袍,估计熟识的人一时间也难以认出。

    张先生的字画虽然有名,但尚未登峰造极,有点“肌无力无风骨”的风格,这是作伪高必须要有的特点——作伪高万万不能有自己的风格。譬如张大千仿石涛,仿得再像,也很容易被人认出——这里面有他自己的风格特色在其中。

    张老先生的收藏资金从哪儿来的?

    率东来当年,无意中就发现了他的吸金法——赌石,毫无疑问是最快的筹资段。

    至于老先生其它的收藏品去哪儿了?

    老先生的捐献,也许是出于真心,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这些捐献的字画,哪一幅不是树大招风的类型?

    至于其它藏品,老先生肯定有!卢灿不是很清楚去处,但自己的收藏架上,不是有老先生的十六幅夹画吗?想必其它藏品,也应该被妥善保管吧。

    自己,似乎无意中揭开上辈子困扰收藏圈的好几个谜团。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玖宝阁师门北支,竟然出了这么一尊大牛!

    相比南派的黯然,北支周亮工一脉,两百多年的发展,一直有声有色。

    “真想北上,

    去看看老先生!”卢灿的感慨,由衷而发。

    率东来点头赞赏,“我老了,不想再去京师。你子肯定有会北上,有朝一日见到大师,替我磕头。就当年的那个毛孩,还在感谢他这位道长。”

    张博驹今年八十有二,卢灿想要北上,还真的要赶紧。

    可是,家中的卢老爷子,会让自己北上吗?估计悬!

    率东来对师门的信息,所知大概也就这么多,接下来两人聊到赌石。道赌石,率东来眉飞色舞,这人真的对赌石痴迷一辈子。

    “率老,还记得我从您那顺走的三枚石弹吗?其中一枚被我擦开,颜色很奇怪!”卢灿将话题引向“天龙生”翡翠,想听听率老对这种翡翠的判断。

    “你擦开了?带来了吗?”率东来听闻,立即坐起身子,向卢灿伸。

    那种精品绝品玉石,卢灿哪能带在身边?他摇摇头。

    “欸!”率东来失望的向后靠去。

    “不过,我带来几张照片,您老可以先看看。”卢灿笑着从包中掏出信封。

    “你子,逗我玩呢?”率东来一把抢过信封,抽出照片。

    里面装有四张高清晰照片,内容都是被擦去一块石皮的翡翠毛料。

    石弹很,只比乒乓球略大,擦去的石皮,约占三分之一,露出绿森森的玉面。

    “好东西!真的是这家伙!好!好!我就知道是个好东西!我就知道它是个好东西!”率东来的微微发抖,话语凌乱。

    这东西,是卢灿亲擦出来的,当时他的震惊,丝毫不亚于现在的率东来。

    那种绿,并非帝王绿那么柔和,平润,而是带有一种幽深的暗绿,翠色很足,比帝王绿还要满的那种深绿,致使翡翠的底子有点发黑的感觉,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黑而是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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